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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了个神经病
许焕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拽近一条巷子里,那人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钳住他的双手,更过分的是,他的膝盖抵在许焕的两腿之间,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扼制着许焕。
许焕拼命挣扎,恨不得咬死眼前的贼。
“别动。”熟悉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耳边透过来。
许焕渐渐停止了挣扎,身体也不像刚刚那么反应激烈,他被恼怒取而代之,低声吼道:“沈故柏,你有病吧?”
“老婆说我有病,那我就是有病,老婆你好久都没有和我贴贴了,想你。”沈故柏脸上露出一抹委屈的神情,跟个久经沙漠的人一样,饥渴的贴着许焕脖子上的肌肤,呼出去的热气弄得许焕痒痒的,十分不适。
许焕无语住了,他又骂道:“谁他妈是你老婆呢?滚远点!”
他也不知道沈故柏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窜出来的玩意儿,一上来就说自己是他老婆,非要和他贴贴,贴你妈的贴。
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况且未成年,哪来的老公?
就算有什么,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
他一见着沈故柏,就觉得自己遇到神经病了。
偏偏这个神经病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许焕厌烦极了。
屡次见无视无果,许焕彻底爆发,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
事后,沈故柏十分体贴的道,“老婆,你骂渴了没有,来喝口水。”
“……”
见递到面前的水,还是温的,许焕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无力。
他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人,骂又骂不走,赶又赶不掉,就这么强势地闯入他的生活当中。
许焕没有一刻不怀疑,沈故柏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生活还是要往前看的,就算时不时受到沈故柏的骚扰,许焕都没有放松对学习的一刻松懈。
他要抓紧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考上大学。
原本,出身孤儿的许焕,读到初中就没有办法再去读书了,他要辍学打工才能养活自己。
正当他绝望至极,突然有好心人出现,资助他读高中,而且每个月都给他生活费,让他在读书时
没有顾虑,他十分感激那个雪中送炭的资助人,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学习,想要考上好一点的大学,向他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是,许焕的学习天赋说高不高,他遇到题只会执拗地死啃。
索性努力是有效果的。
除了沈故柏这个意外,许焕还是挺满意自己的生活的。
时间过得很快,为了躲避沈故柏这个神经病,他已经绕了不下数条路,还是能被精准逮到强行贴贴,要不是检查过,他都怀疑沈故柏是不是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
他受不了了,他要报警!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那边陈老师就打电话过来,说资助人同意和他见面。
陈老师是他初三时候的班主任,也是他最穷的一年,差点连学费都交不起,还是陈老师帮他补上。
虽然陈老师说过能够帮助他上高中,但是许焕深知道这不是办法,不说高中三年的费用不菲,他的生活费也是个问题,他过够了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的生活,两边的事情把他拉扯成两个自己,早已
疲惫不堪。
在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辍学不读了,他刚想和老师说他做的这个决定,钱,他会打工还上的,后脚陈老师就将一个好消息告诉他,有人愿意资助他读完大学,还额外每月资助一笔生活费。
许焕被这个消息砸得有些茫然,第一时间不是喜悦,而是这种好事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不真实感。
后来,许焕的学习成绩不错,被一所好的中学录取,继续深读。
他一直都很感激资助他的人,很想当面感谢他,等他以后能工作了,努力赚钱还给他,希望他带给更多的孩子有能够上学的机会。
现在终于可以见面了,许焕突然有些紧张,连本来要做的事情都顾不上了,他赶紧翻开衣柜,想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一点,给资助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隔天,他就和陈老师一起去见了那位资助人,是一间看起来档次不低的茶馆,订在一间包房。
满怀欣然的许焕打开了包间的那扇门,没过多久,“啪”地一下子又关上了,糟糕,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陈老师刚想进去,看见许焕突然把门关上了,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许焕。”
许焕把眉头皱得死紧:“老师,你确定没走错吗?”
看了许焕脸色变得不好,这下陈老师也有点怀疑,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确实是这里,没错啊。”
陈老师把门重新打开走进去,许焕跟在他身后心如死灰,来时多紧张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悲怆。
“沈总,你好你好。”陈老师率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坐在主位上的正是许焕想要举报的神经病,现在成了他的资助人。
人生总是这么无常,爱开玩笑。
陈老师见许焕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有些皱眉,许焕今天怎么这么失态,难道看见资助人有些紧张了?
陈老师只好出声提醒他:“陈焕?”
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沈故柏微笑解围道:“这位就是许同学,许焕吧?”
