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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为徒gl

作者:流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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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作耳边叶细语01


      “在下叶小柒。”她抱拳相迎,目光熠熠,略带狼狈地来到那人跟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低微的声线多少透露着自卑,那是常年寄人篱下所形成的。

      “出手相救”的那个人,看了看叶小柒,什么话也没说,便走了。

      “神仙姐姐,你当我师父好不好?”叶小柒匆匆忙忙地追上去。不知从哪生起的勇气,也许是因为那人不但没有赶走自己,还给了她烤鱼吃吧。

      真是个温柔的大好人。

      在习惯了被敬而远之的生活后,面对叶小柒的“穷追不舍”,那人无奈又好气地吐露一句:“傻子。”

      叶小柒黯淡了眼神。她从小被师父收养,在师门里,师兄师姐们都嫌弃她愚笨,武功差。每当夜深人静,变强的祈盼就愈加浓烈。如今,上天有缘让她遇见眼前人,美丽、强大……温柔。

      叶小柒一定要拜师成功!

      她“纠缠”了那人一晚上,直至天亮了,也是寸步不离。

      叶小柒跟得吃力极了,她的体力显然不及“神仙姐姐”。

      凭那人的内力,想要甩开叶小柒,其实易如反掌。然而她只是将这一嘴的无奈静静吞下,继续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

      “神仙姐姐,我是认真的,你就当我师父吧,好不好?”

      当叶小柒满心期待,何时自己的真诚才会打动对方时,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神仙姐姐”已经停下了脚步。

      那人转身,一句“好……”字才出口,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叶小柒。

      “你同意啦!”

      叶小柒那自心底难抑的喜悦,同她天真烂漫的笑脸,一起映入了那人眼帘,刻进了心里。此时,萧如风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待她回神后,又是无奈地摇一摇头:“……吵。”

      萧如风终于想起应该做出些实质行动来赶走身后的尾巴了。

      “我不是你师父。”她故意沉下脸色,并给了叶小柒小小的难堪。“想当我徒弟,你还要再练四十年。”

      事与愿违。

      难过的神情出现在叶小柒脸上,只稍纵即逝。她不想放弃。

      萧如风走了,身后的小尾巴还是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

      “那我就跟你四十年。”

      真是个傻子。

      如果此时萧如风告诉叶小柒,她就是魔教教主,那么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送给你。”

      萧如风从叶小柒的手中接下礼物,略感意外。一丝温暖悄悄钻入心里。

      虽然只是一束路边的野花,萧如风盯着它迟迟未移开视线。

      直到叶小柒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夜宿的客栈门前。

      萧如风怔了一下。她的身边,男子为多,在上有个同门师兄,在下是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与女子接触的机会着实少之又少。

      她突然被叶小柒一握,竟离奇地生出一股虚诞的感情来。

      “神仙师父,我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呢?”

      “蜀州。”

      “那里美吗?”

      “那里的风景很美。”

      叶小柒想见一见师父家乡的景色,但听说蜀州魔教势力强大,那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她迟疑了。

      萧如风听着叶小柒的担忧,忍不住勾起嘴角,略一低头将目光移到腰间,摸出一块玉佩。

      “拿着这个去蜀州,没人敢动你。”

      叶小柒惊叹之中接下萧如风的玉佩,指尖摩挲下,刻着一个“风”字。

      “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的。”叶小柒兴奋地抱住了萧如风,“谢谢神仙师父!”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萧如风有些不知所措,眨了眨眼,她从未与人如此亲近,只得僵挺着身子直到叶小柒放开她。

      “神仙师父,我下厨做了碗面,卖相还不错,你尝尝看。”

      “我不饿。”

      “吃嘛,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教我武功?”

      萧如风望见叶小柒那张赤诚天真的脸,以及为她而下的面,有些不忍拒绝,目光在叶小柒和面之间徘徊犹豫。

      萧如风想了想,捧过碗,怀着好好品尝的心情,吃下第一口,手中的筷子便停了下来。

      正如叶小柒自己说的那样——卖相还不错。

      “等武林大会结束,我就跟师兄说要出门历练……”叶小柒怀着期待的眼神对萧如风说,“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蜀州看看吗?”

