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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秋风吹起一片落叶,飘散至缓缓行驶的马车上,车内一人无力的靠在马车上,早上他没吃饭就被拽上车,说是尚书大人来接三公子回家
也真是可笑,他爹竟还能记起他这个人,本来以为要在这小小别院度过这一生了,不知这次,等待他的是什么呢
沈青辞摇头笑笑: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也罢,不想了
他自记事起,便在京郊的别院生活,他小时候问奶娘爹爹为什么把他丢在这,他不要小栖了吗,沈栖是奶娘给起的小名,奶娘不认识多少字,取这个名,也只求世上能有他一栖身之地,奶娘听见她问,每次都看着他流泪,不跟他说缘由只说:“小栖这么好,老爷怎么会不要小栖呢,只是……只是……”每次没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后来他在说闲话的丫鬟嘴里知道了事情经过,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而亡,父亲当时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主母请了道士,道士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会害死身边所有人,父亲本就相信鬼神之说,又担心赐死亲儿会被菩,萨怪罪,只就把他送往别院
沈栖不相信鬼神之说,但在五岁内年,又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天煞孤星,内年奶娘死了,死在了寂寥无人的雪夜里
他生来没见过父母不知是何等要事,父亲会将他接回,此番感叹,更觉是凶多吉少
马车跌跌撞撞的行驶,太阳逐渐降下,黄昏已然来临,沈青辞脑袋晕晕乎乎的,车夫一声“吁”将他拉回现实,沈青辞被扶下马车
大门左右站满了侍从,中间一人穿着镶着金丝的黑色常服,头上是银镶玉的头冠,面容已有了皱纹,但仍精气神十足,微眯着眼大量他,相比是自己的便宜爹沈政了,他身旁一妇人,头顶一套富丽堂皇的翠冠,两边点缀着黄金步摇,耳带珍珠镶嵌的坠子,脖间是金镶玉的竹节项链,衣服嵌满金丝,恨不得穿个金山在身上,看的沈青辞想问问他沉不沉,脸上笑眯眯的,两个酒窝看着十分和蔼
反观他一身布夜,一头青丝也仅仅用一带子拢住,实在寒酸,内华贵的妇人一见他下来便上前迎:“辞哥儿,老爷和我早盼着你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吧。”
沈青辞挑挑眉,要不是知道她是至使自己被送往别庄的罪魁祸首,看她这副模样,肯定也会相信他是一温柔之人
沈青辞跟着她去往前厅,沈尚书和苏夫人苏柔坐在了首位,沈青辞附身见礼:“见过父亲母亲。”
沈尚书抿一口茶,赐了坐,周围人的眼神或嫉妒或嘲弄,令他搞不清楚情况,见上面二人没什么开口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不知,此次回家,可是有什么要事?”
未等沈尚书回答,苏柔笑着回应:“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你家,回来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沈青辞腹诽道:把我扔在别院不让回来的时候,可没想着这是我家。
“不过,当真有一事……”苏柔眼神示意沈政“皇上点名要你入宫”
沈政的语气及其平淡,好似在说什么家常便饭,但这句话雷的沈青辞差点裂开,怀疑自己没听清:“父亲…我是男子,陛下怎会……”
还未等他说完,一女子便打断他说:“男子之身又如何,能被陛下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绞着帕子,眼中满是愤恨与不满,直让她姣好的面庞显得刻薄
“住嘴,淼儿”虽是训斥,但话语间沈青辞可没听出半分不满“辞儿,这事虽匪夷所思,但是陛下下的圣旨中亲口所说,岂会有错?要母亲我说,此事不见的怀,你虽是男子,但也不会什么诗书,科举走不通,进了后宫,荣华富贵自是不会少,这事旁人修也修不来的福分啊。”
说的好听,你怎不将自己的儿子塞去,但这话他没敢说出口,只平淡的问了一句:“父亲,也这般想的吗?”
