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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沈城,盛夏
晌午的太阳热气腾腾,渗过蔓延的云层,刺目日光夹杂着热气,雨露均沾的,和步履匆匆的人,打着招呼。
躲在树下乘凉的陈念,把烫耳朵的电话拿远。
手机那头,老母亲正一个劲儿的说着,回老家实习的好处,有父母照顾,还安全,又提起同事家的孩子,前一段被小偷光顾,家被偷的精光,一条毛巾都没留下,担心她也遇到,失眠好多天,头发掉了一大把,再不回去,就秃头了...
陈念皱着眉,她理解老妈的心情,可也有自己的主意,沈城比老家发展的好,特别是她这种法学专业,在大城市会更有前景,她想趁着年轻打拼,不愿,一直是父母身边的乖乖鸟儿。
“知道了,老佛爷,大哥买的防狼喷雾今天就到,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举着电话,“喂喂喂,信号不好,晚上再说”。
电话刚挂,肩膀就被推了一下。
“人还在宿舍底下呢”,一路小跑来的室友,把她拉到树后躲着。
陈念刚松开的眉,又皱紧,这波未平,那波又起。
最近不知是,老妈去庙里求的姻缘开始发功,还是热的桃花都烂了,一根筋的学弟,每天都在楼下等着,她抽空回来一趟,是有宿舍不能进。
碰见了,就会被缠上,她放了多次狠话,都没用,执拗程度,不禁让她怀疑,是不是老妈派来的,反向催她回老家。
“改天请吃饭”,她快速接过资料,惹不起躲得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等等,差点被那小子,搅忘了,给,有了这个,保准烦恼全忘光”,室友拍着脑门追上。
陈念看见君念校招几个大字,眼睛瞬间亮了,这家律所,可是她们法学生的圣地,近几年所向披靡,好是好,她不一定能够得上,心情一转而过。
“它叫君念,你叫陈念,名字里都有念,多有缘啊,前世今生都,注定是一家人...”室友看穿她的心思,一旁宽慰。
“嘟,stop,这联想能力,应该写小说,天天给你投雷灌溉”,陈念把刚买的冰奶茶,塞到她嘴边。
“呜呜呜”,室友嘟囔着,陪她走到学校门口,“到家来个信息,注意安全”。
又是安全,自打出去住,陈念听过最多的词,就是安全,父母说,大哥说,室友说,要是集齐七龙珠,就能召唤神龙,估计她就要把坏人招来了。
陈念点头谢过,宿舍多热闹,要不是为了实习,她可不想搬出去,
她们学校所在的大学城,在城郊的城郊,学生们都互相调侃,去市中心就是进城了,
实习时可就苦了,前几天去面试,在烈日下等了,快一个小时车,晒的人虚脱。
隔天,哥就打来电话,给她在市中心找到住处,说是好朋友的房子,常年在外地,为了省下时间,她就先住下。
说不定,哪天人就回来了,陈念摇摇头,往公交站走,在环游半个沈城后,晃晃悠悠到家。
—
下午的阳光不遑多让,园区里的树叶,就像是沾了502胶水,自是岿然不动,颇有诗文里,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境。
陈念夹住快递加快脚步,“你的热情好像一把”,火在开门时,卡回嗓子眼。
家里有男鞋不奇怪,第一次单独住,大哥不放心,特意邮来几双鞋撑场子,可玄关处那双,能照出人影的皮鞋,未免太...
她走近一步,客厅中央的灯,转着圈儿跑,浴室更是传出,窸窸窣窣的水声。
一瞬间,陈念就想到被偷精光的事,再加上七龙珠理论,真相只有一个。
她保持冷静,打给物业,趁着等人的功夫,把写着防狼喷雾的快递打开,竖着耳朵暗中观察。
水声稀稀拉拉,紧接着无声,眼看就要出来,为了不让坏人,再霍霍其他家,陈念大脑快速分析局势,见不远处有了保安身影,心一横,蹑手蹑脚的绕到门前,握紧喷雾按钮,利落拉开浴室门。
在雾气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朝着人猛喷。
“咳咳”,耳边两声低咳。
然后就没了然后
......
什么是葫芦娃救爷爷?
就是现在!
...
