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大杂烩

　　1
　　每每回忆起与李一相遇那天，我愿称之为少女失足开端，而李某人则狡辩是我捡到宝的一天。
　　那天。
　　我站在桥上，日常发呆思考人生，胡思乱想，为我的生活迷茫。
　　你看这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河水，跳下去算不算一跳解千愁，反正我也没什么留念的东西。
　　看，我就不像隔壁那位一脸纠结要不要跳的老哥那么多牵挂。
　　我的生活除了碌碌无为的奔波劳累，一无所有。
　　没有志向，没有牵挂。
　　我需要一个魂牵梦萦的念想来激励我！
　　我轻轻叹气，居然一道黑影冲来。
　　“等等。”我喊住直冲冲上了桥就一腿跨过栏杆要跳河的人。
　　“别劝我！”他停住了动作，怨气十足向我怒哄。
　　这个人这么利落？不犹豫一下？比如按照流程先叹个气再跳？
　　虽然利落的不多见。
　　但是我要告诉他，来这个桥的人都是不想死，他这样做乱了规矩。
　　“你换个地方吧，这个桥过去那边有个幼儿园，影响不好，而且这里人多，离医院也近，不合适。”我给他指不远处的幼儿园，又指指不远处的医院。
　　这影响多不好？不得换个好地方吗？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得维护社会安定。
　　他愣住了，被我的真理折服了，默默放下了那双要跨过栏杆的大长腿。
　　慢慢蹲下去，无助地哭起来。
　　真烦，他的哭声扰乱我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听着听着，我又想人生有几个机会看见妙龄青年哭得那么伤心，我开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路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居然居然辜负了这么爱我的男人。
　　好似他是被我弄哭的。
　　人生难得几次蹭到一把甩别人的体验，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猛男落泪，体验被指责渣女的经历。
　　“你可以借我钱吗？”他哭了一会终于开口了，但是眼底好像带点怨气。
　　借钱？
　　正经人谁跟陌生人借钱，正经人谁借给陌生人。
　　我可是正经人！
　　“多少？”我倚着栏杆，不经意地问。
　　“一千。”
　　不多，但是借给一个陌生人就多了。
　　但是我又有点想借。
　　因为这看起来会是一个魂牵梦萦的牵挂——有人欠我钱没还，而且他还可能会偷偷去死。
　　“可以，但是必须你得每次都只能还我二百五，多出的250第二天再给我，不够二百五存着再给我。给你3个月时间不过分吧？”
　　一次250，很吉祥的数字，我很喜欢。
　　我爽快把钱借给他，他不可思议。
　　“看什么，我知道我人美心善，但是江湖有规矩，借我钱得受的住骚扰。”
　　他很惊讶，但是想了想还是带着疑虑地点点头。
　　我不得找一个让我明天活力满满的念想，像他这种已经走寻死地步的人是不会懂我的思想的。
　　我看他连1000块钱都要借，带着他去路边吃了6块钱的素面，让他交代清楚他的情况，方便我骚扰他叫他还钱，走上有念想美滋滋的生活。
　　他叫李一，现在家徒四壁，年幼父亲去世，唯有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一直支持自己创业去打拼一片天地，奈何自己空有一腔热血，投资的钱基本是打水漂，最终母亲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硬生生从早期拖到了无药可医。
　　现在积蓄早就耗尽，但是其实只是在用钱短暂的续母亲的几天命，然后说为了不连累孩子，母亲割腕自杀了。
　　其实他开口跟我借钱是随口说说的，但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我这么心善的人。
　　李一这个人也很坏，他欠了那么多钱，自己跑去见阎王，对得起别人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和信任吗？
　　那我会不会讨不回来？
　　“别人多少钱，我不管，你哪天想不开也得先把一千块还我再去死，不对，加上这碗面一千零六块。”
　　“是我冲动了，我会把钱还了再去的。”他低头狼吞虎咽地吃素面。
　　真羡慕，有牵挂就是好，要不我也考虑一下跟别人借钱，这样我生活也有目标了不是？
　　但是我没有朋友，谁会借给我。
　　跟冰凉凉的机构借钱，根本就没有还钱的动力，完全没有感情羁绊，恨不得借完挥霍完就去死。
　　他继续交代了他的住址和工作的地方。
　　他住得离我知道的一家提供特殊服务的洗脚店好近。
　　我要不要给他指一条死之前也要把钱还我的黑路？