      “好。”

      “神仙师父,虽然你冷冷的,但对我真好。”叶小柒微微一笑,倚在扶手边盯着萧如风吃面的样子,“平常我下厨,师兄师姐们都不愿意吃。”

      此时萧如风已喝下最后一口汤,她默不作声,将碗递还。

      叶小柒瞧着手心里见底的空碗,若有所思。没有夸赞,没有数落,在叶小柒看来却是最温柔的回应。于是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小跑着跟上已在门口驻足等待的萧如风。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

      这是叶小柒此次出行的目的,虽然中途出现了一点“意外”。

      “神仙师父,等我见到师兄,就回来找你。”

      七天,最多半个月,她们又能见面了。

      萧如风送走了这个“便宜”徒弟,想来应该觉得满意,没了【小尾巴】跟着,便自由清静了不少。

      “老四最近怎么不见他?”萧如风停下练剑的动作,招来路过的老三。

      “他说崇州有场武林大会,你知道他闲不住。”三护法一脸幸灾乐祸。

      萧如风听见“武林大会”四字,不禁顿住。原本平静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烦躁。她将长剑随手闲置于青石圆桌上,搭手沉肩,坐了下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知道了。”

      一旁老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蹭在刚刚露头的胡茬上,舒服地眯起了眼。他盯着他的教主大人,带几分疑惑。往常这种情况教主多半是要出言约束几句的,今天真难得,竟放任老四“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萧如风感受到老三琢磨她的视线,忽一抬头,“近日我去崇州看看。”

      老三惊诧,欲言又止,难道教主想亲自捉老四回来?

      望着教主大人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老三不由为老四默默祈祷。

      武林大会设在万里山庄举行。凡江湖上说得出名头的人物和门派都受邀了,来时出具请柬自可入住山庄,而那些闻风而来的无名客,只得在山庄外自己寻个住处了。

      叶小柒是偷偷跟着来的,虽然是清城派弟子,亦在受邀之中。但她担忧师兄如果知道她擅自主张,肯定会生气赶她走。山庄她不敢住,只好找一家客栈了。

      待到明日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万里山庄的大门敞开,叶小柒就混在人群之中,随江湖各路好汉进去。

      只需看一看那所谓武林盛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深夜,一串急促的锣声惊扰天际,紧接着传来一片呼喝。沿街窗户、屋门便纷纷打开。

      “魔教之人闯入山庄,残杀我等正派人士。”

      此话一出,人们睡意消了大半。

      “好像是万里山庄出事了,不少门派惨遭毒手。”

      崇州城门率先被封锁起来,山庄护卫以及一些江湖打扮的弟子举着火把如一条条长蛇窜行于大街小巷。

      叶小柒忧心忡忡,望着人群涌去的方向。

      “我们发现魔教之徒的行踪,怀疑他藏在客栈里,劳烦列位配合一下。”

      是万里山庄派出的人手,一路追寻而来,直到叶小柒投宿的这家客栈,目标消失了。

      搜查的队伍一间间客房寻过去,叶小柒和她对面的房门被敲响了。

      只有叶小柒打开了房门。

      对面无人回应。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且沉重起来。

      叶小柒探出视线,掠过那群虎视眈眈挤在廊道上的人,那扇门依然没有动静。

      叶小柒知道对面应是有人住的,若她没记错,大约晚她两天,却一直未曾谋面。不管白天夜里,房门都紧紧关闭着。

      如此神神秘秘,无端引来叶小柒的好奇揣测。

      “吱呀——”

      终于,在耐心即将耗尽时,那房门后走出一身影,瘦高而挺拔。

      火光照亮了那人的容貌,清俊绝丽,不辩男女。

      待叶小柒看清那人相貌,既惊又喜。

      神仙师父!

      萧如风第一眼便望见了叶小柒。几日来的沉闷思绪恍然开朗。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嘴角轻扬起了满足的笑意。

      领队被这意味不明的微笑打断思路,原本质询的话停在了喉头,他顺着萧如风的视线转身看去。

      一个很普通的清城派弟子。

      叶小柒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慌乱地放下了打招呼的手。

      萧如风随之收起了笑容。

      “魔教门徒逃窜于此,可否容我们进去查看一番?”领队回过神,表明来意。

      萧如风一抖衣袖,撩置身后,侧身而立,随他们进出。她情态悠闲平静,带几分狡黠,时而朝叶小柒瞟去一眼,全不在意对方是为魔教而来。

      客房布置简单,搜查很快就结束了。

      “你哪个门派的?”领队停住脚步说道。

      萧如风略一思忖,却未等她反应,叶小柒便跑来。

      “她同我一样,是清城派的弟子,她是我师姐。”叶小柒握住萧如风的手。

      “清城派,怎么不住山庄?”

