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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与明天
娄鹊辞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又刺激。
暂且不说他了一睁眼来到了异世界,就说他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只全身腐烂眼白充满眼球的狗——我是真日了,娄鹊辞如是想。
随着一声枪响,娄鹊辞面前的狗直接被爆头。娄鹊辞错愕的将视线从长的十分辣眼的狗移到大约距离自己三四米的人身上。
他一身黑衣持枪而立,头发微长,前面有点遮眼,他是抿着唇的,嘴唇很薄就是看起来有些苍白,眉心也是微皱着的。
娄鹊辞想到一个词——真是,赏心悦目。
“你……”对面的人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只见街头拐角窜出来一个人,他一遍跑一遍喊道:“卧槽别他妈追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直立行走的蟑螂,大概有一米五。
娄鹊辞看到救命恩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举枪对准了目标。
男人嘛,总会比较喜欢枪啊炮啊的,娄鹊辞觉得这人拿枪的姿势特别帅。
被追着不知跑了多久的人正弯着腰手支在腿上气喘吁吁,还不忘给娄鹊辞的救命恩人比了个大拇指。
“你怎么这么废物。”救命恩人不掩饰的嫌弃道。
娄鹊辞意识到,刚才对方皱眉不会是嫌他太废物,废物的让人不能理解吧。
其实不全是,马上娄鹊辞就会知道原因。
救命恩人似乎是想直接走,反倒是被追的人看了他一眼,十分一惊一乍道:“娄鹊辞!”
救命恩人的脚步一顿。
娄鹊辞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不是吧,原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有个娄鹊辞?!你可千万别过来,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许是见他没有反应,那人继续说:“我,宋祝啊,你不记得我了?”
准确来说,我没见过你——娄鹊辞在心里反驳,到这话并不能说。
“那你总记得他吧,段雪渡,你俩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嘛。”宋祝疑惑了。
娄鹊辞不做回答,他在心底回忆,刚才段雪渡的样子也并不是很像认识他,所以他并没有想太多。
“你被吓坏脑子了?不应该啊……你这身装扮,挺另类啊。”宋祝继续嘟囔。
妈的,这人怎么这么能说。
段雪渡也意识到宋祝今天格外嘴碎,他不满的瞥了宋祝一眼。
娄鹊辞经宋祝提醒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他在自己的世界穿着的那套——白衬衫加深蓝色的宽松睡裤……这纯属是个意外,娄鹊辞这两天发高烧难受的很,整天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自己穿的是什么东西。
还好,起码不是裸的。
同时娄鹊辞得出结论,原来段雪渡刚才可能不光觉得自己废,还得加上有病,看来自己是身穿,而且不发烧了。
段雪渡在看他,娄鹊辞有些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看了回去。
段雪渡好像是叹了口气,他说:“抱歉,我失忆了,你跟着我们走。”
“那敢情好……”娄鹊辞松了一口气,不小心吐露心声,反应过来后他马上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有未来就行了。”
……这话真是越想越别扭,娄鹊辞陷入了沉思,他口材有这么废嘛,一定是烧傻了。
还好对面两人没有太在意,宋祝也安静下来。娄鹊辞便听话的跟在后面。
这片土地上各种生物的尸首堆叠,宣告着这里刚刚历经一场恶战,空气里混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绿色红色的不明液体溅的到处都是,目测两厘米大的蚂蚁正在啃食一坨看不出形状的腐肉。宋祝过去撒了点东西,那蚂蚁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娄鹊辞的胃表示抗议,他不由的加快脚步。
没一会宋祝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喂,你脑子真的坏掉了?”
这人怎么总说别人脑子有病,娄鹊辞不理解的看着他。
“你怎么跟不认识段哥一样?”