许焕反应过来,热情不高、苦笑地回应:“是,你好。”
他真担心,沈故柏一开口叫他老婆,那他可以当场去逝了,幸好沈故柏还有点理智。
“这位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沈故柏先生,人特别良善,各大慈善公益都有沈氏集团的身影,沈总真是年少有为啊!”陈老师由衷感叹道。
“哪有哪有,陈老师教书育人,也是不辞辛苦。”沈故柏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道。
陈老师十分受用,他忍不住和沈故柏聊起了自己的当年往昔,沈故柏在一旁耐心地倾听,时不时附和几句,看起来礼貌又客气,亲和又绅士。
此时的沈故柏看起来正常的不得了,只有许焕知道这全都是表象,私底下就是个变态神经病,他现在充斥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绝望。
这时,陈老师的手机恰好响了,他出去接了个电话。
此时包间里就只剩下许焕和沈故柏两个人,气氛安静的让他感到有些窒息。
他本来想和沈故柏好好谈谈的,让他放过自己,他也当不知道沈故柏有病,那些钱他以后会努力还给他的,他们就好聚好散吧。可是第一个字刚说出口就控制不住变味了。
“我……我不卖……我不卖。”许焕突然有些哽咽道。
他原本以为沈故柏的是谁家没看好放出来的神经病,没想到摇身一变竟然是个有钱的权势,而且还是他的资助人。
他突然感觉到人生无望。
沈故柏一听大惊失色,老婆对自己的误会至深,赶紧上前把人抱住哄道:“不卖就不卖,老婆咱们是正经人,不干那种事。”
他只是想和老婆贴贴,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算交易呢?对,就是这样的。
“真的?”许焕眼睛哭得红红的,认真看着他。
老婆好可爱!想贴!
沈故柏按耐住内心的骚动,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真的。”真金白银都没有这么真。
许焕用怀疑的眼神瞅了他几眼,但得到沈故柏的口头承诺,他着实放心了不少。
这一冷静,他就发现自己被抱在沈故柏的怀里,他阴森森道:“这就是你的认真?”
看着跳出自己怀抱的沈故柏,有几分可惜,香软老婆还没捂热就跑了。
直到陈老师回来,都没有发现异样,看见许焕哭过的眼睛,只当他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因为对沈故柏的表达感激而哭的,心里摇了摇头,这孩子看着倔强,其实内心还是挺敏感的,他还是不戳破的好。
然而真实情况却截然相反的三人,各怀心事吃完了这顿饭。
陈老师有事走后,沈故柏趁机对许焕说:“老婆,我送你回去。”
许焕得知沈故柏的身份,对他的态度慎重了不少,但这一声“老婆”,直接给他整破防了。
他忍耐着想锤爆沈故柏狗头的冲动,有点难以启齿:“沈总,能不能麻烦您别再叫我……‘老婆’了。”
他还没有沈故柏这么不要脸,时时刻刻把“老婆”两个字挂在嘴边。
沈故柏认真思考,“那叫老公?”
“……”
他是这个意思吗?
许焕只能说的再直白一点,“沈总,我不是你老婆,让别人误会了不好。”
沈故柏一副要哭的样子,“你想当别人的老婆?”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当别人的老婆了?”许焕头上窝火。
“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找到别的狗了,别的狗有我多金有我帅气有我活好吗?”沈总又偏执又委屈道。
“……”
他发现沈故柏简直有病,听不进人话,他说来说去让他别叫他老婆,结果他扯到了哪里去。
“我才是最听话的修勾,老婆叫我往东绝对不会往西。”沈总十分自豪道。
许焕不明白,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他只觉得今天身心俱疲。
在坐沈故柏的车回家的路上,他本来是想借假寐不想和沈故柏说话,怕还没回到家,就被气死了,没想到最后真的睡着了。
显眼的豪车在老城区停留了许久,许焕迷迷瞪瞪醒来,看向窗外熟悉的街道,才发现已经到了。
许焕转头看向沈故柏,“你怎么不叫醒……”
他看到沈故柏趴在方向盘上望着他,眼神温柔缱绻,好像自己真的是沈故柏相恋很久的爱人。
他赶紧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
“因为舍不得叫醒老婆。”沈总的声音突然温柔。
他当然不会告诉许焕,趁着许焕睡觉,偷偷亲了老婆好几次,修勾暗自高兴。
“……”
许焕的脸突然一热,幸好夜色很浓,车内昏暗,他强自镇定道:“我要回去了,那个,谢谢你的资助,我以后会还你的。”
“不用,我的钱就是老婆的钱,我们不分你我。”
“……”
许焕看着又犯病的沈故柏,一言难尽,不再多说,“我走了。”
沈故柏望着许焕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最近许焕清净了不少,沈故柏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马上就要入冬了,窗外下起了毛毛雪,这个学期完,马上就要升高三了。
许焕趴在桌子上,脑袋空空,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绪,不知怎么的,沈故柏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在想,沈故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他这么好,又不从他身上获取利用价值。
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爱的许焕,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还叫他老婆,算了,这个就算了,许焕嘴角抽搐了一下。
也许是白日有所想,许焕竟然见到了许久没有出现的沈故柏。
沈故柏是专程在这里等他的,看见许焕穿得单薄,满眼心疼:“你怎么就穿这么少,是不是生活费不够用?”
