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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多巴胺的绑架没有救赎,我们只是上瘾的囚徒。”
这是我第二次在游戏里遇到他,第一次我们没有任何交流,我只是在逃出大门的时候万般惊慌地看了他一眼,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个游戏,也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看的人。
伊索,这个庄园就是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你要接纳这里,等时候到了,你会有机会出去的,但你要记住,那是你唯一的机会。信的末尾没有落款,我直接塞进了兜里。
我被要求参加一次又一次的“游戏”,我一次次地死去,再一次次地苏醒,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我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场游戏,我渐渐熟悉了这里的规则,也习惯了一次又一次不同的队友。可我们也只是一次游戏的队友,他们随时会死在我的眼前。
我终于又一次遇到了他,他太好看,就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在他的相机里。
他空洞的双眼,脸上无法修复的裂痕。他说,小先生,上次匆匆一别,我们又见面了。他优雅,他对着我行礼;他残忍,他在时空缝隙里穿梭拔刀刺向我。这场拉锯战打了很久,我从灵柩反生,他在镜像游走。我的队友很给力,最后我们获得了胜利,他在门外略带遗憾地看着我,小先生,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下次记得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冲我摆摆手,我离开了游戏。
那下次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说。
我忘不掉那张镜像中的脸,也忘不掉那张镜像外的脸。两个都是他,两个都让我一眼就无法忘记,我想把他变成一件艺术品,放在我的灵柩里。
我又遇见了他。
他说,小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我叫约瑟夫。他的名字真好听,我叫伊索,我说。他向我微微躬身,小伊索,你说这次你还会像上次一样幸运吗。他给了我反应的时间,游戏再一次开始。
当我被他击倒从灵柩反生的时候,他没有找到我,我就这么侥幸逃过一劫。最后一个队友被挂上狂欢之椅,我知道这次是我输了。我找不到地窖,我站在他面前。他的心情看上去挺好,他说,小伊索,这次是我赢了。我点点头,恭喜你。我闭上了眼睛,想象之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我听到他在笑,我疑惑地睁开眼睛,他拉起我的手,走吧小伊索,我带你去找地窖。
他把我带到地窖前,我没有立刻跳下去。约瑟夫,你……他弯腰贴上来打断我的话,我已经赢了,伊索,所以放走一个也无所谓,你这么可爱,我舍不得让你疼。他态度暧昧,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我心跳有点快,忍不住红着脸迅速跳了地窖。
后来,他再也没有把我挂上狂欢之椅,他带着我去了庄园的每个角落。我们去看了湖景村海边的极光,我们坐了月亮河公园的过山车,我们在圣心医院等着爱德华的回忆,我们在红教堂的红毯上约定下半生。时光在他的相机里定格,他带着我在一片灰败的风景中寻找着最热切的爱。
他牵着我手说,多巴胺的绑架没有救赎,我们只是上瘾的囚徒。
我突然很希望那一天来的再晚一些,我舍不得这仿佛海市蜃楼的陪伴,我舍不得他怀抱带给我的温度。
我收到了一封信,明天将是我的最后一场游戏。
我活着离开游戏,就会离开庄园,结束这乏味的循环,也会失去他。我在游戏里死亡,我将离开这个世界,就这么匆匆的离开,什么也不会留下。我这一晚上没有睡觉,我满脑子都是他,我不想去面对明天的游戏。
我们的爱是禁忌,庄园主不允许这样的爱,所以我大概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他。
他已经放飞我的两个队友,还有一个队友已经从大门离开。我们面对面站着,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问他……获得胜利……简单的四个字,他顿了将近一分钟。身后,是那扇打开的大门,面前,是陪伴我无数场游戏的他。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一步步向我走来,他抬起手,擦去我的眼泪。他说,伊索,别哭,我心疼。他把我揉进怀里,他带着我进了最后一个镜像。他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和周围灰蒙蒙的景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踮起脚,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虔诚的吻。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
就算离开了这里,就算活着出去,我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除了失去他。我知道他下不去手,这次我想自私一点,先离开的人总是获胜的那一个,因为留下来的人会永远记得先离开的那个。所以在镜像结束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的点了投降。
约瑟夫,你要记得我。
……
我睁开眼睛,我没有死。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我抱着头呜咽,这大概是庄园主给的惩罚。一双有力的手把我拽了起来,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伊索,别哭,我心疼。
我又收到了一份未署名的信,信上说,那场游戏里,因为两位不同阵营的玩家同时点击投降,导致系统出现故障,所以那是唯一一场双阵营都有玩家活下来的游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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