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栀子

作者:Biii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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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撒下的光


      长白山,百里画廊,八百里坡,—山一林一人家,在这东北地区,年轻人本就寥寥无几,林中是安静的,村民的一过一往,为这寂静空旷的乡间填充了一些“吱呀吱呀”的踩雪声。

      厚厚的积雪把松树枝压盖的奇形怪状,周茵夕穿的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她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向着家的方向,行李箱下的滚轮在雪地里印出了淡淡的磨痕。

      不久,她走到一扇门的面前停下来,一只手拿着行李箱,一只手在书包的右侧掏出了一串钥匙,她左右拧拧打开了锁,映入眼帘的是铺满积雪的院子,没有人出入的脚印,以及那不冒气的烟囱。

      周茵夕轻叹一口气,口罩周围就冒出一圈圈白雾,哈气随着空气一起飘散了,她拿着行李进了屋子,预料之中的很冷和外面的温度差不多,没有一点人气儿,房间还是那么的熟悉,几乎没什么变化,该少的东西一件都没少,她抬手摸了摸暖气片,果然和冰块一样冰,抬头看了看石英钟,不走针了。

      是啊,人都走了,钟怎么可能还会走呢

      她坐在火炕上细细的怀念着属于爷爷的气息,抬眸看见那落了灰的电视机,上了一些红锈的窗户铁网,可能是错觉耳边感觉还萦绕着爷爷的声音“小耳朵,把铁网网给爷爷拉上”还记得那个时候爷爷耳朵不好使,总是把电视机的声音放很大。

      她走到隔壁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回忆涌上心头,一张张儿时与爷爷在一起的片段从眼前闪过,她低下眼眸,看了看那张被装裱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

      那是15岁的她与68岁的爷爷唯一的合影。

      她有些湿了眼眶,她默默地收拾了自己行李,有点生疏的升起了火,打扫了一下屋子,家里都是前些年新装修的,设施都很完善。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暖和了起来,暖气片也热了,她自己煮了一些饭菜,虽然味道和爷爷做的相差甚远,但也勉强可以下咽,实在不济她还带了来了很多零食,她刚要打开电视机,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小耳朵,你回来啦!”杨洁一脸惊喜的看着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的周茵夕。

      “我回来看看”她笑着回答着。

      “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啊,我好去接你啊,这路多不好走。”杨洁有点小责怪的语气对她说。

      “我能行,我寻思我和你说了,还得麻烦姐夫去接我。”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杨洁顺势坐在她旁边,一双手握着周茵夕的手说“怎么样,在京都过得好吗,高考顺利吗,考什么样儿的大学啦,快跟姐说说。”

      “在京都过得挺好的,高考也挺顺利的,考上了京华国际大学。”周茵夕认真的回答着杨洁的问题。

      “晚上到姐家去住吧,你一个在这住多害怕呀”

      “没事姐,我不怕。”周茵夕看着杨洁一字一句的说。

      二人闲聊了一会,杨洁便说给婆婆做饭回家去了。

      周茵夕无聊的翻起被爷爷画花了的老黄历,翻到了这个月,用夹子别了起来,她看见了爷爷生日的12月12日那天的日历上写着两行东倒西歪的字,她看出来了是爷爷写的字,爷爷不会写耳字,只会画一个不规则的半弧神似耳朵,她拿下老黄历坐下来仔细阅读上面的字。

      上面写着:
      “小)朵,我xiang你一定会回来看看爷爷的,我在人参林里,在我门发现小鸟儿的地方,给你留了礼物。”

      周茵夕心中五味杂陈,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不会写的耳,写错的门字,不会的字用拼音代替,这个小老头还真的用尽心思了。

      爷爷给她留了东西,可现在太阳快落下了,但她还是决定,去拿回来爷爷给她留下的东西,她穿上厚重的棉袄,高高的护膝棉靴戴好帽子和口罩,拿着钥匙出了门往山上走去。

      东北的冬天真的很冷,每一片的松树叶上都挂满了雾凇,橘黄色的夕阳照在白色的雪地上,雪地就像一面镜子,把橘黄色的夕阳反映的闪闪发光。

      ……

      “望珏,咱们这都太阳快下山了 ,还上山干什么啊。”李羽满脸不解的发出疑问。

      “我还差一张竞选图,昨天有一张林间雪景的我不满意,所以你再来给我照一张”白望珏边走边对李羽说。

      李羽一脸反应过来的样子说“我说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原来是来拍照啊。”
      “所以你能快点走吗,一会太阳落下了,真的很冷”白望珏嘴打着冷颤,双腿加快了脚步。

      周茵夕凭借着记忆找到了爷爷说的地方,她用手拨开表层的雪,裸露出来了一个木制的盒子,这是她与爷爷一起做的鸟窝,给那些春天回来的鸟提供的一个小栖息地,木盒的周围已经被冰雪冻住了,还好她随身带着的小刻刀,她仔细地划着木盒。

      寒风凛冽,风霜刺骨,她时不时的向手里哈一哈气。

      ……

      李羽左右摆着手指挥着白望珏。
      “你再往右一点。”
      “再往后一面一点点
      “再往右一点”

      “到底往哪面?”白望珏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往后,往后,再往后。”李羽给着手势

      白望珏往后退着,一步,两步,三步。

      “啊!……”白望珏一声大喊

      “白望珏!”李羽惊恐的面容大叫一声

      他急忙跑过去却只能看见白望珏滚落下去的痕迹。李羽准备下去找他一个脚滑差点自己也摔下去,他着急的掏出电话求救,山上没有信号,他连跑带颠的摔了好几个跟头,往山下的剧组跑去。

      这山上的构造本就错综复杂,长白山积雪深厚,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即将降临。

      周茵夕费劲的打开了木盒子,发现里面是爷爷经常用来装钥匙的小铁盒子,她把铁盒子揣进兜里,准备往山下走。

      “哗啦哗啦”她听见了持续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从上面滚了下来。她循声而去看见一个衣着单薄的男生躺在雪地上,衣服也被划开了口子,脖子和脸上也划开的小伤口。

      她快步上前去摇晃他的肩膀“你醒醒,醒醒。”

      周茵夕看他已经昏迷了,两只手分别抓住他的两个胳膊,把他艰难的背了起来,忽略了他的手机还掉落在雪堆里。

      周茵夕一步一步的踏着雪,还得颠一下他,他的个子太高了,但周茵夕也有175在女生里算的上个头高的了,背着白望珏,然而他的脚还在雪地上摩擦。

      好不容易,终于下了山,周茵夕赶紧进屋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

      她把白望珏的身上的雪都扫了下来,然后脱掉了他的外衣,胳膊已经被树枝划的很严重了,她拿剪刀剪掉了胳膊上的衣服,从电视柜下面拿出已经落灰的医药箱,还是以前爷爷生病的时候预备的,她简单的给白望珏包扎了一下,拿消毒棉签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上的一些小划痕。

      周茵夕在想,要不要报警,她试图找到白望珏的手机来联系他的家人,但是她没找到。

      哎,只能等他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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