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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阎王殿,万寿阁,黑袍男子坐在宝座上,沉闷的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
死神达纳特斯贺道:“恭喜阎王,喜得一名猛将。”
阎王大人收起笑,立于高台不动,威严的声音响起,“哦,死神大人又是从哪知道的。”
白无常姚七拖着一根长链,在地上哗啦啦作响。“还能从哪知道,肯定是伊西斯那个吸血鬼说的。”
达纳特斯长得不差,金发碧眼,笑起来是西方男人的公认的美男长相,邪恶又俊美。
“白先生说的不错,大人,家中还有急事,先不打扰了。”
待达拉斯特走后,白无常仰起头,看着自家阎王,虽然表情严肃,但眼角是皱着的,很明显在笑。
“王上,你又在笑什么?”
阎王大人沉闷地嗯了声,看着白无常疑惑的神情,终于开了尊口解释道:“一千年前,有一魂魄闯进了阎王殿,被第三任阎王抓住,那阎王可是个脾气暴躁的,扔进轮回台,结果那魂魄不散也不投胎,气的将他关进十八层,要不是身旁有人劝住,可酿成大祸了,后面采用了追魂术,也探查不到他究竟从哪里来。”
姚七道:“不可能,人只要一死,地府的生死薄上,必有他的名字。除非他……”
“之前哪有规矩,哪有秩序,本王猜测,他应该是晋朝时期的鬼,但它能留存这么久,必有异常。”
“果不其然,第三任阎王就发现魂魄异常,人有三魂六魄,他发现这个魂魄只有一魂三魄。”
姚七比了个暂停手势,问道:“魂魄缺失就算了,还流浪那么长时间,我岁数都没这么长。”
“是呀,第四任阎王是个有韧性的,不信邪,使用补魂之术,有事无事就去补一下,终于在我这一代,将魂魄补好,也不再痴呆。”
姚七道:“大人这么高兴,这事跟大人有什么关系?”
“我想着,这补之前,算个破烂的老古董,耗费了几代阎王的心力,补了之后,老古董升值,也该他做事的时候。”
“十殿转轮王的位置不是还空着吗?我准备再过几天,他醒的时间多了,就把阎王印交给他。毕竟看他这么能抗揍,实力看着也不差,若是管的好,再给他腾个殿。”
话落,黑无常慌张跑进来,由于帽子太高了,直接掉在地上。
阎王目光一下锐利,冷淡道:“何事?”
“转轮殿下喝了孟婆汤,去轮回去了。”
阎王大人:“……”
姚七:“……”
看来阎王的梦是破了。
阎王爷冷哼,咬牙切齿道:“就当他去人世历个劫,本王再帮他管个二十年。”
哟嚯,牙咬碎没有?看这架势阎王气的不清。
要说阎王虽是鬼中之王,掌握阎王令牌,号令众鬼,威风凛凛,但其劳累程度不言而喻,啥都管,很多时间累的不如狗,以前还有十个阎王,如今不是退隐就是去投胎,留下他一个管十殿。
有时候白无常看着他忙的脚不沾地,哦,忘了,鬼一般都不沾地。一年一年的睡不了觉,也有点心疼。
奈何桥上站满了新鬼,入目全是透明的魂魄。
唯有一人,是凝实的身体,白衣长袍的高挑男子,低着头,与那些新鬼一起,步入奈何桥。
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鬼。
鬼破口大骂:“谁呀,不长眼睛。”
白衣男子不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就直直看着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
“神经病呀,我咋知道你是谁呀!”
“你是喝了孟婆汤,没进那忘川河吧!”男鬼冷嗤道。
“我不知道,孟婆汤是什么?”男子问道。
“孟婆汤都不知道,白长这么好看,也是个傻子。我怎么跟傻子说话呢!”
