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心刻骨

　　分别又重逢的酸甜饼，视角主纪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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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蓄，你走吧。”
　　纪淮和他面对面坐着先打破了寂静。

　　“你走吧，去英国那边是个很好的机会。”

　　“可是我……”
　　陈蓄看着他，不知道再怎么开口，有些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淮看着他纠结犹豫的样子也难受，在陈蓄低下头的时候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说：

　　“我希望你去。”
　　“你值得去更好的地方。”
　　“我相信你。”

　　陈蓄听到这些话时突然抬起头，脸色沉重地看着纪淮说：“纪淮，可是三年很长。我不知道我的以后，也不知道我们的以后会不会……”
　　他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纪淮微笑着看着陈蓄，实则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早已攥成了拳头：
　　“相信我吧，也相信你自己，更要相信我们。”
　　“我不想你因为我放弃这次机会，这是对你不公平的。”
　　“我真的希望你去。”

　　陈蓄抿了抿唇，闭上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纪淮这次笑出了声来，但他这时的眼眶里已经积蓄起泪花：
　　“三年……陈蓄，我们认识也三年了。”
　　“再见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我不喜欢花，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的。”

　　那一瞬间陈蓄感觉到心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疼痛。
　　——他说谎了，他明明很喜欢花。

　　陈蓄的嗓音已经沙哑了，他轻轻地回答说：“好。”

　　……

　　三天后陈蓄就离开了。
　　那天纪淮也去送了，但是他只是抱住陈蓄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些哽咽说：

　　“陈蓄，那我们下次见。”

　　*

　　分开之后纪淮有刻意地减少与陈蓄的交流，不是疏远，而是害怕。

　　他每每想跟陈蓄发消息，问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不习惯，是不是开心，还有……会不会想他。
　　但是纪淮都放弃了。
　　他害怕对陈蓄的想念泛滥成灾，最后连他自己都救不了。

　　“太可怕了。”
　　纪淮经常这样想。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路途中的陪伴和问候，回家温暖的拥抱和满眼爱意的微笑，还有夜晚的每次相处与欢笑。

　　还记得三年中的某天纪淮下课后站在实验室门口，同班的学妹问他：“学长还不走是在等人吗？”

　　纪淮笑着应道：“是在等……”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陈蓄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纪淮收起原本的话语，继续说：“原本是在等人的，但是要等的人好像已经走了，我现在也要走了。再见。”
　　说完他就迈开步子往外走了。

　　直到走回了家，关上门，他才卸下一天的伪装，靠着门坐到地上，闭上眼，眼角划过泪水，喃喃自语道：
　　“陈蓄，三年我等得起。”
　　“我很想你。”
　　……

　　三年的时间对纪淮来说很长很长，因为他是数着日子过来的。
　　但是好像又过得很快，直到陈蓄发来他航班信息的时候纪淮还是恍惚的。
　　他还是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年后的自己和陈蓄了。

　　纪淮当时庆幸自己是隔着屏幕回的消息，要不然不至于面对面那么痛苦：
　　【纪淮】：明天下午我应该还要在实验室待一会儿，可能没法去接你了。

　　过了一会儿陈蓄才回复：
　　【陈蓄】：好。

　　*

　　结果那天下午纪淮真的被自己说中了，导师让他做一个关于热效应的归纳。
　　他那天在实验室的所有时间都在做实验和整理，以至于时间走到了傍晚纪淮都没有察觉。

　　“学长，还不走吗？”

　　纪淮没停下手上的工作，一边打字一边回答说：“我要再等等，马上好了。你们先走吧，我来关门。”
　　学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说：“可是学长，外面有个男生从下午就在了，应该是在等你吧。等你好久了，你……”

　　纪淮听到这句话动作顿了顿，随后马上站起身跑出实验室。
　　他看到了站在走廊窗边的那个人——

　　陈蓄靠着窗台，低头摆弄着手中捧的那束栀子花。他的头发染成了深栗色，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夕阳洒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就像在画里一样。
　　“他确实变了，可是我还是很喜欢。”纪淮看着他心里这样想。

　　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陈蓄不一会儿就抬起头与纪淮四目相对。
　　陈蓄刚想走过去抱他，就被跑过来的纪淮抱了个满怀。
　　他又想说什么，就听见了纪淮的哭声。

　　陈蓄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紧紧回抱住纪淮，在他耳边说：“宝宝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纪淮一边抽泣一边应到：“嗯……嗯，我，我抱住你了，真的……你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很长时间。
　　之后纪淮慢慢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松开了陈蓄，站在他面前指着那束栀子花说：“我不是说不喜欢吗？你怎么还买。”

　　陈蓄闻言轻笑出声，又将花理了理，递给纪淮说：
　　“宝宝，我知道你三年前说谎了，你是喜欢花的。”

　　“你那时候不说舍不得也不说想我，你说谎了，我都知道。”
　　“你很想我，也舍不得我。”
　　“对不对？”

　　纪淮又被这几句话话弄得流眼泪，他别开头用手抹去泪痕。

　　陈蓄看着他的样子很心疼，走上前左手抱着花，右手替他擦拭眼角。

　　“纪淮，我很想你，这三年来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想你的生活，你的心情，你的状态。”
　　“但是我又不敢细想下去了，我怕我会失控……失控到回来见你。但我知道这样你会不开心。”

　　“所以我遵守约定了，因为是你希望的。”
　　“宝宝，我真的好爱你，永远都是。”

　　纪淮的眼泪再次决堤，但是他这次是笑着说的：
　　“我都知道的。”
　　“但是你有一句话说错了。”

　　纪淮接过那束栀子花，仰头在陈蓄的唇上吻了吻，看着他说：“我不只是喜欢花，我更喜欢你送我的花。”

　　“而且，”
　　“我也很想你，这三年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但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也是真的很爱你，这样的期限也是永恒的。”

　　他说完又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那束栀子花，微笑着说：
　　“栀子花，我也很喜欢。”

　　因为栀子花的花语是一生的守候，以及——
　　永恒的爱与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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