      “我们奉师命有要事要办。瞧这是清城派的信物。”说着,她拿出一块系着红穗的小木牒。

      “清城派第九代弟子,叶小柒……既然如此,我等不便打扰,还请两位今晚多加注意。若是发现魔教行踪,务必及时告知。”

      翌日,万里山庄又传出了一个噩耗。

      “武林盟主当晚也遭了毒手,不治身亡。”传言都说是死于魔教教主之手。

      这无疑火上浇油,一时间剿灭魔教的声音水涨船高。

      于是经众门派商议,趁此豪杰群聚的机会,重选一位盟主,除魔卫道。

      武林大会如期开始。

      萧如风在叶小柒的建议下,乔装改扮成清城派弟子。两人一起混在了围观比武的人群中。

      轮到恒山派对阵清城派。

      恒山派是个执剑的中年人,老成持重,步履稳健。

      清城派的代表是叶小柒不吝赞美的大师兄,青衣长衫,意气风发。

      “你知道吗,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像我大师兄那样的正派人士,行走江湖,受人尊敬。”

      萧如风盯着那比武场中的青衣,一阵打量。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确实一副讨小姑娘喜欢的风采。

      烦躁的心绪又莫名其妙地涌现出来。

      萧如风收回目光,正想跟叶小柒调侃两句,以此隐埋这教人不适的念头。却见身边人身形一晃,直入比武场中。

      她心底骤然一紧。

      这傻子,不明白这么做很危险吗?

      萧如风眉头一蹙,脚下动作快过所想,已然运气跟上。

      原来是叶小柒的大师兄不敌恒山派的代表,被打出了场外。那对手穷追不舍,手执银剑,杀气腾腾,直冲罩门。

      清城派的其余弟子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

      叶小柒冲在最前头。萧如风来不及生气,站定叶小柒身后,手贴上她的肩膀,以此为媒介,不动声色运入内力。

      对方至此也无收手的迹象,眼看就要刺中叶小柒。

      萧如风目光一沉,释放的内劲突如山洪爆发。以叶小柒为中心,四周掀起汹涌的风潮。

      风势如刚刀凛冽,刮得人生疼;又携着地上细碎的沙石,令人睁不开眼。山洪无情,等一切平息下来时,杀气早已不见,恒山的剑狼狈地倒在人群里。

      出乎意料的结局。

      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着叶小柒。

      未曾想清城派里竟还有武学如此高深的后辈,却在江湖上没有一丝风声。

      不明所以的叶小柒愣在原地,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安地回过头。

      “神仙师父……”

      “我在。”

      无数双投来的目光中,有错愕,有惊叹,有疑惑,有恐惧。清城派的弟子们窃窃私语着,他们当中,只有叶小柒的大师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那一场比武没有胜者。

      清城派落败,恒山自愿退出。

      “对不起,大师兄……”叶小柒像个闯祸的孩子不敢抬头。

      “这不是你的错。”

      清城派的大师兄抚了抚叶小柒的头,打破沉寂。

      “师兄,你真好。”叶小柒眉眼一弯,心底想起了那个同样对她很好的神仙师父。

      “师兄,我想出门历练历练。”

      “小柒长大了……也好,师父那边我会说的。”

      叶小柒如释重负。

      萧如风倚靠在树梢上,百无聊赖地等待某人。

      “神仙师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萧如风从树上落下,站在叶小柒身前。她刚想说些什么,忽然闻到一股陌生的香味,是从叶小柒身上传来的。

      “哦,是这个香囊。大师兄第一次送我礼物。”

      叶小柒开心地把它别在腰间,与之一起的还有那枚刻着“风”字的玉佩。

      第一次,萧如风觉得那景色是这样灼眼。

      是日,萧如风接到来自教内的飞鸽传书,面色凝重。

      考虑再三,为处理教务,她决定先行一步,于蜀州和叶小柒重聚。

      “放心吧神仙师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到时候我们一起逛遍蜀州。”

      萧如风勾勒起嘴角的弧度,仿佛受到叶小柒的感染,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对这份半推半就的期待寄予了几分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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