沈政没说话,眼里晦暗不明但也没说苏夫人说的不对,这般反应,直让沈青辞双眼发黑,他原还抱有希望:也许父亲心里还是有点他的呢?在马车上他还想也许父亲良心发现要接他团聚呢?此时一看,皆是妄想
沈青辞忍着没流泪,再望一眼父亲,手紧紧攥着座位把手紧闭双眼回道:“好,我嫁”
沈辞似乎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怔愣了一下才回道:“辞儿,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他便招呼着嬷嬷带他去备好的院子,众人也都依次散去
沈青辞脑内一团乱麻,说不伤心是假的,他没想到,父亲当真一点情谊没有,明明对父亲的向往应该在十八年的苦等中已经消散了,但听到他同意甚至可以说乐意将自己送入宫还是很心痛,他僵硬的跟着嬷嬷走,不发一言,边上不知何时在堂中打断他说话的女子走了过来:“哈,我的好哥哥,以男子之身入宫,被别的男人玩弄,真是恬不知耻,真不知道你怎么勾引到的皇上。”
沈青辞不理解她看起来不大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但只皱皱眉,不想理他,周边人对她的嚣张跋扈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想必是习惯了,听她称自己是她哥哥,思索着她的身份,沈淼见他不理自己,一跺脚大步流星的往自己院子走了
沈青辞懒得细想她的话,只闷头走路,嬷嬷一句:“三少爷,这就是您的院子了,无事奴婢就先走了”沈青辞道一句有劳,走了进去,嬷嬷见他没有要赏自己的举动,低骂一句,转身走了,只留下两个侍女在这
沈青辞听见她咒骂,但也无法,他现在实在是穷的叮当响,这骂声他也听惯了
抬头看向院子,院子倒是不小,院内还有一池塘和杏树,倒是雅致,屋内也整洁如新,摆件茶具一样不少,衣柜中还放着些衣服和饰品,是没想到的待遇呢,估计也是怕进宫之后,真得了宠,再来治他的罪
沈青辞此番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只带着一个粗糙的木簪,那是重要之人赠予他的信物
他坐到凳子上,先前的两位侍女上前请安:“奴婢名唤春桃,身旁的是秋霞,是夫人派来伺候少爷的,三日后也奴婢也会随您进宫。”
沈青辞颔首,让他们退下,当即去换了套衣服,笑死,白给的当然要,随后坐在窗边思考着以后的种种“早听新皇暴虐成性,不知我能活过几天呢,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吧”沈青辞摇摇头,不再想他
“不知师父现在在哪里呢,他回去会不会发现自己不在了呢,也没来的及传个信,唉”
傍晚,春桃叫他去前厅和其他人一同用饭。
到了地方,其他人早已落座。
“呦,被皇上看中了就是不一样,可让我们好等。”说话的自是他内刻薄的妹妹,苏夫人嗔怪一声,唤沈青辞坐他旁边让他别介意,说四妹没有恶意
沈淼白他一眼,也不言了,沈青辞坐下,扫了一周,看见些白日没见过的人,想必是便宜爹的各个儿女了,苏夫人没跟他介绍,他索性也就不问,沈尚书一动筷,旁人也都开始吃饭
沈青辞吃着眼前的菜,周围时不时的有人看他,有些眼神极其露骨,让他坐立不安,苏夫人笑着给他添菜,他只低低道声谢便不再言语
沈尚书询问着儿子的课业,到了沈青辞这说:“小辞,你既要入宫,我给你找了个教养嬷嬷,不能让皇上觉得尚书府没有规矩。”
身边有人低笑,沈青辞也觉得无地自容捏紧了筷子,回了个是便埋头吃饭,沈政见他如此听话,便欣慰的笑笑,也给他夹了个鸡腿,沈青辞强压着恶心吃了下去。
宴席一散,他告了辞,就快步走了回去,进了房门他捧一把水打湿了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洗漱完,便平躺在床上,不知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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