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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土匪
大荣二十八年秋,经景帝励精图治,大荣国力渐盛,百废复兴,经济繁荣,民安平顺。景帝忧心之事唯龙虎山之匪患,遂遣晋王剿之。
百花尽凋零,万木俱萧索。官道上人车寥寥,正值中午,官道上无人车行走。
铺满黄叶的官道一侧停放着一排押送粮食的镖车,官道旁的酒肆门外摆放着四张桌子,每张桌子上坐满了人,靠门边的那张桌子上坐着张镖头和李副镖头,二人对面坐着一位十二三岁左右的清俊少年,那模样清俊,头上束发冠,身上一身藏青色窄袖棉麻男士衣衫,若只看脸,他人只道是个天仙小娘子。少年腰间裹着一条蓝色带子,带子系在腰侧垂下一节,末端挂着几个珠子。少年正大口地嗦着一碗牛肉面,都顾不得吃桌上的几碟小菜。
张镖头与李副镖头道:“老三,兄弟们都快吃完了,你去打包点干粮路上吃,虽说咱能赶上宵禁之前进城门,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是,大哥。”李副镖头应了声,就叫了一个镖师一起进了酒肆后厨打包吃食。
张镖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大口吃面的少年道:“小冉,面够吃吗?不够再来一碗?”
少年的碗遮了整张脸,头也没抬,道:“够了,够了。”
酒肆的小二极有眼色地给各桌续了茶。
一刻钟后,张镖头叫着大家起来收拾,准备上路,只是人没站起来,全都倒了下去,张镖头也摔到了椅子下面,少年歪倒在桌上。大家都没有昏迷,只是使不上力气,张镖头看了一眼大家道:“是软筋散,我们大意了,我以为距京城不远,又在官道上,不会有事。”
少年心里肺腑:“可不是大意了,自己百毒不侵,没想到是软筋散……”还没肺腑完就听到了一声哨响,紧接着官道两侧出现了一群持刀的人,酒肆里走出三男一女,分明是酒肆的小二、厨师以及酒肆的老板、老板娘。只见酒肆的老板说:“给他们带上头套,上山。”于是他们被套上头套,少年被扔到了粮车上,其他男人被叠在三辆没棚的马车上,土匪和车辆浩浩荡荡向官道旁边的山路上行去。
被抬上车前,少年撇了撇嘴,嘀咕道:“土匪抢劫,不是都先吆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吗?这群土匪真是不讲武德。”
山路崎岖而颠簸,粮车上的少年蒙着面,在粮车无规律的抖动和颠簸下,脑袋直犯晕,一阵阵的呕吐物冲出肠胃,向食道和口腔涌去。无棚马车上被叠罗汉放着的镖师们被晃的晕头转向,被压在下面的人直接将呕吐物吐了一头套。
行进了一个时辰后,马车不再颠簸,一排排房屋依山而建,成梯田式陈列。房屋的周围用人抱粗的木头作柱,泥堆砌成墙,将众多房屋围了起来,向深处延伸,每隔一段距离,有一处一两人左右站立的小棚用于放哨。
人和车行至一处近两层楼高,约两辆马车并排宽的大门处,门头上“龙虎寨”三个红色大字刻在门头上,门上有人站岗,粮车前的人也就是酒肆老板喊道:“快开门!!挣着了!!”
其中一个门上的人赶紧下来开了寨门,车和人便沿着寨子里的宽道行至一处平坦的宽阔地。
宽阔地的中央立着一面大旗,旗上一面写着龙虎寨三个大字,旗下立着三人,中间那人约身长八尺,身材魁梧,披着陈旧的黑色披风,脚踏一双羊皮靴,靴头有磨损,靴面绣着一只举爪的老虎,观其面容,面色红润,唇腮挂满胡子,胡子长度刚过下巴。旁边两人亦披着陈旧的黑色披风,身材不如中间人魁梧。
粮车前的男子向中间男子抱拳道:“大哥,东西带回来了,看着怎么处理?”说完男子一挥手,土匪将其他人的头套拽掉,少年的脸色煞白,但精神还好,马车上被压在下面的镖师满头满脸的都是呕吐物,还往车上滴。
大家都被颠的七荤八素,看着满院子的土匪,竟然顾不得害怕。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正看着车上的粮食高兴,转头看到车子上的镖师们满脸嫌弃:“真他娘的恶心,影响老子食欲 ,把他们几个拖下去拿水冲一下。”他转头看向左边的男人:“老二,你来分配!”
