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城市女子图鉴

　　你们有没有感觉过心里很‘空’？
　　空就是每天晚上准时两集，一天不差的看了五个月的电视剧最后一集结束时响起的片尾曲。
　　再就是春节即将结束，元宵节夜晚上礼花炸开最后一个斑斓瞬间紧接着黑掉的夜空。
　　或者是毕业后拖着大小行李依依不舍关上的那道寝室门。
　　这些全部加在一起都没有我此时此刻心里空。
　　空，就是车震完面对着雾气腾腾白白蒙蒙一片的玻璃伸出手指无人名可写。
　　我觉得它是我‘空’的极致。
　　我依旧□□斜靠着后座椅背看着身旁正在穿袜子的老x。
　　我想点一支烟，这样看起来会跟我现在造型很搭，可惜我不会吸。
　　黑暗中只有黑色轮廓的他看不到表情，穿衣服动作看起来很困难，也许这样的空间对于他的个头来说是有点难度。他只好打开车门穿另外一只袜子。
　　一阵清爽的凉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凉气抬头看着天窗。
　　“老x。”
　　“嗯。”
　　永远的‘嗯’。
　　“要不，我们离婚吧。”
　　说完我也有点吃惊，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他顿了一顿，继续穿袜子。然后套上皮鞋，下车，轻关车门。
　　我把头放在膝盖上，抱着双腿看着窗外现在连轮廓都已经没有了的老x。
　　一明一暗的烟头告诉我他下去吸烟了。
　　我们离婚吧这句话并不在我的计划里，我看向刚才使我说出这句话的那块玻璃，那层雾气已经退了大半，带着冲动也退了大半。
　　我恨恨道“都怪你！”
　　是气话吗？
　　不是吗？
　　你想离吗？
　　你不想离。
　　不，你想离。
　　你到底想离吗？
　　我不知道啊！
　　不远处老x的烟头还是一明一暗的。
　　我忽然紧张了起来，因为我意识到我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以我对老x的了解，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能引起什么而样的结果多半还是可以预料的。
　　完了，他掐灭烟头往这边来了。
　　心脏撞击起来。我捋了捋头发，拨弄了一下刘海。觉得还是不太行，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使自己看起来修长性感一点。吸了吸小腹又挺了挺裸露的胸部。
　　拒绝我，我心里默念。
　　说你爱我，我心里默念。
　　老x拉开车门，没有回到我身边而是坐进了前面驾驶室。
　　他启动了车，头也没有往后扭一下，车伴随着轰鸣声轻轻颤抖，我慢慢放松了吸着的小腹，塌下了背。
　　我从后座望向他的后肩，觉得这件polo衫真的很适合他。
　　“你颈部线条还真挺好看的。”
　　说完，车厢安静……
　　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是个纯傻X。
　　“你想离就离吧。”老x声音听不出什么颜色，也看不到表情。
　　你看吧，我都猜的到。
　　他永远都是这个死样。

　　“其实你特别不适合穿polo衫，特别难看。”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还没颜色。
　　“嗯，以后不穿了。”
　　“其实你颈部线条也就那样。”
　　“……”他没回应。
　　“跟你说，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我觉得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语气了
　　“嗯，离。”他还是那个调调。
　　“真是感谢。”
　　“嗯。”

　　我输了。
　　他的无所谓是真的。
　　我的无所谓是演出来的，我输惨了。
　　我一开始深陷的就是他的这种若有若无的爱。像盲盒像赌石像刮刮乐。
　　很神秘很琢磨不透，但很让人着迷。
　　荒原猎人长久以来一直在草原上轻松捕捉田鼠与兔子。冷不丁眼前冒出一只神秘的鹿。猎人兴奋了觉得终于觉得可以展现身手了。
　　猎人以为自己猎到了鹿。猎人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到头来都是大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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