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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叶嫣醒来的时候，周围站了很多人。
她来不及一个一个看过去，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她没法顺利坐起来，半撑着身子去摸脑袋，感觉似乎有点肿，刚抬起头，就有人靠过来，小心翼翼地扶住她。
“小嫣，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哪里疼？”
叶嫣愣愣地看过去。
是妈妈。
她困惑地皱紧眉头，借着力道艰难地坐起来，不解：“妈，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几秒的清醒之下，叶嫣终于有机会去观察四周。
雪白的墙壁，各类精密的仪器，还有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的医生，她无法否认自己是在医院。
可她真的想不起来，醒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妈妈没有说话，她只是微微红着眼眶，轻柔又缓慢地抚摸叶嫣垂下的头发，半晌才摇摇头，道：“没事了，没事了……”
医生在翻着手中的病历本，两位护士走进门来又走出去，叶嫣看清楚围着她的有亲人、有朋友、有她最好的闺蜜，还有一位她并未见过的年轻男人。
她突然怔了一下。
脑中似有惊雷划过。
“妈！”叶嫣问到，“阿尧呢？阿尧在哪儿？”
她的动作太大，扯到了腰腹的伤口，痛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可叶嫣顾不上管，她只想知道：“阿尧没有出什么事儿吧？”
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家都很安静，安静地那么默契，默契地又统统望着她。
叶嫣的心在往下坠。
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在医院，脑袋、手脚都包扎着纱布，浑身也都那样疼，指定是出现了意外，而如果她都伤成这样，那阿尧肯定会比她更严重。
他总是第一时间保护她的。
“妈！阿尧呢？！你快告诉我啊！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叶嫣的眼圈渐渐泛红，她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叶妈妈的衣服晃一晃，这是她难过和无助时惯常的动作。
叶妈妈的眼圈似乎也红了。
她低着头，没有与叶嫣对视，只用保养得当的双手，一下一下平复着叶嫣的情绪。
“小嫣……”
站在一边沉默许久的田恬走上前来。
她的眼睛也红红的，泛着水光望着她，拉住她另一只手。
“姜尧没事。”田恬道，“你不用担心……”
叶嫣止了声音。
不是她相信了什么，而是人群分散之后，透过细窄的缝隙，如初逢甘露般，她惊喜地看见，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就在眼前。
姜尧站在病房的门边。
他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色衣服，长长的头发没有好好打理，有些乱，但又乱得很好看。
叶嫣见他望着自己。
专注、认真、目光里是她熟悉的怜惜和心疼。
她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老公……”
她撒娇般扁了扁嘴，朝他的方向探去。
姜尧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你怎么不站得近一点啊？”
叶嫣终于抱到他。
他的怀抱如此熟悉，温暖又令人心安，她贪恋地不断往里缩，以此来消解从医院醒来的恐惧。
姜尧轻抚她的头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过了半分钟，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叶嫣在他怀里摇头。
她一点都不介意。
只要他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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