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光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衡知还喃喃道。抬眸望着对面的人，两颊微红，盛水的眼眸里反着光，像矜贵的水钻。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桌角的酒瓶。
　　不出意外的，她的指尖还没触碰到杯子，就被一只手攥住了。
　　不知是不是对方的手心太过炙热，她一时有点失神。
　　“你醉了，回家。”何溪浅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
　　“我没醉嘛……今天高兴……”衡知还攀上对方的肩膀，脸埋在对方怀里，“我们认识十年了啊……”
　　何溪浅垂着眼眸，一只手替衡知还掩好大衣的领口，另一只手拨开她垂落的发丝，声音温柔：“好，你没醉，我们回家好不好？”
　　衡知还一路被何溪浅扶着出了餐厅，深冬的风毫不客气地缠上她，她没忍住打了个寒战，酒醒了几分。
　　“冷吗？”何溪浅蹭蹭衡知还的脸，把对方往自己怀里裹了裹。衡知还迷迷糊糊地侧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明明何溪浅要比自己矮啊，为什么靠在她怀里这么有安全感？
　　衡知还被带着走了几步，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十年前她也问过这个问题。
　　十年前……衡知还闷着头开始回想。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她的心开始狂跳，脸上也覆上薄薄的血色。可能是她回忆地太过专注，连走到自家车旁边也没发现，只是呆呆地站在车旁，双眼望着漆黑的车窗，眼里情绪翻涌。
　　何溪浅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系安全带时瞥见她眼睫上挂着的晶莹，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怎么……”
　　眼睫似乎不堪其重，泪珠带着着深冬的温度落在何溪浅的手上，被路边的霓虹灯映着，五彩斑斓。
　　“宝贝……”何溪浅一把揽过她，“今天不开心？”
　　衡知还看着她，街灯的颜色被泪幕晕染成浅色，为眼前的人镶了一层边，让人移不开眼。
　　“我没有不开心……”衡知还望进何溪浅的眼眸，“我只是……想起以前了……然后想感慨……”
　　“感慨什么？”何溪浅将备好的糖果剥好递给衡知还，认真地问。
　　衡知还含着糖，眼前是过去的十年的时光，像手里的糖纸，闪着多面的色彩。衡知还低下头，微微笑了。
　　感慨幸好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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