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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离婚吧。”
江蔺把离婚协议放到陆含章面前,声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陆含章的视线从手上的文件移开,抬头看向江蔺,紧皱眉头,似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懂事的爱人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阿蔺,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江蔺坐到了陆含章面前的椅子上。说:“我没有开玩笑。”
“那为什么?”陆含章对此没有做出任何猜测,江蔺不是个会让他胡乱猜测的人,他也不喜欢用移情别恋或者哪件事他没做好让江蔺不喜去武断的结论 。
江蔺沉默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想这件事想很久了,他向来是个从心的人,想然后就做了。尽管同陆含章结婚的这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让他受委屈,不和别人暧昧,家务活陆含章也基本全包,床上也和谐,但他就是想离婚了,他总感觉他就像踩在云上又像踩在地上,和陆含章的一切真实又不真实。
他不年轻了,可以说人生过了将近一半了,和陆含章离婚实在是个不明智又近乎疯狂的选择,可不真实感近乎等于虚假,时间久了也是会把人逼疯的,会叫人连表面的平静都不愿意去维持。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离婚了。”江蔺说。
陆含章疲惫的按了按眉心,“阿蔺,有问题我希望你能说出来,而不是直接给我一个离婚的结果。如果你现在不想谈的话那就等你冷静了再说。”
江蔺看着陆含章疲惫的神情,忽然就感到很内疚,他想他不应该这么任性的,毕竟他们这么多年都平平淡淡的过来了。
他最近总看到和他们同年龄的人都婚姻要么破裂要么相敬如冰,可也有始终如少年般真诚炙热的相爱的,仿佛他们从来没有结束热恋期,又或是就像无话不谈的朋友般相知相守,就是没有像他和陆含章一样的——似是相爱又有些相敬如冰。
他相信婚姻里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应该有爱,但他们……
“含章,你还爱我吗?”
江蔺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少年人才谈爱,而中年人只谈生活,只要生活过得去,婚姻就没有结束的理由。
陆含章望着江蔺,没有说话。他忽然对眼前人感到很陌生,不像他年少的时候了。岁月并没有给予江蔺的面孔过多风霜,眼角的细纹是他阅历的积淀,他的眼睛里藏着的是那不会轻易与他人言说的故事,光阴给他沉淀了令人心动的魅力,却也不可否认的抹去了他年少时的神采飞扬,恣意潇洒。
江蔺看着陆含章稍有些茫然的神情,笑了,他想他找到事情的答案了,而他似乎也没有那么爱陆含章了,他想:或许这就是人喜新厌旧的劣性根吧。
江蔺又说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陆含章还是没有说话。
江蔺再说:“如果你认为我们现在没必要折腾了,没必要谈爱了,那只是你的,不是我的。离婚协议书上我已经签好了名字,就剩你的了。”
江蔺没有再说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陆含章的办公室。
走出陆氏集团高耸的办公大楼,江蔺抬头看着刺目耀眼的太阳,深呼了一口气,他无比的感受到人间的真实。
其实,如果没有离婚这件事,他今天本来是来给陆含章送温暖,送午餐的,又或许能把他叫回家去歇会儿,和他躺在白月季盛开的花园里午睡,享受一下静好的岁月。
这些年,陆氏集团扩张的很快,陆含章也很忙,忙到似乎忘记了要回家这件事,他去叫陆含章回家他才想起家里还有他江蔺这么个爱人,道歉之后又同他耳鬓厮磨。多数人喊了丈夫回家多次之后会烦躁不愿再去叫他回家,而他,却像成了习惯。
第二天,江蔺简单吃完早餐准备开始写稿子的时候收到了陆含章的回复,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江蔺顿了一下,把已经打开的文档关闭,合上了笔记本,扭头去了房间收拾衣物。
江蔺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平日穿的衣物和用品,不算多,一个24寸的行李箱足够装下了。
江蔺打开地下一层杂物间的门,开了灯。
杂物间里不算乱,所以江蔺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已经落了一层厚灰的行李箱。
他和陆含章大约有四年没有一起出去旅游了。近两年陆含章很忙,但他三十岁出头的那几年更忙他也没有忘记挤时间和他一起度假。他年纪更大了,也不是会吵着闹着要和人出去玩的性子了,他以为他不介意,但现在想来他其实是在意的,是想和陆含章一起出去玩,想陆含章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
江蔺把积灰的行李箱提留出来,准备关灯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一个铁皮盒子,那个盒子上面没有落灰,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总要时不时去擦拭。
江蔺被勾起了好奇心,他走过去,拿起那个盒子,细细打量。
盒子纤尘不染,却在岁月的侵蚀下泛起片片锈斑,依稀可见盒身上有着一个大白兔的图案。
江蔺对这个图案的印象很深,是二十多年前一家糖果品牌的包装盒,而这些年,陆含章一直有在口袋里兜他家奶糖的习惯。
陆含章很珍视这个二十多年前的盒子,这是显而易见的。盒子上了锁,就像陆含章上了锁的青春。
已经褪色的记忆在此刻再次变得明晰。江蔺自己是不喜欢奶糖的,喜欢奶糖的是陆含章那个早逝的恋人。
江蔺记得自己和他那个恋人似乎是有些相似的,年少时总以为前人会被他这个后来人所取代,可没想到,陆含章一直记着他,而自己,早在陆含章数十年如一日的温柔攻势里将那个与他相似的白月光忘了个干净。
江蔺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段婚姻中总感觉缺失点什么都感觉是怎么来的了,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人生过去将近一半的时候选择与陆含章离婚了。
他是个替身,是陆含章那个早逝恋人的替身,当他容颜逝去,他也就不在像那个人了,而那个人却始终是他岁月长河里皎皎月光。
呵……
江蔺放下了铁皮盒子,不禁暗自嘲笑自己,这段婚姻就像个笑话,他江蔺活了半辈子就像个笑话。他像个傻子一样被陆含章骗得团团转!
……
江蔺抬起右手覆上眼睛,眼泪没有留下来。
都结束了……任他陆含章演技再高超,也到底没将这场深情骗局演到最后,他的爱,从头至尾都是假的。或许他能骗江蔺一辈子,但江蔺却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被陆含章虚假的爱骗一辈子。
江蔺把行李箱提到房间里,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把所有懦弱洗去,他恨陆含章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他想让陆含章付出代价。
但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和无力,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种中二的要死的想法。离婚协议已经签了,他也没有朝令夕改说要改离婚条件的想法,至于陆含章的事业,他没那个想法也没那个能力去破坏。毕竟泄露公司机密犯法而他也确实不知道他什么机密,他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能做什么呢?
江蔺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
夕阳透过梧桐树的枝丫,撒下光斑点点。
江蔺最后看了一眼这栋爬山虎缠绕的别墅,曾经满心欢喜地入住,如今一片苍凉地离开。在这里与陆含章相处的所有欢乐就像那门前那株梧桐初夏里开的花一般,到了盛夏,总是会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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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不要觉得现在他们年纪大了,你们可以上度娘搜搜五十岁老男人照片,除了普普通通的就是真成熟男人魅力sss的极品
我会尽快让阿蔺重回十七岁(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