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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曾想象有一天,当我老去,坐在庭院的藤椅上。那时的我该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会在参杂着些许蝉鸣的仲夏夜,扇着蒲扇,回忆着过往。而心中的那个故事,源于一颗种子,不知何时扎在了心里那块地方,生根发芽,慢慢长大,随我一起在生命长河里泅渡,最终归于灵魂的深处。
那晚做了一个梦。月色皎洁,我跟随着月光的指引,来到了拉文纳的海边。勾着身子穿越一大片红树林,耳边渐渐响起潮汐的声音。我叫着他的名字,没有人回应。虽是夏夜,海边的凉风却让我不自觉地抱起双臂。我慢慢朝前走,呼唤着他的姓名。起雾了。雾挡住了月光,也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依稀看见一个人影,可我不确定是他。叫他的名字,没有回应。雾的尽头就是城市了,隔着雾,能看到些许渔火。我知道我脚下的路,是通往未来的路,而未来在我眼中,只剩下了些许火光。慢慢的,渔火也熄灭了,我被困在了沉沉的夜色和无边的寂静里。雾更浓了,我彻底迷失了方向,蹲在原地,渐渐被黑暗和迷雾包围。
凌晨四点,身侧传来了他的些许鼾声和呓语。我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披上外衣,独自来到阳台,朦胧的月亮洒下银光,照亮了绽放的蛇床花。庭院的草丛中还有两只萤火虫在飞舞,不一会便浮在花上,慢慢的淡了下去,他们大概也睡着了吧。虽是五月,夜里却很凉,住的地方离海又近,阴冷的海风不断钻进头皮和骨缝,让人止不住打寒战。我回到了卧室,盖上被子,卧在床头,不知何时,双眼沉沉,便又睡了过去。
清晨,他像一只猫一样扑到床前,又在我的肩头轻咬,把我吵醒。我抱住了他,和他说了昨晚的梦。他对我说:“你怎么老做这样的梦”,见我不答话,他翻过身,用手臂环住我的肩膀。在他的怀中,我又沉沉睡去。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我穿上拖鞋,来到客厅,他正坐在电脑前工作。我对他说:“这几天我常常睡不好,夜里总是惊醒。“ 他说:”你心事太重了。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了,不要总是担心。” 他打完了最后一个字,合上了电脑,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要学会活在当下,享受当下,不要总想那么多,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我于是戏谑着半开玩笑的说:“好,听你的,谁叫你总是对的”,他笑着回答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样的梦,我大抵还做过几次,梦境虽不相同可意蕴却相似,如果把这些梦一一连起来,像是个有头有尾的故事,我不知道这是个预兆,或是我心底所念,只是平白无故的多出些许场景、些许故事,与内心深处最真挚、最毫无掩饰的东西交汇,成了一场与现实交织的、尽头难寻的万里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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