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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敌手

作者: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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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时年纪小(上)


      开始会加入一些引言,出自莎士比亚的著名戏剧《麦克白》
      其中马尔康=本文中的北淼,麦克德夫=西钊

      马尔康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

      麦克德夫 我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可是我不能抹杀我的人类的感情。我怎么能够把我所最珍爱的人置之度外,不去想念他们呢?难道上天看见这一幕惨剧而不对他们抱同情吗?罪恶深重的麦克德夫!他们都是为了你而死于非命的。我真该死,他们没有一点罪过,只是因为我自己不好,无情的屠戮才会降临到他们的身上。愿上天给他们安息!

      ——莎士比亚《麦克白》

      正文

      阴暗、狭窄的屋子里,只有一个2尺见方带铁栏的窗口透过些许光线,依稀可以看见地上蜷缩着一个男孩小小的身体。男孩大约8,9岁年纪,手脚被绳索紧紧绑住,苍白清秀的小脸上依稀可见青紫的瘀痕。
      厚重的铁门忽然打开了,进来两个痞子打扮的男人,其中一个抓起男孩的头发逼他抬起头,另一个掰开他的嘴,把手上端着的稀饭硬往男孩嘴里灌,男孩只是木然的吞咽着,没有任何表情。喂完饭,男人把男孩的头发一松,任由男孩摔在地上,自顾自交谈起来:“没想到这小子脸被打成这样,还是这么好看,真叫人受不了。”
      “小心点老兄,老大还指望他第一次卖个好价钱,你要坏了老大的事,小命准玩完。”
      “知道啦,谁叫那天你下手那么重,害他现在都没法卖出去,不然——”
      耳边传来铁门落锁的声音,男孩慢慢睁开眼睛,不明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在数天时间里就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自懂事起,他就和慈爱的奶奶一起住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山村里,过着幸福平静的日子,连“西钊”这个名字都是奶奶帮他取的,他的父母很少回家,偶尔半年一年来一次,也是向奶奶要钱还赌债,不过西钊并不伤心,因为他还有奶奶,还有村里友善的村民和小伙伴们。
      奶奶是村里开杂货铺的,脾气很好,人缘也很好,西钊自己也有很多好朋友,他以为自己会在这个平静美丽的小村子里过一辈子,但他错了。
      几天前,西钊刚过8岁生日不久,好久不见的父母忽然回来了,一脸战战兢兢的告诉奶奶,他们因为赌博,欠下□□钱庄巨额高利贷,只好到这里住两天,小西钊虽然不知道“高利贷”和“□□”是什么,可从父母惊慌的神色上看,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西钊一家过了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忽然,一天半夜,一群好凶的黑衣人悄悄来到他们家,杀了西钊的奶奶和父母,西钊亲眼看到奶奶他们被砍了很多刀,到处都是血,西钊气愤又害怕,拼命抵抗,想为家人报仇,却被他们一群人狠揍直到晕倒,等西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关到这间黑黑的屋子里,一天三次有人喂些东西给他,直到今天。
      西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什么都无所谓了,自从失去了奶奶,没有了家,见不到乡亲朋友们,他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也许,死在这里也不错,也许,在另一个世界还可以见到奶奶。
      门忽然又被打开了,又一个手脚被绑住的小小身影被扔了进来。
      扔人的那两个黑衣人一脸得意的笑着:“不错吗,今天随便出去逛个街,就能绑到报纸上报导的那个叫北淼的孩子。”
      “听说社会上为这个烈士遗孤捐了不少钱呢,这下我们可发了!”说完一路笑着关门落锁走人。
      什么?北淼被他们绑架了?
      西钊惊讶的睁开眼。
      西钊不认识北淼,但他知道他。
      现在全国几乎都知道有北淼这么个孩子。