男鬼骂骂咧咧走前面去了,过了许久,才排到白衣男子。
他立在一旁,不喝也不走,就无神地看着。
老婆子盛了一碗孟婆汤,对着他道:“往事不可追,喝了它,就什么都忘记了。”
男子道:“老婆婆,我没有往事。”
“那就跳一回忘川,经一趟人世。”
二十年后。
朝着北平的南街走,有个人生鼎沸的小胡同,有卖菜的,卖剪纸的,大爷挤做一团跳舞的,听着京剧,铺一张纸,躺上去休息的,只有电视剧没播的,就没有看不到的。
唐杳租的工作室要往里走,更远,却离北平的一所名校更近。
由于很闲,就和朋友出去吃饭喝酒。
至于为何很闲,也要说,咋们杳杳开了什么店了。
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看手相,定风水的店,由于处于二十世纪,相信科学已经深入人心了,没多少人信,开业三个月,无一人登门。
也就应了室友张笑宇的邀约。
唐杳的祖先是个替别人看面相和风水的术士,自从爷辈开始,就断了这份基业,转而投降房地产。可能是祖辈积德,干得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满,说起来,唐杳满打满算也算个富二代。
但钱多了,感情自然就会出现问题。
这不,亲爸亲妈又离婚了。
唐杳:“……”
唐杳想说,你们离婚干我何事?离了又结,结了又离,白浪费我那么多眼泪,办结婚证的阿姨看到你两,指不定心里怎么想这是缘分使然还是孽缘。
也是因为这种情况,唐老爷子怕儿子带坏了孙子,孙子再影响下一代,故他自小便被唐老爷子带在身边。加上有些底蕴,又感兴趣,就学会了《袁天罡相书》,《麻衣相法》,《易经》。
由于打小就表现出对这些感兴趣,以至于后面唐老爷子更是对这位孙子抱有期盼。
期盼他能重振祖业。
唐杳咳了一声,对着自家祖父道:“没有的事,爱好而已,上升到职业方面跨度太大。”
直接给老爷子撂下一句:“我不行。”
唐杳一身学生装扮,眉眼温和,浅淡的杏眼让人看着很真诚,冷白皮加上嫣红的唇,现在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遮住松软的短发。一米八六的个子,在人群中很是显目。
很早就关了店门,在门前的一颗槐树下等人。今天好友邀请他去吃火锅,还是一家评价不错的老字号。
好友叫张笑宇,学的是计算机,大一住在同一宿舍,性格不错,与他合得来。
张笑宇开了车,到火锅店门口,就知道今天生意火爆。他们来这经常吃的原因有很多,食材新鲜,服务还不错,环境也很干净,每个桌面上,都摆放着一簇栀子花,好看又香气。
他两站在一旁玩了会手机,抬眼时,就看见前面有个插队的男生。
男生一米七八的个子,头发染成青梨色,右耳戴了枚耳骨钉,穿着黑色球服,皮肤显黄。
看上去就不好惹。
唐杳嫌麻烦,懒洋洋地继续玩着手机,头也不抬。
张笑宇掀起眼皮子,面无表情地盯了一眼,也低下头。在手机上快速打字。
过了一会,店里的老板来了,立刻热情地将他们领上去。
男生在那里有些不爽,低声逼逼赖赖:“明明我才是前面的,这什么破店呀,排这么久。”
虽然小声,前后几个排队的却是听到了,也被前来招呼的店员听到了,店员二十来岁,是个女孩,本来脾气不错,但今天可能太忙了,对于这个挑事的人,默默翻了个白眼。
本来想离远点,去招待其他的客人,却见那人还在不平。
“以后不来这个店了,人多还不公平。”
这位四川来的妹子就忍不住了,口快心直道:“你还插队呢,你听过插队可耻这个词吗?你的可耻心应该被狗吃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还在这叫嚣”
“你有本事,滚后面去呀!我们老板的儿子,来了还乖乖排队,结果你插一脚,使用特殊权利,不行吗?”
本来后面的人,初时听到服务员的话,还带着挑剔与不满,毕竟,是亲眼看着那两小伙子不用排队,直接去用餐。
但听到原来是老板儿子时,态度一下就软和下来。
自家开的店,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其他人等了很久,本来就有气,就把恶劣的态度,转向插队的那个男生。
“看着这么大个小伙子,结果没素质,插队。”
“就是,刚刚那两个小伙脾气还挺好,要我,早就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那个教的,九年义务白上了。插队可耻都不知道。”
“插个毛线,妈卖批,我吃你个钏钏。”有个人会点四川话,脾气暴躁,当场骂的男生脸色绯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尴尬。
在众人的目光中,赶忙溜走。
有客人问,“小女娃,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你老板的儿子?”
女生道:“他们长得帅,我一看就知道。”
“……”
被店员领到包间,张笑宇颤了颤睫毛,抬起眼,看了还在一旁坐着毫无姿态的唐杳。
“你刚刚……为什么不阻止?”
张笑宇讲话时,就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听他说话,明显感觉到他很努力发音,却十分艰难的样子。
所以他平常与人相处,不爱说话,都被贴上性情古怪,高冷的标签。
唐杳是他好友为数不多的一个,他脾气也相当古怪,爱倒腾道士之类的东西。
两人不知为何,就玩在了一起。
唐杳倚靠在冰箱门上,从中抽出一箱冰啤,听见好友问,就温和地笑了笑道:“他会倒霉的,我就不去掺一脚了。”
张”笑宇眨了眨眼,清澈的眼眸弯弯,良久才道:“好。”
唐杳开了瓶啤酒,黄色的液体倒入杯中,递了一杯过去。
张笑宇看着,没动。
唐杳也不勉强,满足地就自己抱着瓶子干了。
他两都不是个爱找话题的主,包厢一瞬间冷到极点。
张笑宇面容冷峻,突然一下就笑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道士。”
唐杳也笑了,听他蹦完话,道:“我也怀疑,你是真口吃。”
“……”
张笑宇一下摆正了脸,正经道:“我不……口吃,我只是,在想……说话的内容。”
唐杳半边眉挑着,假装诧异。“是吗?”
张笑宇点头,为了增加可信度,还道:“是的。”
唐杳笑着摇摇头,举了举手中的啤酒,露出手腕上的佛珠,道:“干杯。”
张笑宇也不坚持,拿起一旁的白开,咕噜咕噜喝完,道:“che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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