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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在一片青瓦交接,蜿蜒曲折的高墙窄巷里,有一处高高飘扬着古朴幽远旌旗的酒肆。长长伸出的屋檐下连着一片长廊,在角落的尽头,几只红泥小火炉上温着浊酒,传来一阵阵浓郁芬芳的香气。大堂内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喝酒的客人。
从远处遥遥望去。
穿过敞开着的木质窗柩,只见两楼的横栏边上有一个眉目清秀的侍从垂着眉挺身守在一盏屏风前,他一身青色的长衫,身材欣长,眉目清秀。只是腰间配了一根白色腰带,有些突兀。
“谢一,再给我拿壶酒来。”一道属于的少年声音从屏风后传出。
酒肆的客人听到这清澈透亮中有略带着一丝微醺的沙哑的声音,目光都不禁被吸引过去。在看到随侍在身侧的侍从都如此挺拔又清爽的模样,都忍不住都探出头往屏风内窥探,想知道这隔间内的公子又该是如何风华绝代的模样。
屏风外候着的谢一应了一声,便下楼找店小二提了一壶温好的酒,然后上楼走了进去,递给面前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倚在窗台,神色怔忪的朝外看着,双颊泛起酒后的浅浅红晕。墨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盖住了微微泛红的眼角。
听到谢一靠近的脚步声,少年轻轻侧转过头来,露出了如玉般的面庞。
随手接过递来的酒壶,少年又转过脸去,看向窗外。
这是个繁华的城镇,在这个地势颇高的小酒肆刚好可以看到蜿蜒的河流顺着绵延的黛色屋檐潺潺而下,街道上路人如织,孩童们嬉笑着钻在父母脚边打闹……
谢灼看着外面的风景心中一闷,收回目光,低头轻轻踢了踢脚边一地的空瓶,然后转头对着谢一说道:“前些天你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然而如今我喝了这么多的酒,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谢一看着面前少年露出的迷茫的神情,略带湿润的眼睛盯着自己。谢一移了移目光,避开这个清澈又灼热的视线,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身子把地上散落的酒壶收了起来,然后退了出去。
一时间,隔间内寂静无声,弥漫着低迷的气氛……
“嘭!”
落云山庄内的一处,只听一阵清脆的声音,白玉瓷碗的碎片夹杂着茶水淌了一地……
“母亲,您别生气了,阿灼一定是心里难受,偷偷溜出去的。”一名容貌昳丽,神态温柔的少女走到一脸怒容的夫人面前。
她低声吩咐身后的仆从收拾地面,又转头从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正在生气的谢夫人,轻轻说道:“母亲,你消消气吧。”
谢夫人接过谢灵递过来的茶杯,缓了一口气,渐渐将怒气平息下去。又抬手按了按眉角,露出疲惫哀伤的神色。
谢灼的阿姐谢灵接着说道:“您最近为了家里的事操劳,身子都瘦了不少,我知道阿灼平时爱玩了些,有些胡闹,但现在族内长老们都还在前院内,商量着对阿灼的惩处呢,大哥又还在路上,再过几日才能赶回来,娘亲,我们先想想办法吧!”
谢夫人听到这里,顿时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扔,一拍桌子怒道:“要不是府内传出消息来,我竟然都不知道如今这种情况下他还有本事流连酒楼,他心里可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说着,谢夫人更是怒极,声色俱厉道:“平日里就知道天天招猫逗狗,招惹事端,给我们谢家丢了多少脸面,这落云城里谁人不识花天酒地谢小公子。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一点礼法教义都不顾了!”
谢灵听着,秀眉都蹙到了一块儿,说道:“如今父亲才刚新丧。阿灼确实太过顽劣了。”
说到这里,谢灵顿了顿声,有些难过。随后又侧过身拿起帕子悄悄擦了擦溢出的泪,说道:“但是父亲死因成迷,府内都传闻和阿灼有关,然而父亲绝对不可能是阿灼害死的啊!父亲生前最疼爱阿灼了,哥哥已经去探查了,一定能找到真相的!母亲,您还是想办法挡一挡族内长老们对阿灼的惩处吧!”