　　“就算现在工作不好找，你想立刻马上把钱还我然后去死，你也别去干城西暗地红灯区那种事情，虽然你这种年龄这个姿色很抢手，但是一次才200，而且做这个工作啊，要很出力才行。”我打开手机地图给他放大重重指明了那家店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一次200？”他惊讶地抬头。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我也是听说去看了一下，绝对没有被服务！没有！
　　真的。
　　就给钱看了一下。
　　“美女的事情，你少管。”我马上严肃起来，收起手机。
　　“哦，注意安全，你工作记得做好防护。”他顿了顿，好似深思熟虑地说。
　　他是不是觉得我是红灯区的失足女子？
　　“哦，工作不易，你别卷我的钱去死就行。”我向来不在乎脸皮什么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毕竟让他知道我的钱多不好赚是债主的自我修养。
　　“我有工作的，我会尽快还你的。”
　　这就是我少女失足的开端。
　　2
　　我成为了一个寻死之人的债主，这是我少女失足的第二奏响曲。
　　我们约好我借钱给他，他还完钱才能去寻死。我也不是什么大好人的动机，我单纯就是想找个念想，给生活找点乐子。
　　毕竟欠债人李一貌美如花，看上去很像个应该很好骗，是个笨蛋老实人。
　　哼，但是后来的后来，他的确貌美如花，算是个好人，但是他一点也不好骗，他天天琢磨着怎么忽悠我！
　　而刚刚开始，我以为我才是掌握主权，啰嗦麻烦屁事多的债主。
　　我自己的工作很累，但是我还是会坚持有空就去骚扰他叫他还钱。
　　这是我的乐趣。
　　人嘛，有了点牵挂的事情生活再苦也美滋滋。
　　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欠债人，不去多看两眼都对不起我借出去的钱。
　　而欠债人李一嘛，生活也美滋滋，是我这么单方面认为，毕竟我这么一个善解人意，思想独到的债主登门，他不多看我两眼都是他的损失。
　　至于他是不是这样想，我也不在乎。
　　他大概率不是这么想的，有时候，他总是喜欢躲厕所站着看马桶也不出来。
　　但是他也有好的一面。
　　比如。
　　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李一总是多管闲事，每次送走我这个变态般的债主都劝我。
　　“注意安全，工作注意身体，做好防护。”
　　“买些质量好点的，不然可能会有传染病。”
　　他误以为我是性工作者，总是很关心我的工作安全。
　　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行亦善。
　　他告诉我某个成人用品店倒闭计生用品现在在打折，还给我地址。
　　这也就算了，他以为我不好意思还给我抢了一大箱……
　　他还说:“你是好人，这不需要你给钱，我也想回报你的善意。”
　　我真的是谢谢他。
　　每次回家看见着玩意，我都在想我出去摆摊卖这个，会不会被警察抓起来，以为我挂羊头卖狗肉，真实身份是站街少女。
　　但是我依旧不打算解释什么，我就喜欢看他以为我是风尘女子而做的傻事。围观笨蛋，总是让人愉悦。
　　有念头的生活总是过得比较快，偶尔过来看看李一想死了没有，叫他还钱的日子要结束了，他把最后的6块钱交到我手上。
　　“能不能再借我一千？”他明亮的双眸带着期许，红润的嘴唇轻轻抿着。
　　姿色不错，适合当头牌。
　　但是不能想着当老赖啊！
　　还是頂级老赖吗？还完就借，顶级拉扯。
　　“还有人天天挂念着的感觉，好奇妙，除了我妈，没有什么人，像你这么殷勤地关心我。”见我没有说话，他又说。
　　说到心坎里了，被人挂念和挂念别人都是活下去的牵挂和理由。
　　但是我总觉得他嘴里的殷勤不像一个褒义词。
　　“好。”奈何知己难寻，难得李一跟我有一丝思想的共鸣，我打算继续借钱给他。
　　他还是会按时还钱给我。
　　还完再借，顶级拉扯。
　　要我钱，还要我付诸感情关心他？
　　行吧，毕竟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年轻貌美还这么守诚信的欠债人呢？
　　3
　　催债时间不断推进。
　　时间长了，李一好像度过了一心想死的精神抑郁期，不再为他母亲的死而自责到想去陪她。
　　我又偶尔来催债，看见李一站在那家有特殊服务的洗脚店门口踌躇。
　　这么快就想不开来应聘了？
　　那我不得支持一下李.头牌.一，但是这毕竟不太好，只给钱看看他。
　　多好的孩子，身高188，细皮嫩肉，长相英俊，最重要的是脾气不错，催债那么久都没一点不耐烦而凶过我，也没有歧视我“风尘女子”的身份，而且还莫名其妙热心肠给我买了一箱那个计生用品，虽然我用不上，但是用来扎那个有点漏水的水管效果不错。
　　李一也从来没有因为以为我是风尘女子，而说过嫖我的话，一直都是社会好青年的样子。
　　当然，除了他那想当老赖的想法和寻死的心。
　　“老板，放开他，让我来点他的首夜！”我大步走过去，不能让别人抢了单，咱们那么熟，我得当第一个！
　　老板和李一的交流因我的出现戛然而止。
　　“你……你想嫖我？”李一听到我说的话，把我拍他肩膀的手拿开。
　　“是你，又是你，他是来点人的，你只能看别人，老规矩折扣价100看一次。”老板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别跟我套近乎，我就看了一次。
