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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没人知道这场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人在意为什么会出现这场雾,它就像普通的雨过天晴后出现的任何一场飘着水汽的雾一样,悄然降临在这片繁华的生机勃勃的土地上。
雾气来临的时候,正值一个松软的雨天,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平整的沥青混凝土上,拍起了四射的水珠,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步履匆匆的鞋底踩成了一圈一圈的水涡,街上行人寥寥,午后的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未散尽的属于梦的甜香,不知道什么在牵引着人的嗅觉,偶尔听见几声大大的、带着些许凉意的喷嚏。
“好像停电了……”
“停电了?怎么回事?”
声音从一间小饭馆里传来,仿佛还带着饭菜的热气,接着就是几声拨动电闸的啪啪声。
“你去问问隔壁,他们家还有没有电?”
一个年轻人举着把伞,从小饭馆里出来,匆匆跑向临近的铺子,没几分钟,又跑回来,低头站在铺子门口,一边说着,一边抖落伞面的水滴。
“问过了,都停了,二哥你看!”
年轻人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幢高楼,从朦朦雨雾中望去,那楼一片灰暗。
“这次停电不得了哦!我还没见过那幢楼停电呢!”
那个被喊作“二哥”的中年男人打趣,“你看,那个哇亮的牌子都暗了!”
“怎么办啊二哥?”
“什么怎么办?”
“我作业还没交……”
年轻人吾吾地说着,润白的脸上泛着红,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你手机也没电了?”
“我玩游戏来着……二哥你别生气啊!”
看着中年男人低头寻找着什么,年轻人调笑着跑远了,“我骗你的!二哥……哈哈哈哈哈……”
“小兔崽子!走,关门回家去,中午都没眯一会,困死了……”
顺着微风,年轻人的声音渐渐传来:“知道了二哥,这就回去!”
……
“我去!谁把电源按了!我还没保存啊!”
“谁啊!我的电脑怎么也关机了?”
“好像是停电了吧。”
“怎么可能,咱们大楼可是有备用电源啊!”
“快看工作群!”
“什么鬼话!陨石相撞导致全球电力设备失常,我的天,太扯了吧!备用电源也能失常……好厉害的陨石啊!”
“老板说休息一天,走吧同志们,赶紧补觉去!可熬死我了……”
“回家喽!带薪休息就是爽!”
“感谢老天爷停电!下班!”
一群青年男女从一幢大楼走出,仔细看去,这楼就是刚刚饭馆的哥俩说的那幢从没停过电的大楼。
这幢楼有二十层高,明亮的玻璃包裹着大楼,在水雾朦胧的空气中,仿佛一座失了信号的灯塔,只能无声地折射出灰白的微光,在那些青年男女都离开后,玻璃门静静合上,大楼的最后一抹生气也被抚平。
……
“睡吧……欲望永存,美梦终将实现!睡吧……美梦终将实现!睡吧……”
古老的声音低喃,遥远的仿佛从天边传来,这声音浑厚缥缈,似纱似雾,伴随着午后的簌簌雨声,如同一支古老的摇篮曲,将一切躁动与不安都安抚,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香甜的美梦之中。
风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带着诡秘的气息,慢慢扎根于人的心底。
大雾降临,美梦——即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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