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掩朱扉

作者:瑾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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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大昌乾中二十年冬日,尤为寒冷。即便是南方的昌朝也鲜见地飘了雪。这日天色阴沉寒凉,空气潮冷。放眼望去,天边没有一只鸟儿。山上青苔结了霜,煞是好看。湖水虽不像北方似的结出厚厚的冰层,却也泛出淡淡的苍色,令人望而生寒。

      一列车队正缓缓上山。车队在寒冷的风景下衬得尤为细小,也与冰凉的风景共同构成一副沉默的画。车队中没有人发出声音。因为这片山区时常有山匪出没,他们但凡看见贵人的车队便大肆烧杀抢掠。山匪们根本不怕朝廷的势力——这悬翎山距离京城不过几百里,他们便敢如此放肆了……

      车队最中间的马车里坐着一位少女。她身姿婀娜有致又端庄优雅,一看便是位贵女。京城和四周藩镇的世家中不少贵女,她们被严格教养礼教和学问。因为她们不仅是诸多大官的宝贝女儿们,更是各个世家兴衰浮沉中重要的棋子,有时一个家族中女儿比儿子重要的多。她们的父亲母亲让她们去交际争宠,以此换得皇帝、皇后或是皇子们的信任——这能让整个家族获得巨大的资本和争取利益的机会。大昌国姓为周,如今的皇帝周铮已在位二十年,膝下五位皇子、三位公主;五位皇子皆未成年,各个世家虎视眈眈,都想把自己家的女儿推上皇后的宝座。

      裴青玉是一颗弃子。

      她出身裴家;她的父亲裴琅是当朝参知政事,即宰相的副手,极有野心。裴家有三房,裴琅是大房,其他两派的当家人也都在京做官。裴琅共娶过两个妻子,裴青玉是他已死的前妻安家安瑜所出。安瑜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可惜死得太早;裴琅不喜她只生了一个女儿,于是又娶了一个夫人。这女人不是大世家的人,名叫吴灵;但她嫁进裴家十年,已经生了两儿一女。吴灵不喜欢裴青玉。一点也不。

      这大陆上有一神秘之处名为苍穹阁,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势力强大,掌握诸多江湖势力和朝廷情报。这苍穹阁于两年前列出一个美人榜,收录各地有貌又有才情的女子,当时年仅十四岁的裴青玉位列第一。如今裴青玉十六岁,亭亭玉立。她身姿柔软婀娜、皮肤白皙、腰肢纤细、胸脯玲珑,极为媚;却又有世家贵女的傲气和端庄。她一双桃花眼美妙动人,不谙世事的眼睛清澈可爱。更别提她的细眉、红唇、乌发……她才情也极为厉害,小小年纪熟读经典,纤纤玉手落笔成诗。实在是名副其实。

      但为何她会成为一颗弃子呢?

      其一是新妇吴灵不喜欢她、父亲裴琅更喜儿子。其二,安瑜生前已给年幼的裴青玉定了婚约,故而她不能再去求宠于皇子,裴琅对这点极为懊恼——他常说,若不是他那个愚蠢的夫人,裴家早因貌美的裴青玉与当朝有势的皇子连接,从而兴盛起来了。其三,裴青玉读过书有学识,性子中有些许傲气,不愿做那些手段心机。第四,她从小身体不好,没有武功天赋,在这方面没有优势。

      裴青玉此行正是只身从京城裴府去往悬翎山北的别院,夫人吴灵连个婢女也没让她带着,车队里也没几个会武功的小厮,可见对裴青玉的不喜。

      “不好了!”忽听得一阵大喊。“有山匪!”是车夫的声音。裴青玉有些慌张,却依然保持着贵女端庄的姿态。车子猛然颠簸,裴青玉一下子歪倒在一旁,发钗撞在马车壁上,青丝散乱。

      不过一会儿功夫,裴青玉听见前面一声声惨叫声,貌美的脸上浮现惊恐的神情。

      一只手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大汉向里看来。“哟,是个小美人。”他眼神轻佻、不怀好意,裴青玉不由得向后退。可惜后面就是马车的后壁,再无路可去了。

      刘虎彦一把将她拽下马车,大手握住她的纤腰。裴青玉力气太小,根本挣不脱。刘虎彦的手还向她的□□上摸去,裴青玉急得要昏过去。

      “今天捡到个贵女,让弟兄们一齐尝尝鲜!”刘虎彦是山匪的头子,他一声大喊,手下众多山匪的眼神盯向裴青玉。裴青玉浑身颤抖,刘虎彦见此,更为兴奋,直接将裴青玉扛起来,回寨去了。

      刚进寨子,看见一个男人在殴打一个男孩。

      “你这小子!想吃饭就给我好好干活!”那男人吼叫道,拿着长鞭抽打男孩。

      “我来这里这么多天,给你做了那么多活,连口饭也吃不上。我呸!”温述十三岁,正在变声期。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了活命来了这里。但山匪见他年纪小就欺负他,让他白做活、不给他饭吃。他眼睛瞪得通红,像只小狼,感觉随时会咬人一口。

      此时,刘虎彦一行人进了寨子。他把裴青玉放在地上,她跪坐在地,不住颤抖,朦胧的桃花眼无助地望着四周。

      温述一眼就看见了她。她太美了!温述这十几年为了生存东走西走,见到过人间疾苦,也遇见好多人,却还没遇见过比她还美的女人。裴青玉跪在地上时,她是那样地害怕,却依然坚持着贵女端庄自好的坐姿和风骨、不肯低头。温述被迷住了。他心里怦怦跳,再没管打他的男人,一下子跑开了。只留下那男人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他们将裴青玉锁进一间屋子,双手用绳子绑住。

      天色越来越阴沉。天黑时,终于下起了雪,实在是极为寒冷。一树梅花静静地在寨子的角落中开着,红梅随即随着大雪凋零离去。

      刘虎彦进了裴青玉的屋子。裴青玉拼命喊叫着,却没有人能来救她。她的衣服被好色的男人用力撕开,露出满身洁白的肌肤。男人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不停玩弄着她的身体。裴青玉哭到没有力气,男人在她苦苦哀求声中掰开她的双腿……裴青玉感到好痛。被玩弄了好几个时辰,裴青玉痛昏过去……

      第二天清晨,雪光满地。裴青玉玉臂上的守宫砂褪色散落,雪白的肌肤上满是印记。她无声地哭泣着。她的贞洁没有了,她对世家最后的贡献没有了。她感觉自己好肮脏,感到无尽的羞耻,她被一个山匪□□了;偏偏她的身体那么娇弱敏感,力气太小无法抵抗。她好想自尽了断,却又不敢。她哀叹命运的不公,看不到自己的出路。她满心害怕自己怀了孕,在着对女子极为不公的世间找不到一个栖身之地。

      雪覆盖了整座山,美人的痛苦却从雪中狰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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