      北淼的父亲是英武帅气的警界精英,母亲是美人,也是小有名气的击剑选手,但都在前不久一场救援活动中双双遇难,被封为烈士,可惜北淼的两家近亲都没良心,以至于年仅10岁的北淼被送进孤儿院。报纸上报导了烈士遗孤沦落到孤儿院的事实,舆论哗然,当时连小西钊也为报纸上,那个英武俊秀的小男孩北淼感到不公平,好在,后来听说社会上为北淼捐款捐物的络绎不绝,没想到这笔巨额捐款,就是北淼被绑架的原因。
      眼看北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西钊不由得轻轻问道:“你还好吧?”
      躺在地上的北淼忽然一骨碌坐了起来,哼哼一笑:“好像那些混蛋走远了嘛——”环顾四周“很好,没窃听监视装置,还不错。我?我很好,倒是外面那些混账,该倒霉了。”说着,北淼像扯开一条丝线一样,轻松扯开绑住自己手脚的粗麻绳,还把扯断的麻绳在西钊眼前晃了晃。
      西钊吃惊的睁大眼:“既然你这么强,怎么会被他们抓进来?”
      北淼明显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还没看出来吗?我是故意被他们抓到的。”
      西钊:“故意?”
      北淼:“当然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为了把这些混账的大本营从内部攻破,才故意装成被抓,到这里来的。而且——”北淼忽然凑近西钊:“连你的名字我都知道了,你叫西钊,对不对?
      西钊:“你是怎么知道的?”
      北淼:“等一下再告诉你,”北淼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把旁边的杂物收到木箱里,再把几个一般孩子绝对搬不动的木箱,搬到窗户底下,徒手把铁栏杆一根根卸下“总之,来之前,我已经报了警,来这里时,我留心了这些混账大本营的情况,现在,是我们一起逃走的时候了。”
      北淼做完逃跑准备工作,走到西钊面前仔细一看,怒道:“这些混蛋,把你伤得不轻啊!不过,一会我拉你时,一定会扯到你伤口,到时,不管怎么痛你都不能出声,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西钊点点头。
      看着北淼刚刚惊人的力道和有条不紊的举动,西钊相信这个北淼的孩子,也许可以帮自己逃出去也说不定,即便逃不出去,他也绝不会连累北淼。
      北淼解开捆西钊的绳子,把绳子连成一长条,一端绑住西钊腰,把西钊扶起放在木箱顶,自己小心翼翼爬上窗户,再把身上的绳子一端给西钊,把西钊拽上来又拽出去,西钊的伤口被扯拽得裂开了不少,可硬是咬牙不出声,双脚着地一瞬间,他想,北淼果然帮自己逃出去了。
      北淼背着西钊一路快跑,西钊忍着浑身伤痛,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北淼:“你被抓第二天,我们孤儿院到你们村附近组织露营,我们一下车就听说了你们家的事,你那些村民和朋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我们说明情况,我看了你的照片,在你那些村民和朋友面前立下军令状,一定会把你找回来,哼,他们居然还不相信我,隔天我就以和我父亲的朋友聊天的名义,去了你们那所属的市的警察局,借口玩电脑,把想要的资料全弄过来了,这回,我三下五除二把你救出来,看看你那些村民和朋友还有什么话好说!”
      正说着,小巷中,北淼前后都传来一阵:“抓住北淼他们”的喊声。
      追兵到了。
      西钊心下一凉,说:“你能逃就逃吧,别管我了。”
      北淼微微一笑,“说什么呢,好戏才刚上场呢!”说完把西钊轻轻放下,抄起巷边垃圾堆上一条短钢筋,对着身前身后围过来的,十来个流氓状的黑衣人冷笑着说:“你们也太差劲了吧,追过来的时间比我想象的慢多了。”
      十来个流氓状的黑衣人仰天大笑:“瞧瞧这小子在说什么——额——”
      笑声未落,只见人影一闪,北淼手上的钢筋已击中一位黑衣人的要害,顿时黑衣人重伤倒地。
      没人敢再笑了,只听一阵交手声,北淼出手,快,准,狠,人影到处,惨叫声不绝,血光四溅。
      西钊呆呆的看着,好可怕,这时的北淼好可怕,只见北淼白衬衫的衣襟上,沾满了黑衣人的血,而北淼却越战越来劲,眼里闪出兴奋无比的光芒,其恐怖程度,简直和来他们家灭门的黑衣人有一拼。
      经过一场搏击,黑衣人终于全部重伤倒地,再也爬不起来,北淼一脸轻松的向西钊伸出手:“好了,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西钊:“你——到底是不是人?”
      北淼一听那个气呀:“西钊你混蛋!我费心费力九死一生来救你,你居然敢说我不是人?你——”西钊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北淼顿时慌了:“西钊,醒醒,你别晕啊,喂!”
