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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往开来
丁雨竹,王远航,邹小凡前世五亿次回眸,换来今生打不散腐不烂的同学情,小学六年是同学兼死党,一起逃学遛狗,一起打架斗殴,气气老师,踢踢同学,妥妥地“学霸”。老师在找了若干次家长,不仅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变本加厉后,只好无可奈何地顺其自然!同学们有的避如蛇蝎,有的敬而远之,唯恐殃及池鱼。因为羡慕桃园结义,三人结拜为校园三花,大家则称其为“三朵妖花”。妖娆妩媚,潇潇洒洒,狐朋狗友,恣睢乖张,乌烟瘴气,好不容易熬到了六年级毕业,班任终于长长舒口气,没缺胳膊少腿,囫囵个的毕业了,乃六年来第一大幸事。
小学毕业了,三人潇潇洒洒的日子也到头了,丁雨竹要离开这里,去市里妈妈家生活,(父母离婚后,丁雨竹就判给了妈妈,而妈妈早在三年前就再婚了,还给她生了个小弟弟。姥姥年事己高,勉强照顾到她小学毕业。)王远航要回乡下,帮家里养猪,(王远航的父母是远近闻名的养猪大户,力没少出,钱也没少挣,本来王远航也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千般疼万般爱的。自从听话懂事的弟弟出生后,王远航就被抛到家的边缘,不听话不学习不懂事,除了惹事生非,调皮捣蛋,就是上房揭瓦,鸡飞狗跳。)独留邹小凡一人独守空房,父母三天两头不着家,开着车满世界跑。邹小凡除了不缺钱,其它什么都缺。父母吗?就是自动取款机,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七月的天气,酷热难挡。一会炎炎烈日,晒得行人冒油;一会暴雨倾盆,疯狂摧毁一切障碍;一会敛目低眉,如受气的小媳妇。邹小凡顶着火焰山般的大阳,恹恹地去商场购了足够一周用的日用品,拎着大包小包慢腾腾地往回走,小凡不想打车,走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捡拾一点烟火气,淡化弥久的孤独。一阵狂风平地起,轰隆隆的雷声滚过,刺目的闪电狂笑着,几颗斗大的雨滴打在脸上,冰得生疼。行人东奔西窜,瞬息间没了踪影。小凡躲进了就近的一家小超市,“步步红”的招牌早已褪去艳红,斑驳得如同朽烂的苹果,雨瓢泼般倾泻,地面上水流越来越大,夹杂着各色垃圾滚滚向前,浑浊的水氤氲起浓重的烂泥气息,小凡抽了抽鼻子,还是屯子里的乡野那种淳朴干净的泥土气息养人,有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抬脚!”一把脏兮兮的笤帚扫过小凡的裤腿,老板娘气急败坏地吆喝着,脸上明晃晃写着不耐不屑。小凡瞥了眼矮胖的中年女人,摇摇头,抓起大包小包冲进雨幕中。
小凡哆嗦着拧开门,空荡荡的房屋冷气扑面,身冷心更冷,小凡呆立着,机械地坐在沙发上,任凭水滴流下,咸咸地吻过嘴角,小凡早已忘了泪水的味道。拿起手机,“您拔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小凡木讷着,几乎每次都这样,委屈无奈彷徨种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一颗热血少年的心失去沸腾的温度。多想念丁雨竹王远航呀,多想念那些抱团取暖的日子,哪怕是狐朋狗友也好。
小凡高烧了三天三夜,这是那场大雨的恩赐。盯着小区里葳蕤得看不见枝干的白杨,小凡迎来了又一个艳阳天。
盼望着,盼望着,早点开学,早点步入初中,早点结束无聊孤独的漫长假期。
九月一日,秋风飒爽,鹊儿唱喜,彩旗飘扬,华中校园人头攒动,喜气洋洋,热烈欢迎新生入学。小凡穿着一身素色运动装,脚踏耐克牌运动鞋,英姿勃勃,皎好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粉,大眼睛忽闪着,抿着嘴,小小的梨涡点缀着,如画中的小天使般。
“嘿!小凡!”一个粗哑的声音振得小凡耳膜要裂了,肩头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小凡火冒三丈,纂紧拳头,嗖地转过身,撞在一个臭烘烘的怀抱里。真晦气,小凡所有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抡起拳头,是可忍孰不可忍?“是我是我呀!”一个又高又黑的大个子兴奋地叫着,两条粗壮的胳膊箍得小凡直捯气。
是王远航?这么黑这么壮,还穿着一身黑,流里流气,杀人放火呀!一股子猪粪味,刚从猪圈里爬出来。小凡心里吐槽着,不禁哈哈大笑。
王远航经过近两个月的体验生活,长开了身子,高大壮,一把子力气,顶一个好劳力。父亲本不打算让她上学了,不好好学,还惹事生非,还不如来养猪。母亲死活不同意,你就是坐也得坐到初中毕业。王远航本人却无所谓,不过是换个地方寻点乐子罢了。
意外的遇到了邹小凡,好巧地分到了同一个班,缘分非浅呀!两人手挽手,笑逐颜开,跟着瘦高的女班任进入班级。大家自由落座,班任开始和蔼地自我介绍:“鄙人,姓白,名行简,从教二十年有余……”接着严肃认真地宣读纪律。两人交流一下眼神,得认真研究研究班任,要想像原来一样潇洒,就得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这生人勿近的面孔,这侃侃而谈的气势,这雷厉风行的作派,无一不昭示这是一个狠角色。两人合计先观察几天,再打听一下班任的喜好,背景实力,再做进一步打算。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最初的那股子新鲜劲没了,那种茫然畏惧的情绪也一扫而光,渐渐熟识了老师同学,谁几斤几两也摸了个大概,就目前情况来看,邹小凡王远航自信会混得风生水起,称霸本班只是小菜一碟。
先小试牛刀!憋了这么久,当了这么多天乖宝宝,两人只觉得全身朽出了绿毛。课堂上,不满偷偷摸摸吃点东西喝点水,吃完喝完还是无聊得很。踹踹前桌的凳子,扯几根邻桌的头发,与南极的滚刀肉男生挤眉弄眼,每节课都过得五颜六色,丰富多彩。偶尔被发现也没关系,痛改前非的表情一出,老师立马心软。对于个别软硬不吃,恪守原则的,两人鄙视加鄙弃。
“装啥,我家一头猪能够他两个月挣的。”
“我爸车上的一个车轮子够付他两年工资!”
哈哈哈,两人前仰后合嘲笑着那个特别不合适宜的老师。
可是好景不长,两人在悄然无人的操场上(借口上厕所溜出来)漫步时,被政教处王老师发现,挨了一顿训斥,写了近千字的检讨,被遣送回班级,责令班任严加看管。好歹没找家长,倒不是怕家长,而是怕家长那生无可恋像看累世罪人一样的眼神。
班任舌烂莲花般滔滔不绝,大至伦理道德,小至课堂纪律,面面俱到,无一漏处。二人有生以来第一次领教了令人水火煎熬的教导,三千烦恼丝三千毛孔无不叫嚣着:“够了够了!”
邹小凡痛哭流涕,一再保证痛改前非,从此立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班任当机立断,任命小凡为副班长。“老师,是谁信誓旦旦要民主选举的?我不要这紧箍咒呀!”小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面上却是感激涕零的表情。
王远航见状,心比黄莲还苦呀:“死小凡,怎能掉链子,弃朋友不顾!你个孬货!”使劲揉揉眼睛,搓得生疼也没半滴眼泪,只好挺起胸膛,任凭处置。班任拉着远航的手将她摁在了第一桌,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远航哀哀地,这以后还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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