老二指着粮食车道:“先送到西仓库,登记入库后再具体分配。”他指着车上的镖师道:“押着他们到后山砍柴,运送木料及其他重物。这个少年身量小,身体单薄,去烧火吧。”
老二安排完就跟老大和旁边的人离开,剩下的土匪一部分把粮车押走,一部分看着这群依然软着的人。
少年躺在地上,转着眼珠打量这个寨子,他药效已过,佯装继续中药。少年扫了一圈后,瞥了瞥嘴,心道:“自己真倒霉,从凉州到京城这一路,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抓了,真是流年不利。义父等不到我,应该会着急,这一路也没留下暗号。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少年名为独孤冉月,三岁起就跟义父学武,义父常说其武学天赋很高。加上独孤冉月勤学苦练,到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独孤冉月心想:自己跑倒是没问题,可自己跑了,其他人会不会有危险?自己是女侠,应当行侠仗义!!先跟去看看,不行就撤。撤了后带官兵上山。”
日落后众人药效已过,被土匪催促着干活。
独孤冉月盯着黑漆漆的灶台,眉头直皱:点火她会啊,可是怎么烧火呢?以前在野外也生过火,可是移到灶台里就灭。”
厨房门被推开,一个山寨的妇女看着冰凉的灶台喊道:“火都没生,水也没添,米更是没有下锅,到点儿不开饭,你们想吃棒槌啊?”
独孤冉月低声下气道:“大姐,对不起啊,我赶紧烧水!”
妇女看着这个粉嫩白皙的少年不忍责备,她出了伙房。
等妇女再次返回厨房门口,股股浓烟从厨房门口挤了出来,跟浓烟一起出来的还有捂着鼻子的独孤冉月,她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咳嗽着,刚出厨房立马蹲在一边眯着眼使劲儿咳嗽。
“呀,这是着火了?”妇女急着想冲进厨房看个究竟。
“没……没有,就是,咳咳,就是一直冒浓烟,”说完,独孤冉月抬起头,一双眼睛满含热泪,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咳嗽震的。
独孤冉月本来就是孩子,再加上眉清目秀,满含着热泪,看着楚楚可怜,看得妇女都不忍心责备。
妇女叹了口气,捂着口鼻进了厨房……
这么一闹,晚饭开晚了,罪魁祸首独孤冉月则被罚不许吃晚饭。
晚上,独孤冉月被安排在厨房的小隔间,隔间很小,一扇小窗户是朝着厨房开的,只有一张双人睡的土炕,地上只有一人宽的过道。
独孤冉月本来是被安排与镖师一起住的,不过那里离厨房远,土匪就让他睡小隔间。
独孤冉月打算半夜去找吃的。她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土匪挺奇怪,大厨房那儿的几个女人都是土匪的妻子,有一个跟他说,让她安分点儿,过几天会放他们走。这年头还有土匪不杀人的,也不怕放出去肉票通风报信。”
夜深人静,鸟鸣兽叫的声音不绝于耳。独孤冉月睁开眼睛,利落下床,出了门便飞上房顶,看了看周围,便施展轻功飞出厨房所在的小院。
独孤冉月一直向寨子深处的屋顶飞去,大约半个时辰后,看到一座很大的宅子,宅子石头作柱,粗木作梁。屋顶正中一块大木头上刻着:义勇堂,独孤冉月一跃飞至屋顶。
独孤冉月掀开一片瓦,看到一间大屋子里放着很多椅子,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放在中间,这应该是议事大厅。独孤冉月盖上瓦片,继续向深处飞去。
独孤容冉月返回时,看到一个人正跃上屋顶。独孤冉月本打算悄然跟着,还没来得及隐藏,便被屋顶上的人看到,屋顶上的人立马向独孤冉月袭去。
独孤冉月飞身闪躲,看清袭击的男人,一身玄衣,身材高大,当然身材很好,只是屋顶黑漆漆一片,无法看清容颜。刚刚的交手,让独孤冉月知晓,面前的人武功高强,若非自己轻功卓绝,怕是难以躲避。独孤冉月提气跟玄衣男人打了起来。
独孤冉月被男人一掌打得后退,尚未站稳,玄衣男人又袭了过来,独孤冉月挥手対掌,被震退了去,独孤冉月顺势飞离躲避,向远处遁逃,玄衣男人追了一会儿,便放弃了,他转身朝寨子深处探去。
此时,一声鹰啸响彻夜空。
独孤冉月跑到议事厅屋顶,停了下来,一张口一口血吐了出来。独孤冉月擦了一下,从胸口摸出一块玉佩,玉佩莹润透亮,一看就价值不菲。独孤冉月勾唇笑了一下,不枉我挨了一掌,也幸亏我躲得快。
大约两个时辰后,独孤冉月躺倒在床上,脑子里描摹着自己看到的这座寨子的样子以及那个玄衣男子,他应该不是寨子中人,她隐隐觉得龙虎寨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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