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袂清歌

　　严冬时节，月华照人，欧阳景箫怀抱着被雪色浸染的花束，踏着自昨晚便累积的厚厚一层雪，前往飒雪殿。
　　院落里梨花树虽是光秃秃的，但开春，就是漫天梨花白的景象了。
　　思及此，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可是她蓦然听到有什么声响，她俯下身子，趴在雪地上，似乎有铁骑声由远及近传来......
　　她隐隐觉得不安，她的手颤颤地伸向衣侧别着的玉箫，慢慢握住它，扣紧。
　　突然，身后有影子倒映在景箫前头，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是在庭院的角门旁，她的双手被绳索缠在了角门边的木桩上，她挣扎了几下无果，便探头往门里看去。
　　看见门缝里口吐鲜血，倒地的厨娘，她见口未被封住，大叫：“不好，是偷袭！”
　　一旁站着一个穿着重甲的人迎面就是一个耳掴：“瞎喊什么，小兔崽子，老实点！”
　　哗啦，里面一阵刀剑相击声，听到有弟子高喊：“师尊，我们中计了！”
　　她忽然明白了，这些人，是找师父麻烦的。
　　她心生一计，趁那人不备，捡起一块地上的石子，夹了点内力，直朝那人双眼飞去。那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人的左边的眼球，那人捂眼呼痛，血珠沁出。
　　接着，欧阳景箫手中参杂着内力击向敌人脆弱的颈脖子，让他仰翻在地。
　　她艰难地站起身，将绳索用手刀劈断，朝门边挪去：“师父。”
　　殿门里，师尊的书房内，他嘴角渗出黑血来，已然是中毒的迹象。可是这毒是从哪儿来的。
　　她呆愣在原地。
　　“拿下！”
　　身后，一群人着黑甲，用长靴踩着地，长剑纷纷拦着她。
　　她被包围了。
　　那个先前被她打的人，脚下已沾满鲜血，那血滴一滴滴落在雪里，渐渐与雪融为一体。
　　他捂着眼睛，踩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可惜了，主上说，永绝后患，一个不留。”
　　见她要说什么，讥讽的眼神映在那人的唯一剩下的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他火冒三丈，拿起手下递来的泛着寒光的铁剑，那把剑刃极为锋利，如墨一般，划向了她的颈边。
　　……
　　真是不愿意多想，彼时还年纪尚幼，不够强大的她。
　　欧阳景箫卷起竹简，火在炭炉里烧着，愈来愈旺。
　　冰冷的雪夜，什么都化为乌有，什么都云吹雾散。
　　那时她仰面躺在雪地里，月色如白练般照在她的双颊上。她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站起，她只知看到了师父的最后一眼，那样的眼神，那样使人绝望。
　　现在她不会再那般绝望了，至少，在她重掌飒雪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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