　　“不是点人，我是来找她的。”李一连忙解释。
　　这种地方找我？
　　“欲盖弥彰？”我反问。
　　“……”李一嘴角一抽，眼神带着你是智障吧的探究。
　　“……”老板无语，把门一关。
　　开玩笑，我知道李一是不可能想来嫖，我宁愿相信他是来应聘。
　　“你这几天都没过来，我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已经搬家了。”李一说着给我递了个新地址。
　　“你电话不就行了，还要亲自过来？”
　　“你上次拉黑我，还没把我拉出来。”
　　哦，对，上次他送本债主上公交，我嘱咐他在后面推我一把，他做的很好，完全不顾这辆车根本就不是我要上的，就一股脑把我推了进去，完全不听我解释。
　　然后做贼心虚怕我说他，把我拉黑了，让我有苦无处指责，一气之下我也把他拉黑了，现在都没出来。
　　“哦，拉黑我又搬家，是不是想当老赖，跑路？”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不知道你真的生气，就连债都不催了。”李一讨好地笑笑。
　　骂归骂，债还是要催的，我的钱也不是躺着赚的。
　　李一将最后的行李放到他的新家，我透过他新家的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
　　“搬的不错，我回家就不用跑那么远，也比这个地段安全多了。”我看着地址赞赏地点点头。
　　“对呀，你就安全多了。”
　　“嗯？”我轻眯起眼睛，打量李一脸上的神情。
　　这什么话？难道对债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就不用送你去公交站，然后看错车，挨你的骂了。”
　　哦，我以为李一想勾引我，然后不想还钱呢。
　　“你平时下班还会去那花钱加班？”李一收拾这杂乱的东西，问我。
　　说我去嫖？
　　我好像还没跟他说我不是风尘女子的事。
　　“我去看看而已，要了解对手的市场行情，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永远的头牌。”说着，我假意叹息，我得保持住我赚钱不易的角色。
　　4.
　　很快，他把钱还完了。
　　而我们是熟悉的老赖与债主的关系，甚至升级到知心朋友了，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他我不是风尘女子的事情。
　　我就是喜欢看他对借我的钱抱有歉意，又想我每天过来献殷勤骂他的矛盾样子。
　　他叹了口气，说让人开心的是他欠的不多，让人痛心的也是他欠的不多，欠的多了或许会是他的母亲多在人世一天。
　　但是我不支持他的看法，痛苦不如解脱，不然怎么会存在安乐死这种东西呢？
　　李一把最后的债又又又欠我的250还给我，失落地说。
　　“突然就不知道做什么了，好迷茫，但是我早就不想死。”
　　这不就是我遇见他的时候差不多吗？
　　自己为碌碌无为的生活而迷茫。
　　现在我已经升华了，我现在努力工作，生活积极向上，不追逐什么买房买车结婚的压力。
　　我要活到40岁，估计就创造一个合适的经济条件，可以去领养个孩子养。
　　孩子才是人生最极致的牵挂。
　　是枯燥反复生活中每天都不一样的色彩。
　　至少孩子气我的方式一定每天不重样。
　　“你有什么愿望吗？我要不先报答你，你的确是个好人。”李一抬头盯着我的眼睛。
　　难道他想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他想套我这几年思想沉淀的成果？
　　我很大方，我告诉他。
　　“马上想合法拥有一个孩子。”
　　“孩子？”
　　“对，我要一个孩子。”
　　“我……你真的要我帮你这个吗？可是听说那个工作太多，不容易有孩子的。”他沉默了很久，红着耳朵小声地说。
　　他是不是误会我了？
　　我不是跟他求爱的意思，我就是单纯说一下我的想法。
　　这次我可得解释清楚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收养。再解释一个遗留2年的问题，我不是红灯区失足女子，我有合法的上班地点。”
　　“哦，你不是……”
　　他好像很失望？
　　我虽然这个人可能不太道德，但是我绝对不犯法好吗？
　　“我给你指明一条明路，要找一个动力和期望，不一定要在眼前拥有的找一个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做得到的东西，找不到咱可以创造一个可以触手可得的小目标。”身为已经度过那个思想瓶颈的人，我决定再拉他一把。
　　真羡慕他，有我这么一位经历过同样迷茫的过来人。
　　我这还不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有点想要的东西，我就先走了，你别来了，你好好想想。”我时间不多了，我该到点回家了，这边的公交车不是一般的难挤，说完我领着包就走了。
　　李一呆呆地看着我离开。
　　他应该在努力理解我现在对孩子殷切的期望和一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母爱。
　　5.