娄鹊辞心里回答,那当然是因为我真的不认识啊。
“这跟我脑子有病有关系?”娄鹊辞问道。
宋祝见他终于打理自己,毫不吝啬的解释道:“这不是最近新出现了一种病毒嘛,哦,你是不是不知道……也是,就算你知道感染以后也该忘了,就是F,我们最近新发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毒,根据其功能forget命名为F,它不同于其他病毒,不会使人发生变异,但会篡改宿主记忆,一般感染者会性情大变,因为没有大面积传播以及造成大的损害,所以我们目前就知道这么多。”
娄鹊辞听他跟说相声一样说完。
脸上没什么表情。太巧了,这么鸡助的病毒,除了方便他找借口还有什么用,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完全可以接受对方编排给他的理由,没有人怀疑,这都怪该死的病毒。
娄鹊辞多了几分警惕,他确信自己是来自其他世界,而非被该了记忆,他莫名的坚信,导致他尤其觉得可怕。
“也许。”娄鹊辞说。虽然但是,这好借口该用还得用。
从头到尾段雪渡没有说一句话,娄鹊辞数着他的步频都没变。
三人一直来到一个二层仓库前,宋祝积极的上前敲门。
“谁?”里面传来一个冷淡的女声。
宋祝说:“乔姐,我和段哥回来了。”
乔笙将门打来,一眼看到了娄鹊辞。
娄鹊辞瞧她的深情暗道不妙,貌似这个世界娄鹊辞的关系网有点宽。
外面未定因素太多,乔笙并不想与他们在门口交谈。她侧身让出位置,待他们进来后迅速关上门。
“娄鹊辞?”乔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还换了衣服?”
“我……感染了F。”娄鹊辞故作为难。
乔笙脸色又冷了几分。
乔笙说:“你还记得什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娄鹊辞回答的十分真诚,毕竟是实话。
乔笙简单给娄鹊辞介绍了一下:“我们是十天前遇到的,你一直很沉默寡言,你说你要找人……三天前你独自外出,再也没有与我们联系过,两天前我们遇到了宋祝和段雪渡。其他人去搜物质了,天黑之前会回来。”
娄鹊辞十分配合的点点头。他心里盘算着不是很难办,他和乔笙口中的“我们”应该都不是很熟,何况还有F加持。
段雪渡自然的坐到了沙发上擦拭枪支。
宋祝好奇道:“你要找什么人?”
“我不知道。”娄鹊辞冲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唔,”宋祝用右手食指抵住嘴故作思考,随即笑道:“你该不是要找段哥吧,我说过你们关系很好。”
娄鹊辞笑容不变:“我不知道。”
宋祝:“……”
娄鹊辞也坐到了沙发上,他特意离段雪渡很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想和美人贴贴罢了。反正段雪渡说他失忆了,娄鹊辞也不会有利用其与原主的感情的负担。
说实话,这一切实在魔幻,娄鹊辞从出现在这世界开始脑子一直处于半待机状态,这才有开机的苗头。
娄鹊辞默不作声的掐自己——好疼,完了,真不是烧傻了。
这地狱开局着实让人不欢喜,眼前的形式初步分析是末世时期,有丧尸,有变异,有病毒,从街道上的废弃设备可以看出科技程度高,自己干变异物种什么的貌似不太行,身上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娄鹊辞嫌弃的抖了抖身上的白衬衫,太容易脏了,沾个血之类的简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娄鹊辞瞬间满脸惆怅,他拄着脸侧头看段雪渡,也算是有点心理安慰,毕竟小段是真好看。
宋祝和乔笙一起守着门等人。
这边娄鹊辞主动和段雪渡说悄悄话。
“反正我们都忘了,重新认识一下呗。”
段雪渡也学着他的样子和他面对面,问道:“怎么重新认识?”
娄鹊辞一时愣住了,原以为是冷艳美人怎么还有可爱属性呢。
娄鹊辞笑的如沐春风:“我叫娄鹊辞,‘鹊辞穿线月,花入曝衣楼’的鹊辞,你叫什么啊?”
段雪渡说:“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吗?”
“怎么会,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吗?”
