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月
仙环山,一个大家熟知却又陌生的地方,因为它总是出现在人们的口中,却从未世人真实得见。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仙风古道,难以进入,甚至于寻找不得门的世外仙境。听名字,就有着它独特的格调,仿佛这山上住的都是神仙和得道高人。但毕竟是杜撰和谣传,仙环山也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哪里有什么仙侠怪道,住的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无非上山的方法难了些,山上人的功夫高了些,人们的心境淡然了些,经众人一浮夸,仙环山就如传闻中的有点不着边了。
关于这仙环山真实状况的评价,还是湛明月说的呢,湛明月是谁,她就是整个仙环山唯一的一个女孩儿,注意,是女孩儿。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仙环山上男子主流,剩下的女性也只是师娘和她嫁过来时带到山上的老嬷嬷这两个女人。师娘生下的娃是男孩儿,不是大家希望的丫头,这也就导致了仙环山上绿草满地,甚至到了杂草丛生的地步,无女孩儿的境况还真是可怕。湛明月的到来,可真是给这片一望无际的绿丛增添了无限华彩!虽然这华彩没那么艳,但好过没有嘛。
作为仙环山上唯一的宝贝,明月可是受尽万般宠爱。虽然刚上山的时候发生了点小尴尬,但这并没有影响明月在山上的地位。至于是什么尴尬事件,还得慢慢道来。明月上山时年仅7岁,一个活泼可爱,稚嫩天真,水灵灵的小娃娃。只是上天给她开了个玩笑,在明月出生时,左眼上就带了一个从眉间至眼下半寸,月牙形状的淡紫色胎记,你说长哪不好,偏偏长在这必须示人面前的地方,无非是在这清新美丽的事物上划下一抹败笔。明月被师傅带上山的那天,大家早就知道要来一位小师妹,所以一大早就等在山门口,满脸渴望,急迫的迎接这个“重量级人士”。当大家远远看见师傅牵着一个小胳膊小腿,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女娃向山上走来,并且那两只小辫儿随着脚步还一颤一颤的,这一纯洁无暇,似真似幻,如梦般的景象映入眼中时,顿时,众人从头酥麻到脚底,仿佛要飘升了。待明月和师傅走近,大家要仔细看看这个小人儿时,却顿时没了先前的那种表情。大家都看见了明月左眼上的新月胎记,众多叹息声中还夹杂着几许失望。
明月虽然才刚满7岁,但是这些人的神态表情,她已经习惯了。“师娘、师兄们好,我叫湛明月,以后我就和大家住在一起了。你们刚刚看见我眼睛上的这个月亮印很惊讶吧,娘说这是神仙给我的,有眼光的人才看的出它的美丽,无知,眼光浅薄的人才会说它丑。师傅说师兄们都很厉害,你们能看见它的美丽,对不对?”明月歪着小脑瓜,童真的问着众人。
“对,对,很漂亮,呵呵。”大家纷纷回应着,心理却想,这明月的娘还真是厉害,要明月对外人这么说,明摆着是要肯定她的话么,要不自己就成无知浅薄之人了。
“那师兄们喜欢我么?”明月紧接着问道。
“喜欢喜欢,这么可爱的明月,谁会不喜欢,不喜欢的人才是大傻瓜呢。来,跟师娘进屋,看师娘给明月准备的好多好东西,还有好吃的点心呢。”不等师兄们回答,师娘姜如珍就笑着上前从夫君莫凯旬手中接过明月,领着她走向门内。
“都散了回去练功吧,还有,以后明月就是你们的小师妹,照顾,关爱她是你们应该的责任,对于明月说的那个新月胎记,就是明月说的那样,从今往后不得有人私下谈论或者找明月询问,明白吗?”莫凯旬严肃的看着众人。
“知道了,师傅。”众师兄弟们齐声回答,随后转身走向各自的练功地。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是此时此刻每个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个相同的决定,可能是从远处望着明月上山时出现的,又或是刚刚那个可爱,纯真,满脸光彩的月牙胎记的小明月让他们有了决定,但不管哪个,那就是今后要好好照顾这个小师妹,疼她宠她。
转眼间11年过去了,当年上山时那个童真稚嫩的小明月,如今已是大姑娘了。大了的明月不失从前的活泼和纯真,而那个新月胎记依旧挂在左眼,和新月一起成长了十一年。小时候的明月一直认为这月牙是神仙给的,自己是特别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之读书学习,明月早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女人天生爱美,对于相貌上更是视为与生命同等重要的。在仙环山这种遍地男子的地方,虽然没有女子攀比美丽,但是明月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还会在意脸上那个印记。好在师兄师弟们对自己都特别好,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胎记开玩笑,有时还会夸赞明月可爱、清秀。明月深知自己脸上这个事实,也知道他们可能是安慰自己,但是无论是真心还是安慰,明月都很开心,至少大家的关爱是绝对真的。师娘也不止一次的总和明月说,女人相貌很重要,可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在意你的美丑,就像你的师兄们,他们对你的关心是出自心底的,还有师娘和你的师父,我们都是爱你的,我们看不到你左眼上的胎记,看见的只是一个可爱,美丽,让大家都欢喜的明月。当你今后遇到那个真爱你的人,他也会同我们一样,只爱这个明月,不会在意脸上有印记的明月。
