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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
季林奔波了好几天,终于来到了京城。
他是来京城参加科考的。
京城不愧为京城,比他生活的小城繁荣了不知多少倍。
街上可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十分。
赶了三天路,季林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他略带拘谨地走了一段路,观察旁边有没有什么小店可以点碗面饱腹的。
“新皇真是贤明啊,终于除掉了那几个为害百姓的狗官!”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
“几十年咯……”
“徐家终于遭报应了,之前错判这么多案子,真真是恶心!”
“你记得状元案吗?这个案子也有徐家的一份。”
“什么?”
“对啊,现在可是真相大白了。”
“真好啊。”
“哎,科考终于恢复了吧?看到好多人赶来京城啊。”
“是啊,之前太乱了。走了走了,那里还要排队。”
在街边走着,季林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无不是关于新登基的皇帝的。
“话说那新皇上位,查贪除恶,还推翻了此前许多旧案,让人唏嘘。今儿个我来说说二十年前闻名京城的状元案。”一旁的一家小酒楼传来说书人的声音,季林想着听听书可以放松一下,也可以顺便了解京城的事,便进去点了一碗面,坐下听。
说书的人是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颇有儒生做派,讲话不紧不慢,面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惆怅。
说书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故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说些题外话,这是我亲自经历的,但从没和任何人说过。如今冤案查出,悲剧也可以重新讲述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就是啊,我菜都上好了,就等你了。”
“老张,这事很早之前的吧?”
“是,所以藏了很多年了。”说书人叹息道。
季林默默听着,没有说什么。
他听说过状元案,这件案子影响恶劣,牵扯了许多人命。
说书人喝了口茶,随后缓缓开口:“二十多年前,有一对兄弟,兄长名为沈遗凇,弟弟名为沈遗风……”
二十年前,黎徽十五年。
“望舒,外头的客人在闹了,你快出去吧。”
沈遗凇无奈地笑了笑:“我出去便是。小八,你帮我整理一下桌上的东西,谢谢了。”
小八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行,一会带给你弟吧?你们俩感情真好。”
沈遗凇道:“这是自然,我只有他一个亲人。”
沈遗凇和弟弟沈遗风的父母早逝,他们俩相依为命,从小一起拉扯长大。
沈遗凇生得漂亮,很招人喜欢,因此被花月楼选中——花月楼是京城的一家高等花楼,里头有两类人,一类是卖艺不卖身,一类则是都卖。
虽为花楼,花月楼却给许多无家可归,无处寻生计的人一条活路,沈遗凇便是如此。
沈遗凇小时候曾和一位老人学过琴,他的天赋很高,很快就会弹,并且弹得很好。那位老人后来把琴送给了沈遗凇,就没再出现过。
沈遗凇幼时便以此卖艺为生。
一次,花月楼的人看到沈遗凇,便找上他,让他选择要不要签十年的契约。沈遗凇知道弟弟聪明,一直努力读书,想通过科考改变他们的命运。但上学读书需要钱,他们的生存也是,所以沈遗凇便答应卖艺不卖身,取花名为“望舒”进入了花月楼。
他的琴技冠绝京城,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自然吸引了许多人来看,也很受欢迎,被称为“望舒公子”。
当然,沈遗凇是特别的一个,他并不像其他的人那样卖笑,而被称为“千金一笑”——一般只有包了沈遗凇雅间的客人才可能看到。
或许看多了笑容灿烂的,客人们也想换个口味,况且能让这样一位美人笑,也是颇有成就感的。
沈遗凇待在花楼多年,但并不习惯卖笑,本来还担心会受冷落,但这倒也有了意外的人气。
沈遗凇和往常一样上台演奏,行云流水的琴声让客人们如痴如醉。
“哎,王爷,你之前就说要把这望舒公子搞到手,现在怎么也没动静啊?”一个人倚靠在包间的软榻上,挑眉问道。
被称作王爷的人抬起头,脸色有些阴沉,随后道:“这还不容易,我今日就去。”
“行咯,今日有好戏看了。”旁边的另一站着摇扇的人露出笑容,“你今日不是订了归雁小美人的雅间吗?怎么还找望舒公子?”
“怎么?不行?我看上的,迟早都得是我的。”王爷脸有些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提到这个事,总会勾起他几段不好的回忆。
沈遗凇弹完三首便下了台,他匆匆去了后台,想赶快收拾好离开。
前几日是烟火节,但是到了节日他都得陪客人,忙得脱不开身,今日总算有时间陪弟弟在烟火节的最后一日看烟火,他可不能食言。
由于他招来的客人很多,花月楼因此赚了很多钱,楼主也给了他一点特权——可以在不忙的时候出去。
沈遗凇换下表演的服装,穿了一身白衣,清雅脱俗,拿起桌上的包裹就走。
后面传来“啧”声,有人在嘟囔:“端什么端。”
沈遗凇知道是那个处处被他压了一头的关如雁在说他。
但说说并不碍事,况且沈遗凇也没有闲心管别人。
刚到后门口,沈遗凇便看到了熟悉的几个身影,他转身想走,却被拉住了。
“哟,这不是望舒公子嘛,怎么要走啊?”那个拉住他的人道。
沈遗凇没有办法,只得转过身来,道:“公子,若想听我弹琴,请候明日吧。”
眼前这几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尤其是二王爷李晏,不学无术,整天流连烟花之地,但因为是皇上的胞弟,便肆无忌惮。
先前他调戏过沈遗凇几次,都被他圆过去,上次还提出要买他出楼……实在让沈遗凇厌恶万分。
另两位则是徐瑾,人称徐衙内,当朝刑部尚书之子;司马期,则是皇后的亲弟弟,被封景顺王。
李晏向前逼近一步,道:“上回的事,考虑的如何?”
沈遗凇忍住了皱眉,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还想留在楼中,为楼里弹琴。”
李晏听了,冷哼一声:“给你脸,你还不要?下贱的东西,今日你答不答应,都得和我走!”
沈遗凇心道不好,他后退几步,不料司马期笑着扯住了他:“别走啊,二王爷可是指明了要你呢。”
沈遗凇转头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帮他,所幸楼主闻声赶来。
楼主见了这一幕,立马笑道:“哟,王爷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望舒开罪您了?”
沈遗凇立马挣开司马期的手,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李晏怒声道:“他多少钱?我买了!”
楼主“哎哟”一声:“王爷啊,我们做生意的总要有底牌啊是不是,王爷您想听他弹琴,明日一整天都是您的,但是走……这也不好说,您说是吗?我们可是正经酒楼,都是签了契约的。”
李晏想到这家酒楼背后的势力似乎和朝中一位权臣有些关系,顿时消了一半气。
虽说兄长一直纵容他,但是要是触及了政事……他能不能活命还是个问题。
李晏狠狠瞪了沈遗凇一眼,转身道:“行了,走。”
说罢,便和徐瑾、司马期甩袖而去。
楼主回头看着沈遗凇,皱眉道:“你小心些,被李晏看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明白的,只是树大招风,迟早的事。”沈遗凇叹气,“楼主,你又救了我一次,望舒感激不尽。”
“行了,你自己小心,客套话不用多说,你走吧,不是要陪你弟弟吗?”楼主挥了挥手,转头回了楼里。
沈遗凇应了声“哎”,然后便出了门。
楼主听着脚步声远去,他抬头看着花楼里的歌舞升平,心里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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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这个梦是这几年记得最清楚的了,改了改写下来感觉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