段雪渡停顿了三秒,像是在思考这个游戏的玩法。
“我叫段雪渡。”他说。
大概觉得太过单调,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楼船夜雪瓜洲渡。”
“好名字。”娄鹊辞夸道。
段雪渡告诉他,九十天前,多处化工厂发生剧烈爆炸,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八十五天前出现异变生物,人类便开始四处逃窜,因为情况突然,一开始种群密度大,大家秩序又很差,救援队也未能及时到位,导致一大批人死亡,现在幸存者数量未知,有的像他们一样,几个人聚在一起相互依存,有的跟着救援队。
时间一点点过去,黑夜即将来临,终于响起了“悦耳”的敲门声。乔笙与外面的人交换信息后将他们放进来。
娄鹊辞没第一时间凑过去,来的人数并不多,两男一女。
娄鹊辞和段雪渡同时站起身来,朝他们走去。
其中的那个女声惊喜道:“你竟然还活着?”
娄鹊辞:“……”谢邀,其实你认识的那个可能死了。
乔笙冲一个男生说:“奶昔,你等会给他检查一下,他感染了F。”
被叫奶昔的男生一挑眉,说:“行,正愁没研究对象呢。”
娄鹊辞:“……”没想到还有研究人员。
娄鹊辞拿出了他的职业微笑:“抱歉,有劳。”
郗奈说:“没事,互利共赢,我叫郗奈。”他声音给人一种温柔安逸的感觉,听起来很舒服。
“之前没怎么看见你的脸,这一笑还是很好看的嘛。”郗奈盯了一会他的脸说。
“谢谢。”娄鹊辞做出一副礼貌好青年的样子。
商寒栖靠近郗奈耳边小声说:“不许夸别的男人好看,我吃醋。”
其实也不是很小声,仓库空荡荡的,商寒栖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娄鹊辞os:哇偶。
郗奈默默的拍了拍他的手,哄道:“别闹。”
商寒栖伸出手:“商寒栖。”
娄鹊辞同他握手:“娄鹊辞,你和你男朋友很般配。”
商寒栖肉眼可见的开心,赞扬道:“你眼光真好。”
剩下的那个女生说:“我是孟行帆。”她说话时尾音总是微微上扬的,很欢快,和外面恐怖的世界格格不入。
“你好。”娄鹊辞说:“很荣幸遇到大家。”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初遇。
娄鹊辞从二楼下来,在角落里拿了一个他们带回来的食物,真是开眼了,这碗速食面愣是给人吃出了屎的味道。
也许是娄鹊辞的表情太过狰狞,段雪渡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娄鹊辞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面条,点评道:“和屎一样好吃。”
段雪渡明显动作卡顿了,娄鹊辞觉得段雪渡这个反应怪好玩的,然后他听到段雪渡真心道:“虽然你爱吃,但你以后别吃了吧,对身体不好。”
娄鹊辞:“……”
娄鹊辞放下了这折磨人味蕾的东西,解释道:“不是,我这是反语。”
他打量着段雪渡,正常人真的会有如此清奇的脑回路吗。
好在段雪渡并不纠结于娄鹊辞的饮食爱好,他点了点头,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一个小时前,娄鹊辞被郗奈带去检查身体。
二楼有几间屋子,可以用来休息,郗奈把他领去了最右边的一间,娄鹊辞看到郗奈拿出很多微型仪器,很精密,便于随身携带,娄鹊辞不懂这些,郗奈给他整体扫描了一遍,问了点感觉,主要查看了他的脑部神经,未发现异常,娄鹊辞见可以离开了便来找段雪渡。
今天是段雪渡守夜,娄鹊辞主动要求陪他。
“你先睡吧,你很困。”段雪渡说。
娄鹊辞用鼻音应了一声。
就在段雪渡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听到娄鹊辞说:“你说我明天睁眼会看到什么?”
段雪渡以为他在问自己,他回答道:“你会看到我。”
“……算了,爱是什么是什么吧。”
段雪渡:“……”娄鹊辞好像不是在问自己,这人在自言自语。
“也许我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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