　　“你不过来看我，我能过去看你吗？有点不习惯，要不你先骂骂我吧。”李一打电话又来邀请我骂他，我有点烦默默把他拉黑。
　　我怀疑李一现在有奇怪的受虐倾向，他不欠我钱，我不过去催债很正常啊，我现在可是在存钱养孩子的，不跟他这个没有目标的人瞎玩。
　　之前，为了不挨骂把我拉黑，现在还想着我去骂他。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是这个意思吗？
　　想过来看我是看不到的，我根本就没告诉他我家的具体位置和工作的具体单位。
　　主动权永远只能拿捏在我的手里，才有债主的气势。
　　想了想，有点不忍心，多好的孩子就是脑子不好使，也不能这样对他，连骂他一顿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他。
　　“下午，你到这边来，我当面骂你。”说着，我给他发了个地址。
　　等咱俩见了面，他立刻就怂了。
　　“要不先别骂？先吃个饭？”他拉长语调小声试探。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展露出来，说好过来挨骂，开口第一句是这个？
　　“什么！你居然是想来蹭我的饭？”我不可思议地反问他，希望他有点良心，不要连弱女子的饭都蹭。
　　要知道我就不告诉他我不是风尘女子的事情了，让他永远对我的钱抱有愧疚，居然还想蹭饭！
　　“别生气，我请。”李一终于有点良心说了句我喜欢听的话。
　　吃饱喝足之后，我问他我可以开始骂了吗？
　　李一立刻警惕起来，说:“再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先散散步。”
　　“好吧，的确吃饱了我也懒得骂。”
　　然后莫名其妙，跟他到处溜达玩闹了一下，我被开开心心地送回了家。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想我好像还没骂他来着。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个流程总是哪有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于下午一系列活动好像还有点眼熟。
　　有点像约会？！
　　我赶快把泡泡吐了，叼着牙刷给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阴谋家李某人发信息。
　　“你搞什么飞机？你不能为了找事干，勾引前债主！”
　　“呀，被发现了。这不是你说的嘛，先找个想要的，我觉得你很像个好人，很想跟你继续做朋友，但是你又不来看我。想了想，不如做个舔狗，一来去看看你，二来体验一下舔狗的乐趣。”
　　“你这么年轻貌美，你舔别人不行吗？”我给他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
　　“那不行，我跟他们不熟，你就当完善你的人生体验了，你去哪里有像我这么年轻貌美的舔狗啊！”
　　有点道理，去哪里找这么年轻貌美的舔狗。
　　但是我还没当过舔狗，我也很想体验一下当舔狗有什么快乐，我一直不能理解当舔狗的快乐。
　　“那轮流吧，从这周开始，单周你当舔狗，双周我当舔狗。”
　　“？？？”李一连发好几个问号。
　　这种奇妙的人生体验还想一个人独享？
　　“问号什么？你去哪里找像我这样思想独到的舔狗，被舔就是赚到，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互当舔狗的体验还是很快乐的，但是我慢慢开始怀疑这件事的阴谋成分。
　　说好我当舔狗的时候，我觉得我不是舔狗，他都没有演好那种对我爱搭不理，又吊着我的角色，他就差说好好好，我同意了。
　　然后这种东西，演久了就开始奇怪了。
　　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
　　我好像掉坑里。
　　“不行，这不行，我开始分不清真假了。”我拿着暖手的奶茶，跟李一说了我不要当舔狗的事情。
　　“没关系啊，分不清就分不清。”李一笑得很明媚，好像有种什么阴谋得逞的成分。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我警惕起来，这不对，这笑容不对。
　　“掉坑就掉坑嘛，反正我早就在坑里，凭什么你置身事外。”
　　阴谋家！居然真的勾引前债主！
　　李一熟练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开始哄骗我:“你不是想合法要个孩子吗？我们过几年去民政局拿个合法的“孩子制造合格证”，你的愿望就实现了。”他顿了一下，又说 “你不用当舔狗，我当你一辈子的舔狗就好了。”