后来,明月自己想通了,师娘开导的话语也深入心中,所以,明月不再烦恼这个问题,放开自己比从前更加开朗,有时照镜子觉得自己还是蛮清秀的嘛!可这样的明月让师娘有些担忧,虽说和明月说不用自卑相貌,可毕竟大姑娘了,还是要打扮打扮,学些女儿家的技艺,收收玩的心性,做一个贤良淑德女子,山上再好,今后还要嫁人的。每每和明月说起,她就会用曾经的话来回应,甚至还加深扩展了深意,说真喜欢我的人,也不会在意我会不会女红或者其他东西的。姜如珍很是后悔当初把话说得太满,没想到后来。和自己的夫君商量此事,莫凯旬却说,就随她去吧,这样也不错,明月开心就好。明月师娘后来也就不了了之,随明月自己的心意去了。
这样宠爱之下外加散放的结果就是,明月完全长成一个假小蛋子,成天和师兄师弟们混,不免染了一身男孩子习性,男女有别是可有可无的。在稍微成年了后,明月收敛了些,一次教书课上读到的诗词,让她知道了男女之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男子和女子间不光像自己和大家那种打打闹闹的亲人朋友间的情谊,还有相互喜欢、爱慕的那种感情,但到底是什么,明月还真没弄明白。只是读过那两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品味之余心里有点颤,有点小激动。有两天和师兄弟们拉开了距离,可没多久,明月早就忘了那两句诗,又和大家去疯闹,撒开欢的玩去了。
今天是明月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大家都会为明月庆祝,但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生日,因为明月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了。与别朝不同,赫连王朝的律法规定,无论男子女子,都要在18岁之后才算成人,才可以谈婚论嫁。因此这一次的生辰庆祝和以往不同,更加的热闹了,场面也壮大许多。
经过一天的打点和装扮,仙环山的生日晚宴正式开始了。大家同坐一起,明月的师傅莫凯旬坐在主位上,师娘姜如珍坐在夫君右侧,大师兄,同时作为莫凯旬的独子坐在莫凯旬左侧,明月坐在师娘的旁边,其他弟子们则分别就坐。作为仙环山的掌权人、师傅——莫凯旬首先发了话“仙环山今日举办晚宴,是为了庆祝明月18岁生日,为师今晚不以师傅称呼,晚宴也当做我们仙环山上一顿人员齐聚的晚饭,只是一家人为庆祝生日而庆祝。”
弟子们热烈鼓掌,有些还高声欢呼着“师傅说的好,我们一大家人今晚就为庆祝小师妹生日好好欢聚,好好吃顿饭。”
莫凯旬笑了笑,转头看向明月,“明月,从即日起你就是个大人了,今后做人做事都要有个模样,切不要想以前那样幼稚,无端了。但也不要失了自己的本性,那样也就不是明月了,呵呵。总之,做好自己。”
难得看见师傅笑容的明月,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嘴角要翘到了耳际,“知道了师傅,明月谨记在心。明月也要谢谢师傅、师娘和众师兄师弟们这么多年对明月的爱护,明月永远铭记于心。明月从前不懂事,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做,给大家带来不少困扰,但明月知道大家并没有真生气。明月现在是个大人了,今后一定成熟做事,也要关心大家,不做不懂事的小丫头了。”明月郑重道。
“明月真是长大了,说话都这样有模有样,师娘不管明月是不是大人了,在师娘心中明月永远都是个孩子。只要明月开心,永远做个小丫头师娘也欢喜,呵呵。”
“是啊是啊,小明月要是真成端庄的大姑娘了,我们还上哪找个活泼、可爱、讨喜、又和我们这么合得来的丫头啊?”二师兄李子孝满脸愉悦的说着,说完还不忘同明月眨眨眼。其他人不懂这眨眼的意思,明月可是深得其意,同时一副我知道我明白的表情回眨着。
“再眨眼睛就飞出来了,差不多就行了。”话一出,众人都望向明月和李子孝,没有太大惊讶,两人平时就比较亲近,今天看来是真的了。说这话并且造成大家误会的除了那个总和明月作对的莫文仁,就不会有别人了。也就他总在这种场合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明月瞪了瞪他,决定不和他计较,毕竟是自己生日,大家开开心心的就好,她也知道他没什么恶意,就只会开自己玩笑。
“好了,吃饭了,吃完饭还有其他节目,今天你们就玩个尽兴吧。”师傅向众弟子说道。
“好诶,今晚不尽兴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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