      这时,一溜警车由远而近驶过来,停在巷口,为首的警官下车,指着北淼大吼:“你小子,又擅自行动,吓死我了,你要有事,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呀!”
      北淼掏掏耳朵:“林警官,别这么大声,我耳朵都聋了啦,再说,我怎么会有事,你看这些混蛋,不都被我敲晕了吗?”
      林警官一看四周,倒抽一口凉气,“这些人——是你弄晕的?”
      北淼笑得一脸灿烂的:“是啊!”
      林警官:“全部都是?”
      北淼笑得一脸自豪的:“是啊!”
      林警官一脸惊诧的:“让我晕了吧先。”
      北淼:“先别晕啦,把这个小孩送医院先,顺便一说,这孩子,可是前几天M村灭门案的幸存者——西钊哦——”
      林警官反身撞墙——
      不一会北淼抱着伤痕累累的西钊,在警车护送下平安的上了救护车。
      西钊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里,
      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一群警察和带着一大兜子好吃的零食的北淼。
      北淼见西钊醒来,先是绷紧的小脸放松下来,后来又想到什么,愤怒的:“西钊,先说好,我就是遗传了点父亲的天生神力和母亲的运动细胞,我百分之百是人类,听到没?”然后把一大兜子零食往西钊床旁小桌上一放,“给你的。还有,这是市警局的林警官,他要问一些——额——你家那天发生的事,好好配合,一会就过去了,拖拖拉拉的反倒难过。”
      西钊想起前几天家里亲人惨死的情景,脸色开始发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北淼给西钊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下去,然后在西钊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西钊不解的看着北淼。
      北淼:“这是英文,意思是‘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是英国著名剧作家莎士比亚的名言。”说完挨着西钊坐下,握住西钊的手,“你是男的,勇敢点。”
      又是那种味道。
      早在囚室时,西钊就发现,北淼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海洋系的味道,不是腥咸,而是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在北淼淡淡的海洋味道的包围下,西钊的心情勉强平复了一些,开始回答林警官的问题。
      一切结束之后,北淼回孤儿院,不到2小时,医院就给孤儿院打来了电话。
      院长接到电话,飞奔找到正在孤儿院习武场练击剑的北淼,气急败坏的问:“你是不是给西钊送了一包暇味鲜?”
      “是啊,怎么了?”
      “西钊对虾严重过敏,现在正抢救呢!”
      北淼一听,赶忙跑回寝室,抓起存钱罐里存的几十元,飞速跑出去拦了辆出租去了医院。
      西钊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有人在推他,边推边喊:“西钊,醒醒,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伤人了,再也不给你吃虾味道的东西了,你醒醒啊,西钊”
      西钊睁开眼,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北淼,果然是他。淡淡的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脸都白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你——”北淼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护士:“小朋友,你冷静点,你朋友需要休息。明天再来看他好吗?”
      北淼:“好,好,西钊,你休息下——等下,你还不能休息,先告我你不能吃的食物和你爱吃的东西,我给你列个单。”说完径自掏出护士身上的记录笔和本,“借用一下”
      护士当场石化,心说:我被抢劫了,我被抢劫了,我被一10岁男孩抢劫了——
      等详细记录下食品清单后,北淼再次走人,可当晚半夜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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