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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年少惊春晓
嘉佑五年 春
云衔山下。
西厢茶楼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只听屋内掌声连连,拍案叫绝。
茶楼中央坐一说书人滔滔不绝道:“几百年前,世间大乱,妖王统领众妖为祸人间。”
人群中有人疑惑:“先生,两族安安稳稳过了数百年,为何突然翻脸?”
“对啊,妖王与天阙宫关系不错,怎会如此?”
“哎,听我道来。”说书人抿了一口茶,一手“唰的一下抖开折扇,负手踱步。继续道:“各宗派与妖王大战七天七夜,整个人间生灵涂啊,永定河水满是尸块,整整十年才恢复生机……”
“切,我都来人间十二年了,永定河的水一年就恢复如初,还十年……真是尺水丈波。”一个清润的声音道。
好在这个位置离说书人较远,要叫他听了去是要拿茶杯赶人的。
循声而去,窗台边倚着一个少年,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微扬,淡黄色圆领纱袍以镶金白玉链堆叠锁在胸前,腰系珍珠银链。春风徐来,雪白衣袍翻飞,下摆轻纱如黄昏荡漾,只一个侧影足以惊为天人。
少年百无聊赖荡起双腿,腰间禁步环泠泠作响,身旁的玉兰树正值花期,淡淡的清香好闻极了。
“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黄衣少年道。望向街头两人分别的巷子,此地房子纵横交错进去容易出来难,万一两人错过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岂不是更麻烦,想到这便打消了去寻的念头。
说书人干咳两声打断了议论:“传闻中,妖王谢云性情大变,一夜之间毁了众多宗派,就连昔日好友叶随风所在的天阙宫都烧的一干二净……”
少年翻了个白眼,道:“我爹就算是烧了自己也不会烧天阙宫。”
“传闻中妖王有一小儿流落人间,此子法力不容小觑,各大宗派尽全力搜查,现已过去十二年仍下落不明,妖族对人间虎视眈眈,近些年来祸事不断怕是要卷土重来……”
少年无语道:“你才虎视眈眈,你全……”
“谢夌霄。”
谢夌霄正听的入神,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要炸毛,险些叫出声来,瞬间转身出拳。来者不慌不忙接住他这一拳。”
对上一双温和深邃黑眸,眼底倒影中是惊慌失措的自己。见来者是叶惊秋便松了一口气,抽回手没好气道:“师兄你干嘛啊?”翻过身继续倚在窗台听着。
“又在听他们讲谢叔叔?回去问我爹不是更好,他知道的多。”叶惊秋温声道。在他身旁站定,边说边往怀里摸去。
谢夌霄摇了摇头,道:“叶叔叔总说到一半就喝闷酒去了,要么就是我想听的他都搪塞过去,这儿讲的有趣多了。”
谢夌霄被摩擦布料的声响吸引住,歪头看他。映入眼帘的腰间玉带修饰着男子精细有力的腰,一身青色薄纱雪白内袍更衬的肤白如玉。
叶惊秋摊开手给他瞧,柔声道:“给你的发带,坠子嵌了宝石的。”边说边动手将他的马尾重新扎起。
“怎么又给我买这些,多的都用不过来了。”谢夌霄小声嘟囔道。转身配合他在自己头上摆弄。
叶惊秋轻笑一声,道:“小鸟不是都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吗,回头我看看。”
谢夌霄回身双手撑在窗棂,他倚坐着要比旁边的叶惊秋矮上许多,只得仰头与叶惊秋对视。
叶惊秋生了一张十分出挑的面容,眉目锐利又隐含几分瑰艳,抬眸间有一股冷韵,偏巧勾着几分笑意的薄唇看上去温柔不少,却因目光显得冷若冰霜。只让人觉得心神一荡:“叶惊秋真是好看的要命。”
谢夌霄颇有些无奈道:“师兄,我是只凤凰,真身……”
叶惊秋伸出一指嘘声打断他,道: “我知道,真身随便一片羽毛都比这亮千倍百倍。” 默默把换下的发带折叠平整收回怀里。
谢夌霄叹了口气,道:“那便不要买了,给你自己置办些衣物吧。”
叶惊秋只是素色衣物居多,没有太多装饰素了些,与谢夌霄在一处显得有些寒酸。不过以他高挑的身段,纵是穿一身粗麻布衣也会令人瞩目。
叶惊秋随手摘了朵白玉兰放在鼻前轻嗅,眸光微动,道:“这东西衬你,买来我高兴。”随即又抱臂假装嗔怒道:“你若是再像以前那样把我送你的东西偷偷当掉,我就不理你了。”
“哎?别啊,就当了一次!”谢夌霄道,慌忙起身扯住他衣袖推搡着朝街上走去,“前面就是若千衣阁,去看看呗。”
“不去。”叶惊秋道。
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伴随着莺声燕语:“小郎君,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呀,刚酿的青梅酒香的嘞。”
“兰儿你说哪位公子更胜一筹哇~”
“那位青衣公子清冷俊朗,黄衣公子更是品貌非凡,让奴家难办呀~”
“姐姐们好啊~”谢夌霄朝他们挥挥手,被叶惊秋捏着耳朵拽走。
谢夌霄吃痛抽着气道:“干嘛啊,打个招呼都不行吗,你那表情好像她们要吃了我一样。”
叶惊秋干咳一声,扭过头道:“走了,先回家。回去晚了又要挨训。”意识到刚才的行为不妥,低垂着眼。
“行啊,要不要比比看谁先到宫里!”谢夌霄倒是蛮有兴致,并没注意到他脸颊微红。
“不要,我累。”
“哎呀呀,那我化真身背你飞上去喽”
“胡闹!”叶惊秋瞪他一眼,换来谢夌霄郎爽的笑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谢夌霄停下脚步望着他高挑的身影和宽厚的肩膀,墨发随风飘荡。十几年来就像一场梦,见证着互相的成长。
见他迟迟不跟上叶惊秋便回身查看,居高临下挑眉询问他。晴光打在叶惊秋身上,青色薄纱外袍似水波荡漾,身旁云雾缭绕,如仙人下凡。
谢夌霄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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