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屋
“喂,你们看,孙家的那个大女儿又来了。”
“真不知道她买下这块荒地来这里做什么。”
“喂,你们两个别说了,当今圣上可最看重他们孙家,我听说要把她嫁去华国呢!”
“啊?怎么是她啊……算了,走吧走吧。”
荒地内,孙晓薇绕过小路上一人高的草,弯弯绕绕走到一座木屋前,推开了木门“吱压——吱吱”,“怀生,我来看你了。”孙晓薇走进门,拂去肩上白雪,朝手心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木柴。“青柳。”一个侍卫从门外走来,他的脸美得不可方物,美的不辨雌雄,若要非说不足,那便只是这个名字与他不相配,“青柳,把打火石拿来。”青柳蹲下,“我来吧小姐,这种粗活交于我来做。”孙晓薇叹了一口气,“青柳,若是平日,我一定会让你来做,可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不必再说了,打火石给我。”孙晓薇拿着打火石,啪,啪,啪,几下便点燃了干稻草。火堆燃起来了,孙晓薇坐在火盆旁,看着跃动的火舌出了神。
“怀生,过年了,什么时候见见我。”他对着火堆喃喃道。“小姐。”青柳说“属下为您去铺床。”晓薇回了回神,迟疑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过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来,蜕去身上斗篷,径直走到一面墙前,轻抚上墙,那里悬着一幅画着人的画像,晓薇眉头紧皱“怀生,我要嫁人了。”说罢眼角泛出了泪花,“皇上下了一道旨意,叫我嫁去华国,父亲让我去了,他还告诉我,他还告诉我……他告诉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捡来的弃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轻轻从下巴滑落,“怀生,今天的我好看吗?”孙晓薇身着一件。蓝色嫁衣,满头珠翠,繁复又华贵,还有一对红色的耳坠,衬的孙晓薇面色红润,好看的紧,“这头上的,身上的没有一件是我喜欢的,我以后要是嫁去了华国,便再也来不了这小屋,那我想你的时候该怎么办?”孙晓薇抱着头,靠着墙的身体渐渐滑到地上蹲下去,只能听见低低的哭泣。
“砰——”木门被一脚踹开,一个矮胖的男人咄咄逼人的走来,“你这死丫头,还有几日你就要成婚了,这个节骨点上谁准你出来瞎跑的,还跑来这种地方。”举起手就要打她,青柳闻声跑来,挡下了一击,反手拔出了佩剑站在孙小薇身前,“孙晓薇,你的侍卫可真有本事。,哼,连你老子都拦着,来人把我的鞭子拿来。”青柳转过身说:“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话音未落,一计闷棍从后面敲上来,青柳晕了过去。“哈哈哈哈哈哈,大言不惭,今天,老子要收拾你,我看谁敢拦着老子,你们两个,给我把她绑起来,吊到那边的房梁上。”说完转身出了门外。那两个家保拿着麻绳说:“小姐配合一点,能少受点苦,等你嫁去华国就一定会幸福的,这是旁人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小姐要珍惜才是。”孙晓薇冷眼道“两位说笑了,我倒是希望今天可以死在这,你们绑吧。不会为难你们的。”小薇伸出纤瘦的双臂,家保叹了口气,绑好吊在了房梁上,便出去复命了。那人走进门反手锁上,“贱人就是贱人,来这种地方还穿着华服,是来找你的小情郎了吧。”那人一脸鄙夷。孙晓薇冷冷笑道“小情郎?父亲大人忘了吗?女儿的小情郎已经死了三年了,是被您一件刺死的,您忘了吗?哈哈哈哈,我记得好像也是吊在我现在这个位置,怎么样?时隔三年,父亲是要杀掉我?”那人愤怒道“什么父亲大人,什么女儿,你不过是一个野孩子,有什么资格叫我父亲?算了,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告诉你,知道你的本名叫什么吗,哈哈哈哈哈,杨钰琪,和那狗皇帝一个姓,你说父亲送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联姻是多么搞笑的一件事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老子这辈子听过最大的一个笑话了。”孙晓薇一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取代它的是震惊,愤怒,不甘。“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啪——清脆的鞭声划破长空,“叫什么跟那狗皇帝一个德性,我就是要看你们一家不能团聚!”“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怕?怕什么?从那狗皇帝为了让我孙家一直为做事把我变成阉人的那一刻,老子就什么都不会再怕了!那是狗皇帝给我来一群女人羞辱我,今日我们加倍还在你的身上!”那人越说越激动,手起刀落,孙晓薇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应声落地。孙晓薇急了,大声的尖叫着。鞭打声如雨般击来,抽打着孙晓薇的每一寸肌肤,风雪腊月天,屋内哀嚎不止,渐渐没了声响,只有鞭打声夹杂着男人句句难听的骂声,最后以一句“贱人”结尾。
冬日里寒风刺骨,脚步声渐渐远去,青柳打了一个寒战,被冻醒了。门大展开着,内唯一的火盆已经被踢扣了在地上,冷风灌入家中,。孙晓薇就静静被吊着,不说话也不哭喊,像一条白花花的肉。青柳用剑斩断了麻绳,她就那样软瘫在了地上,揉了揉眼,轻声道“青柳,我们走吧,以后都不要来这间小屋了。”青柳不说话,给他披上了斗篷,“青柳,我们一起去吃馄饨吧。”青柳不说话,给他换上了新的鞋袜,“青柳,过几天我嫁去华国,你就留在这里吧,我给你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子,你就安稳的过好下半辈子,好好的活下去吧。”青柳怔了怔,长舒一口气说:“小姐,我叫青柳,这个名字是您给我的,所以小姐属下能为您做的,只是保护您的周全,让您安全,以后莫要再说让我安稳的过生活之类的话了,于我而言,保护好您便是安稳。”青柳顿了顿,抬手拂“去了晓微发丝上的灰尘,“小姐,我怎样无妨,今日您受了辱,是我的过失,一会我回去自己会领罚,我们走吧。”青柳自顾自的出了门,直到车上的铃铛声停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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