头上被浴巾缠着,双手被反绑住的陈念,脚尖拧成丁字状,心里想着快点跑,可,形势不允许,只得默默祈祷,喷雾的时效,和保安能秒速一千米。
等嗓子终于不再哆嗦,陈念深呼口气,试探着讨价还价。
“那个,家里的东西随便拿,都在那边”,她驽着脖子指明方向。
不远处的人,好似没有听到,并没有抬脚的意思,只隐隐约约听到,些许低笑声。
“可恶”,即使看不见,陈念也领会到,那笑中含义,就像是在说,“莽汉年年有,屋里就一个,头一次遇到自投罗网的”。
她顾不得被笑话,倒着往门边移,退一步,不远处的脚步声,跟着前进一步,不紧不慢的步伐,不禁让人联想到,即将被狼吃掉的羊,慢慢包围,然后一口消灭。
她心猛的一沉,加快倒腾,脚不小心踏到门槛,将要倒栽葱摔成脑震荡时,却被一双手拉住,人抖了两下,稳稳贴在门上。
手肘间有了接触,陈念更加忐忑,黑暗中,总感觉有灼热的目光,正一眨不眨盯在身上。
大哥自打上学就是男神,她长相上,自然一脉相承,一路在夸赞声中长大。
想着自己的精致脸蛋,陈念小腿打颤,整个人往下滑,“练过太极的,哈”,她把嗓音,自动生成最粗那栏,尽可能不软萌。
对方并未理睬,只听得一声轻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更慌了,彻底蹲下,要手举白旗时。
“几岁了,还在变声期?”,头顶传来略带揶揄,又有些调笑的嗓音。
陈念微愣,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声音语气,太过似曾相识,“几岁了,还要人接送,几岁了...”
鼻间满是沉香手串的气味,人好像更近了一些。
“顾老师?”,操着一口西南口音的保安,姗姗而来。
?
顾轻舟
陈念被拉回思绪,心底彻底了然。
再无顾忌的,大摇大摆挪到一旁,摇晃着脑袋上的浴巾。
天旋地转间,身旁脚步又起,鞋底滑过地板,步调略显急促。
凉风侵入,头顶遮挡物,被小心翼翼掀开,和亮光一起映入眼帘的,是“小偷”的真面目。
男人额前漆黑的碎发,滴着水珠,面部轮廓棱角更加鲜明,幽暗深邃的寒眸,细长狐狸眼尾的那颗泪痣,很是显眼。
和记忆中一样,又不一样,现在已然是成熟模样,衣服做工,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手上那块手表,更是被称为把一套房,戴在手上的存在。
陈念抬头输入轮廓,身旁目光也淡淡扫过来,视线交错间,顾轻舟眉尾上挑,见她眯着眼,手一松,又用浴巾重新遮住,只不过这次到眼敛处。
等等,这算什么?是掀盖头吧?是吧!再来杯交杯酒,是不是就送入啥啥了,陈念被自己的脑回路惊到,对女生过敏的顾轻舟,不会有这种想法,顶多就是想抓弄她。
以前,也是这样,把她手上刚打开的雪糕,一口全吃光,多年不见,还是老套路,没有长进,陈念哼了声。
顾轻舟勾着嘴角,未移开半分视线,眼里意味不明,只是深深看着。
陈念气呼呼的,把浴巾甩开,有了缓冲再见强光,也不再刺眼,她挤出笑。
“轻舟哥,好久”
不见,被保安的大眼珠瞪回喉咙。
任陈念再想的少,也能看出那眼神,就是在说,“房主认识,而她才是偷住房子的小偷”。
陈念欲哭无泪,打电话的明明是她,结果倒要自证,只好和顾轻舟套近乎。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稍后就把照片打印,放在床头每天观摩,日后保准化成灰都认识”,她靠过去给声音甜度,增了六个加号,“不说话,你就要有个进局子的妹妹了”,低声威胁软硬兼施。
慵懒站着的顾轻舟,听到最后,眉间皱起,“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一字一顿从舌尖蹦出,目光中带着刺。
男人心海底针,哪句话惹到他了,独生子了不起。
陈念被扎到,移开视线,挣脱着绑起来的手,既然你不认,我可就不义了,她灵光一现。
“哎呦,说了多少遍,大白天的不玩,留到晚上,这下好了,家里来人了,以后没法出门了”,她夹着嗓子,转过身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特意大力晃着,被毛巾绑住的手。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窗前树上的鸟儿,被震到,挥一挥翅膀,不留下一片羽毛。
顾轻舟肩膀,微不可察的抖动,“好好说话”,低沉着嗓子,用小拇指把她推开。
“顾老师,看不出来,您还玩捆绑...”,保安在怒光中咽回。
陈念看着他拧起的额头,乐出了声,跟她斗,还差得远呢。
顾轻舟耸肩,“好玩吗,陈念”,全名从齿间流出,目光幽暗,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嗯“,她梗着脖子,无意识的点头。
顾轻舟揉揉眉心
“借一步说话?”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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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什么,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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