谢夫人听完谢灵的话,也是满面愁容,没有出声反驳。
长久的寂静后。
谢夫人扶着座椅站了起来。丧夫的悲伤,让谢夫人衰减了不少,她晃了晃没站稳的身子,怅怅地叹了口气,缓缓道:“灵儿,你去找人赶紧把他叫回来吧。不能任他再在外面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了。他再要是醉的不认人了,就给我绑起来偷偷送回府。”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不自觉的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下定了决心,转头对谢灵说道:“灵儿,你去通知长老们一个时辰后到宗祠内议事吧。”
谢灵应了一声,向母亲行了个礼就快步向外走去。
谢夫人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抬头望了望沉沉欲雨的天空,又低低叹了口气,然后拿出贴身放在怀里的玉佩,轻柔又深情的看着它。
这块玉佩是谢震的遗物,也是谢震的贴身之物,谢震死后,谢夫人就一直带着它,贴身存放在怀里。就仿佛谢震还陪在自己身边一般,一直不曾离开。
谢夫人轻抚着玉佩,喃喃说道:“你一向疼爱谢灼,从前就一直纵着他,我说男孩子要多多历练,你这样迟早会把他宠坏的,你又不听,非要和我赌气。说什么叫我不要担心,还说谢灼虽然顽劣,但却本性善良知道深浅。如果万一真的有一天谢氏容不下他的真性情,你也要兜着,哪怕就算把他逐出家门,你也会偷偷养着他,不叫谢氏族规束缚住他。你看现在真的如你所愿了吧,早知道如此,当年……”说到这她仿佛想起什么,又呆呆的向远处看着,闭口不言了。
谢灵没想到母亲竟然同意帮阿灼说话了。
父亲一个月前外出处理府外的庶务,归来途中遇到逐月教袭击。回府后一直由小弟阿灼帮忙疗伤,阿灼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不肯静下心来练武。但是他的一手医术卓绝,族内无人能出其右。在以武为尊的落云谢氏,这个小公子也算是一个奇葩了。按理说在阿灼的治疗下,这种经脉受损不出半月就能痊愈,可谁知竟然在疗伤过程中,父亲暴毙而亡。
落云谢氏是江湖上的武林大家,一向以家世严谨,剑术卓绝著称,但偏偏出了谢灼这么个不求上进的纨绔,让谢氏很是丢了一番面子。
其实在十五岁以前谢灼倒也是个天资卓绝的骄子,根骨甚佳,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族中不少长辈都对他寄予厚望,想要培养他成为谢氏的接班人。
谢灼也确实不负盛名,不论寒冬夏署,学道练剑,一日不休,武学上的造诣在这一辈的小少年中也算是独领风骚。谁见了不赞一声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孩子。
可不知从哪一天起突然谢灼收起了他的剑,再也不提了,行事开始变得横行无忌、肆无忌惮,不是寻花问柳,就是醉生梦死,放浪之名在落云城内简直家喻户晓。
久而久之谢家的长辈们每次提起来都是对他咬牙切齿,都觉得谢灼污了落云谢氏的清名。
虽然这个谢灼人憎狗嫌,但偏偏,谢氏的家主谢震对这个小儿子的宠爱异常,也是远近闻名。
每每谢震外出远归回府,给谢灼的礼物都是流水一样的送进院内。无论小公子闯了什么祸事,谢震都給摆平的干干净净。倒也不是说以权欺人,而是每次谢震都携带厚礼登门致歉,給人受害者俯首贴耳,一副儿子顽劣,都是父亲教养之过的头痛模样。
日子久了,大众也习惯了谢灼的不着四六,最多背后嚼几句舌根,只怪这个纨绔行事不羁,却也承认谢氏百年清名,果然行事有度。至于私底下眼热嫉妒这谢灼不仅家世一绝,相貌一流,连被偏爱的程度都是别人比不上的。那就不知凡几了。
当日事发后,全族震惊。一开始族内也查找过谢震的死因,但无论如何查,都只能查到谢震是受到袭击后导致的筋脉破裂受损,并无其它伤口,也无药物致死的现象,除了谢灼施针的治疗外,并无其他人治疗的痕迹。
当夜谢震回府后,全程治疗并没有专门的医师跟进,一方面当夜族内的大夫也联合会诊瞧过,这种筋脉破裂的受伤程度,就算不治疗也并不致命,配合谢灼的金针秘术,加快筋脉愈合,不出半月就能痊愈了。另一方面,毕竟两人父子关系极好,谢震受伤归家的消息一传回来,谢灼便十分担忧,早早的就拿了药箱候在院门口等着父亲进门了,也没人想过这种情况下会出现问题。
所以现在没有严谨的脉案记录,对于百年落云谢氏的一庄之主,更不可能在死后还要进行验尸。所以便怎么也查不出死因了。
再加上谢灼的放浪形骸,在父亲新丧后还出门饮酒作乐,这流言蜚语跟雪花一样在山庄肆虐,都传谢灼是为夺庄主之位,做出弑父之事,简直人神共愤!听说族内长老们已经做出决策,要将谢灼监禁于寒崖洞内,终身不得出。
想到这里谢灵又加紧脚步,仿佛害怕母亲也想要严惩谢灼,不帮着弟弟说话。
母亲对阿灼从小就不太亲近,一直较为严厉疏离。谢灵觉得是因为母亲不喜父亲对阿灼太过宠溺,而导致养成了阿灼纨绔的性格。所以在平日里,母亲对阿灼一向不苟言笑,没有如对自己和哥哥那般偶尔表露出的亲昵。可能也是怕把阿灼太过宠坏,毕竟严父慈母,父亲实在太慈了,只能由母亲做个严母了吧。
谢灵想着心事,一路往议事堂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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