许焕赶紧打住,“我不冷,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自从知道沈故柏是他资助人之后,许焕本来就节省的生活变得更节省了,他只是想着,能还多少算多少吧。
沈故柏没有这个自觉,他不能没有。
他对他目前为止的感情只有对资助人的感激。
虽然许焕不同意,但是见不得老婆受冻的沈故柏,从车里找到一条围巾,帮他系上去。
“我前几天去出差了,这么久了,老婆想我了没?”沈故柏觍着脸问。
“没有……”许焕默默转头。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沈故柏没有气馁,开车带着许焕去一个地方
许焕问他去哪。
沈故柏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眼看路越走越偏,许焕丝毫不怀疑,要是沈故柏把他卖了,他都没地跑。
最后来到了一栋别墅,他带着许焕开门,一进门许焕就看见了生日快乐的英文充气字母,还有精心准备的场景。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许焕有些惊讶,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是今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过生日,以前生活的重压让他眼里只有打工和读书,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老婆的生日怎么能忘记!”沈故柏坚守男德。
“……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许焕怪不习惯的。
“许焕。”沈故柏轻轻唤了一声。
“嗯。”许焕闷闷的应道。
沈故柏高兴得不行,去冰箱拿蛋糕,切水果,拿饮料,许焕看着沈故柏忙里忙外的样子,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所有东西都摆在桌子上,沈故柏点燃了蜡烛,殷勤地看向许焕道:“快闭上眼,许个愿。”
看着蜡烛从黑暗中被点亮,仿佛也点亮了他内心深处的阴暗,那些沉重的,负面的,都释放出来。
他的眼睛被这火光烫的有些发热,他不知道闭上眼睛,续满眼泪会不会掉下来,但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愿望是,顺利考上大学,爱他的人会好。
“老婆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收到了沈故柏的两个礼物,一个是生日礼物,一个是升学礼物。
他打开来看,生日礼物是一只装在丝绒盒子里黑色的腕表,许焕左看右看,怎么感觉和沈故柏手上带着的那只红色的腕表款式差不多呢?
他抱着狐疑的态度,打开了升学礼物,沉甸甸的,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习题。
“……”
望着一大摞题本,还掺杂《别在吃苦的年纪选择安逸》等心灵鸡汤,有备无患,只能说,是沈故柏能干出的事。
高三终于开学,沈故柏也知道这是许焕重要的一年,沈故柏乖巧了不少,两人见面都是沈故柏在教他题目,不得不说,沈故柏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智商还是不错的,教的题目条理清晰,简单明了,连许焕这个一根筋的都能听懂了。
就是一点,沈故柏总觉得他辛苦,饿了给他送吃的,冷了给他送衣服,还喜欢给他暖手,每当他不自在想把手抽离,沈故柏满脸单纯疑惑的看着他,好像就只是想给他暖暖手而已。
他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但、但就算是朋友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没错,沈故柏就是故意的,借着暖手的名义趁机贴贴老婆。
许焕以为,只要他管好自己,就能够不被动摇,可是感情的事情,怎么可能控制的住,也许在日复一日的陪伴和呵护中,许焕不知不觉对沈故柏生出了依赖,意识到自己感情的他,清醒地沦陷。
高考完的最后一天,沈故柏带他来山顶放松心情。
在空旷的山顶望着满空的星星,许焕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焦虑轻松了不少,夜间的风凉凉的,沈故柏怕他着凉,赶紧拿毯子披在他的身上,圈住他坐在后备箱上。
许焕难得乖乖的被他抱住,他的脑子很乱,一会是高考成绩,一会是他和沈故柏的未来。
许焕不明白为什么沈故柏会认定他就是他老婆,他总是只能归结为沈故柏有病,他呆在沈故柏的怀里,有些惆怅地忧虑,“万一你病好了,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沈故柏苦恼,老婆总是觉得自己喜欢他是因为有病,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很爱他呢?
所以,沈故柏认真道,“那我就病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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