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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神也不知道我有多爱米迦勒。
七千多年前,毛没长好的小米迦勒。
五千多年前险些送命的伊撒尔。
一百多年前被围攻之死的副君。为此,我对不该负什么责任的独生儿子恨之入骨。
刚才才知道米迦勒爱我,只爱我。还没来的及欢呼雀跃放鞭庆祝吃斋念佛感谢上帝,路西法就拽出两把剑,念了句猴子都听不懂的鸟语,米迦勒又挂了。
待遇还真不同。他第一次挂掉后路西法还能抱着他哭,说,睡,做。
渴望,除了填满骨髓的思念,塞满大脑的回忆,布满肺叶的痛苦,什么都没留下。
早知道拔他一缕红毛也好。即使他鬼哭狼嚎把我烧熟再挂到天界之门上九天九夜下不来。
小米迦勒说过,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
这时,我脑海中什么都容不下,除了他。
多少次,想象狗一样匍匐在你脚下,乞讨一点怜悯和爱情。有多爱你?几万伯度我有过无数女人,把我对你的爱拿出亿分之一,就足够把她们所有淹没。
小米迦勒一直希望把天界建设成理想的天堂。他说,环境不是我们自甘落后的借口。为了这固执的理想付出了身体和生命。我从没有如此远大的追求,只希望他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他柔软纤细的四肢变得瘦削结实,他的懒散怠惰变为优雅冷静。他在工作上变得敏感敏捷敏锐,在感情上依然迟钝。他从被人欺负的孤儿到千军万马的统帅,他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孤独。可无论他的外表如何变化——
正义,坚强,执著,纯洁,克己,宽容,善良,热情,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冥河心不死,撞了南墙不回头,这些被打上米迦勒烙印的词语,永远不会从他身上移开。
从别扭捣蛋的任性小孩,到偏执落寞的倔强少年,到坚韧开朗的英俊男子,他展开阳光铸就的六翼,向我伸出手,笑道:“梅丹佐,现在说开始,太迟了么?”
怎么会呢,你这不听话的孩子。我会一直等你,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看到那一头比圣浮里亚还耀眼的红发,那一对比耶路撒冷还湛蓝的眼睛,那一双比希玛还洁白的手套,我就会,抓住你,再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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