栀涵栀涵

　　“小姐，小姐”小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拿起剪刀，剪掉绣线。大功告成，这幅大江东去终于绣成。
　　小枣站定：“小姐，今天我见到姑爷啦。”
　　相公？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我装作要打小枣。小枣连忙躲开。“小姐，不是我胡说，周家老爷带着少爷来提亲啦。”
　　“哪个周家？”我起身，铺起宣纸，小枣拿墨，兑水，调匀。“京都临安的那个。”我坐下开始画画，画什么好呢？就画猫戏牡丹图。“没听过。”我说。小妮子急拉“小姐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说每日给老爷夫人请安，但终究是少出绣房，什么事都不知道那。临安周家，也跟咱们家一样从商，是四大家族之首。听说富可敌国。而周家公子听说也是温文尔雅善良的人呢。小姐你真有福气。”猫要涂什么颜色呢，白的吧。“定了吗？
　　”小枣声音低了“还没。”“那你急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莫非你想嫁人了？”“小姐，”小枣娇嗔，羞红了脸跑下修楼。
　　我停了笔，望着院子里的鸟，心里数了数年头。已经八年了，自从八岁那年起，我便从娘亲的院子里搬出来，住上绣楼。绣楼很窄，上下实在不方便，但每日还是要向爹娘请安。然后能见的就只是小枣，收拾打理的杨妈妈，夏妈妈。父母亲拿走了大部分书，只留下《女则》和四书五经。这便是做女儿的命吧。
　　小枣不一会儿就又过来了，她和我咬耳朵“定了小姐，就在九月廿七。剩下三个月啦。”
　　晚上小枣服侍我卸妆，我望着镜子里的人。她从稚到现在的初长成，时间真快。兴许时候是到了。
　　“小枣，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呸呸呸，小枣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我没说话。
　　第二日我去向父母亲请安时，他们对我说周家伯伯昨日领着独子凌轩来提亲，依允三个月后成亲。自今日起便开始准备嫁衣。我答应，又回了绣楼。
　　杨妈妈领了三个绣娘对我说这都是江浙一带颇负盛名的绣娘，大户人家常请准备婚嫁。她们是李娘，赵娘，林娘。她们为我赶制被褥，绢帕。而我者只需专注于我的嫁衣和，喜帕。阁楼仿佛一下子充满了人气，她们想我请过安离开时仿佛人气也就渐渐散了，一下子阴阴的。
　　母亲叫人送来红绸，我的绣房便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红，我日复一日的绣着，任时间在我的指边流逝。日子近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一丝的娇羞或期待，只剩下小枣的叽叽喳喳，周围人理所应当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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