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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天色还不错。
只是蓝灰色的天空中悠悠然然的飘着几朵淡蓝还泛着红的浮云。即刻又是几名仙家御剑从云间窜了过去,带飞了几缕青烟。
沈月风悟性高,又颇有几分慧根,怎的不去修个仙人云云呢。
也不是没人劝沈月风去修仙的,只是曾经劝过他的几个人先后组了家庭,几十年后归西了。
修什么仙哪。
沈月风弯腰拾起被子的一角,垂直拎起来,用力抖了抖,顺势卷到床尾;伸手勾过大衣,披在肩上。
好出门了。
世人是怎么评价沈月风的——
一开始说他不男不女,眼神中只吊着一股子魅劲。
再后来有人传他是从地府来的鬼怪,得了指令来人间的。
又过了多长多长的时间,世间便只剩下一种:不死的半鬼。
再再后来,人们发现这只“鬼”也不伤人也不害人,就也不再当回事。
他本人也没当回事。
沈月风从隐终院里出来,却是进到了另一个院子。
就这样,一个门一个门的推,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进。
沈月风的庭院硕大。一个庭院包着一个庭院,一层一层。
刚从第一层进去时,还有不少的女婢丫鬟,浇花扑蝶,嘻嘻哈哈,自由的很——外人说来就是没个姑娘家家的样。
越往里人越少,到最后一两层,完全没有人了,只剩下夏日的蝉鸣亦或是深冬寒风呜咽的声音。
沈月风住在最里面的那一层,一年总共出不了几次院子。
每次出隐终院便足以轰动整个大庭院,所有姑娘们扯着裙子呜呜囔囔往里面的院子跑。
再就是每年的冬至与夏至,是要出庭院上集市的。
今天是冬至。
沈月风缓步往外走着,姑娘们就一批一批往上涌。
是一年见不了几次主子激动地吗?
不是。
她们想要各式各样的物件。
姑娘不管怎么说也是女人,这一年想要的东西多了去了。
一只只白玉似的纤手,带着各式的美甲,或是捏着,或是夹着一张叠起来的宣纸,往沈月风面前递。
每一张都写得满满当当。
沈月风答应过所有姑娘们,在每年冬至会出门给他们带点礼物。
于是让姑娘们把心中所想写在纸上,到冬至一齐给他。
大致扫一眼,不过是冷箭兵器,飞镖毒针,再不过便是胭脂朱钗。
沈月风一张一张含笑接过,仿佛是在过年接红包。
递完账单的姑娘们便又嘻嘻哈哈的跑了,打打闹闹,也有夹一本书到屋内火炉旁去读的。
沈月风抬眼瞥了一眼那个火炉旁读书的姑娘,心里平平淡淡。
他前脚刚踏出庭院的大门,还没抬头看看一会走什么路,一片洁白的雪花轻轻地抚上他的鞋尖。
沈月风的肩放松下来,伸手去够大衣帽子。
一条细长的小黑蛇沿着沈月风骨相白手钻出来,张口去咬身后的帽子,帮着沈月风把帽子扣到头上。
这一口了不得,咬了一嘴帽檐上的毛。小黑蛇一边吐舌信子,又一边想把嘴张开。
沈月风嘴角勾起,另一只手抹掉小黑蛇嘴角的白毛。
“冷不冷?”沈月风开口轻声问道。
小黑蛇的蛇信子一伸,身支稍加僵硬的晃晃。
“那你就回去吧,这天确实冷。”
小黑蛇缩头,钻进沈月风的衣袖里,缠在上臂。
集市离他家还挺远的,清早出的家门,快中午了才到了集市的入口。
几个身着大袄的士兵扫着雪,路两旁的雪堆已经半个人高了。
集市热热闹闹,叫卖声、吆喝声直往耳朵里钻。也有提着灯笼四处跑的小娃娃,以及提着一笼饺子四处送人的热心大叔。
沈月风继续走着,淡红色的衣摆时不时沾到地上越积越多的雪,越发殷红。
他从衣袖中随机挑了几张纸,打算先看两眼,却瞟到一家菜摊,直径走过去。
“李姥姥?”沈月风眉眼弯弯,看着眼前的妇人。
妇人便抬头,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愣了好久。“阿月?”