　　把结婚证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果然是个阴谋家。
　　我都掉坑了，那就勉强趴下吧。
　　7
　　李一今天脑子又不太正常，他跟我说要跟我回忆我们之间美好的瞬间，再拉近我们的距离，争取早日不用分房间睡。
　　是的，我们住一起了，但是没在一个房间。
　　毕竟我答应说住一起，是因为李某人说这样房租更便宜，美好生活的进度可以加个速。
　　我感觉我再也不想相信李一的话了，世纪最大的阴谋家，没有之一！
　　说好给我当舔狗，谁家舔狗这样哄骗女神的？
　　但是我又有点好奇，看着他拿着手机看，应该是哪些沙雕网友的奇怪想法。
　　于是我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准备了，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的礼物吗？我想知道你当时的心情。”李一兴奋地拿着手机，看着问题问我，想以这个问题为切入点，升华我们之间的情愫。
　　“当然记得，送了我一箱人类幼崽嗝屁袋，跟我说注意安全，当时心情很复杂，但是我又要稳住我假装是风尘女子的角色，回家一直在想要不要出去摆摊卖掉。”
　　李一无语了一下，气愤反驳。
　　“你胡说，我明明送给你的是我的工资卡和玫瑰花！”
　　那是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送的就是人类幼崽嗝屁袋。
　　那个玫瑰花我第二天拔了给他做了鲜花饼，他还跟我生闷气来着。
　　谁家舔狗这么不识好歹，难道我做的鲜花饼不是他一个人全炫光，一口都没给我留的吗？连渣渣都没给我捡到一口。
　　“你自己想想。你别逼我，去杂物间把那箱东西拿出来。”我再次重申了他说的礼物赠送时间和那一箱人类幼崽嗝屁袋的时间。
　　他语塞，无从狡辩。
　　气氛破坏到这个地步，李一也不想再升华我们的感情。
　　默默起身去削水果。
　　“可恶，忘了胡伊对浪漫过敏。”我听见李一一边削一边小声说我坏话。
　　生活还是继续，感觉有了感情的滋润，生活更加美滋滋，完全没有像以前没有目标，每天在想我为什么活着。
　　不久我们成功获得了李某人口中的“孩子制造合格证”——结婚证。
　　第一天的孩子制造不太愉快，我非常不愉快，并且再也不想参与这个制造过程。
　　第二天，我趴在床上无力地抬起手，幽怨控诉。
　　“你这样子对顾客，别说当头牌，你一晚上只值一块钱！”
　　李一听了笑了笑，温柔地按按我的肩膀，给我按摩。
　　“胡女士，那我给你按按摩，你不用给我升价，我可以给你倒贴，你只要让我当你一个人的头牌就行。而且我下次一定会有进步的。”
　　“你上次也这么骗我说给我当一辈子的舔狗，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谁家舔狗有你这样高的待遇，把我给完全骗到手了。”我脑子清醒着，才不会因为李一几句话就感动到一塌糊涂。
　　“你没听过一句话嘛？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很好，说不过你。
　　“好，你说倒贴的，一次2万。”我就不信李一次次有这么多钱来倒贴。
　　“工资卡都给你了，我只能把我的人倒贴给你了。”李一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叹息着说。
　　白嫖！赤裸裸的白嫖！
　　借着结婚证白嫖！
　　几年后。
　　现在孩子已经2岁了，但是这孩子吧，很会长，专把我们两个人的优点捡了去，唯一的缺点就是脑子没有遗传到我的聪明伶俐，跟她爸爸李一一样脑子有洞。
　　孩子昨天指着认物的手册上那只肥美的猪仔兴奋地跟我说:“妈妈！”
　　我一边在厨房伴着米糊，一边在想是不是我怀孕的时候跟李一说太多话了，孩子才那么傻的，我应该多跟聪明人说话。
　　谁家孩子指猪为母。
　　像我那么貌美，跟那个猪仔完全没有共同点，倒是李一跟猪一样。
　　我回过神，拿着米糊出来。
　　看见李一抱着孩子，指着手册上的猪说:“宝宝，这是妈妈！妈妈！”
　　孩子愣了一下，笑嘻嘻地大喊:“妈妈！”
　　破案了！破案了！
　　李一！你最好今天能把我哄好！
　　还好孩子这次不是喊那只猪，她是看见我手里的米糊，喊的我，真的喊她妈。
　　“被告你好，你再这样破坏我和女儿的感情，我要把你开除父籍并且赶出本宫的床。”我给女儿喂米糊，女儿傻乐地在隔壁拍手，完全不知道她的老父亲失宠了。
　　“那我今天跟你认错，把你哄开心，今晚能复宠继续睡龙床，手抱美娇妻吗？”
　　“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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