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家史

　　半夜十二点，寂寞的路灯将惨白的灯光洒在路上。沉寂突然被几个闯入的咋咋呼呼的小混混破坏。
　　“王哥，哥几个先回去了嗷!”混着酒气的夜风飘到了王衍思的脸上，微醺的他紧了紧身上抢来的皮夹克，点了点头笑到，“路上当心啊，小心别摔了个狗啃泥!”哄笑声中，众人散去。王衍思转头朝另一个路口走去，越走脸上笑意越淡，寒意渐浓。路虽然长，但总会到，没有人在意走路的人是什么心情。他停在一栋旧小区面前，抬头望了一眼，惨白的月光之下，这栋楼好似一张被强酸剥蚀过的人脸，在经年累月的风化，陈腐的气息怎么也藏不住，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踏上长长的楼梯，脚步声回旋在沉重的水泥楼梯上，最终消失在一扇斑驳的铁门前。王衍思掏出钥匙，轻轻插入门锁中，“咔哒”该死的夜将细微的开门声放大了数倍。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好像把酒味，呕吐味，长期不打扫的闷臭味全揉碎了扔一块，再给你来了个爆炒一样。
　　今天是喝酒，王衍思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黑影，此刻正忘我的打鼾，不会有吵醒他的风险。他强忍着作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一身疲倦的躺到床上，手臂往眼睛上一掩，一天就这么结束了，但是人的心情并不会结束，它会一直流连到深夜，就像王衍思心中的厌恶，他睁着眼睛想到“如果他死了，生活会不会更好？”
　　生活是没有选择的，王衍思跌跌撞撞的自己摸索出来一个道理。躺在房间里一整天的父亲，在夜晚总是大摇大摆的酗酒归来，早已了无爱恨，只是期盼着一个解脱。他的目光飘忽向窗外，入目的没什么变化，十年如一日的脏乱街道，上了岁数的钟楼不紧不慢的报时，等待着损坏报废的命运，和它一样的人们：疲惫，苍老，黝黑，空洞，麻木。不管怎么努力都透露出苦涩的微笑，即使有一秒的开怀下一秒也要被生活的无情吞噬，回归忧愁，在这种地方，忧愁是一种常态。其实吧，每个人都是有缺点的，只不过他这种阶层的人缺点会被无限放大，变得更加致命。像他爸酗酒，隔壁李婶老公赌博，又或是林姨家的小孩也成了街头小混混。堕落到尘埃里是这条街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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