“是我啊——”沈月风答着,低头去看红彤彤的洋柿子。
李姥姥也笑起来,伸手过来一个竹编篮子,往里面捡洋柿子:“姥姥记性不好,你年年来也就记着了……”
老人家就这样,还没等你问什么,就先答应着了。
直到沈月风咬着洋柿子走了,李姥姥还在身后念叨着。
“多少年了,连衣服都没换过……”
沈月风拿出那几张纸,挑着几张写得少的,凭着自己记忆在这七拐八拐的集市找店铺。
胭脂铺还好找,自家出了什么新品都在门口吆喝着,但兵器就不大好找了。在沈月风的记忆里,整个集市貌似就那么两家是卖现成兵器的,那些要预定先做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是那么容易理解。
沈月风路过一家书铺,门口那小伙子扯的嗓子都要烂了:“当下最火爆的小说——快过年了、全都便宜卖了哈——”
沈月风上前问道:“这里都有什么书?”
“当下最火爆的小说都有——”
沈月风抻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秀气文雅的一个字:书。
他心叹一口气,抬头跟小伙说:“你们这里的所有书,都要一本。”
小伙一惊,抬眼对上沈月风的眼神,得到人家的认可后,扭头就喊:“哥——有人全要————”
......
沈月风两手空空的在马车前走着。刚刚那户真不错,一条龙服务,直接帮自己叫了辆马车,虽然是自己付的钱,但还是很开心啊, 这样之前买的所有东西都不用抱着了。
东逛西逛,卖完几个看着家里没有的兵器,沈月风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
“小色?”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从里房出来。浅棕色的头发,靛青色眼睛。
“先生,”她说着一口拗人的中文,“我——”
沈月风没见到自己的故人,猜了个大概。他说:“用你自己的话说。”
“My father was died.(我的父亲过世了)”
“什么时候?”沈月风声音很淡。
“Just now.(不久前)”
沈月风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抬头:“你……怎么样?”
“So far……so good.(目前还好)”姑娘哑着嗓子说,明显是刚哭过的,“But my father wants you to incense him personally.(但是我的父亲想让您亲自给他上香),Use your style(用你们的那一套)”
沈月风脱下大衣,搭在门口的椅子上,向屋内走去。
“Wait,waitwaitwwww...”姑娘叫住他,“Maybe I should have told you first but—— my father disagreed(或许我应该事先跟您说但是——我的父亲并不同意。)”
“他是对的。”
沈月风抽出香,对着屋内拜了三拜,四处看看并没有香鼎,便插在地缝里。
姑娘伸手递给他一封信和一个木质的盒子,沈月风起身双手接过。
打开信封,是用圆滚滚的中文字写的。
信的开头:
“My dear:
请不要再叫我小色了,我叫Arthur.(亚瑟)”
......
“盒子里是我做的最后一支发簪了,很抱歉以后不能再为你们服务了。
May the Lord bless you(愿主保佑您)”
沈月风坐着马车回了家,天色早暗了大半。
从院子里走过,那读书的姑娘还在火炉旁坐着。
沈月风远远地看着。
纤细的手指勾过书页,拂过书面,时不时因为手冷伸到火炉旁取暖。
姑娘们见沈月风回来了,一拥而上,纷纷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读书的姑娘也起身,提着裙子打算迈过凳子,却不想一脚栽在了火盆里。
那玉足以最快的速度像纸一般卷起,撩着火,淹没全身。
姑娘们也不抢着拿东西了,看着她一点点燃起来。
人群中响起一个娇滴滴叹息声。
“让她离火远点儿了。”
是一个手里飞镖的丫头,笑眯眯的,眉毛微微蹙起,想做出惋惜的表情却完全做不出来。
那读书的姑娘烧成几段,脸上却还是带着贤良温柔的笑容。
纵观身后所有的姑娘,全都带着笑容,眉间微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令人胆寒。
也有世人评价这个院子,说有偷偷翻墙进去的,永远都花红柳绿,莺歌燕舞,却没有一点生气。
像是一幅美妙绝伦的画,沉醉其中,却后脊发凉。
沈月风看着姑娘烧完,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他淡淡的笑着,又看不出什么眼神。
修什么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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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首先,我不叫小色。
运费:嘿嘿嘿小色~
运费:嘿嘿嘿修什么仙啊嘿嘿嘿~
英语是百度翻译的、思路是几年前构的、名字是上一秒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