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和我了

　　鄢北安逃课了 ，并且当场被抓。距当事者鄢?年级第一?常年奖学金获得者?老师主任眼熟人物?自封校草?北安本人表述，都怪自己太过优秀，所以教导主任才能在众人之中，唯独抓住了自己。

　　故事要从他今天跟着几个好兄弟逃了晚自习，跑到学校篮球场跟二班的打比赛开始讲起。

　　这场篮球赛又叫所谓的争夺场地之战。

　　而此时比赛正进入赛点阶段，只要再进一颗球，鄢北安所在一班就能和二班……打平。

　　鄢北安运着球突出重围，刚准备起跳。

　　“你们几个是哪个班的！给我的办公室去！都别跑。”突然这时，教导主任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篮球场。

　　鄢北安身形一抖，手一松，随着球落地“砰砰砰”之后逐渐无声。

　　在场所有人包括鄢北安在内，就犹如这死寂的足球一般一动不动。

　　大伙瞳孔微张，四肢有点微微发抖。如果眼神交流能用文字表现出来的话，这群打篮球的小伙之前可能已经全是满屏弹幕。

　　跑吗？
　　跑……！

　　“跑啊！”不知谁大喊一声，在场的所有人立马回过神，争先恐后的向四处逃散。
　　或许大家此刻都在感谢学校因为没钱，修的篮球场四周都没围网。

　　鄢北安快速向通往操场的方向逃去。同学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要是都跑不了，我鄢北安还混什么？

　　“鄢北安！一班的！还有那什么谁…二班的！都别跑！”教导主任老黄一看众人四处逃散，两撮羊角胡都快翘了起来。一边大喊一边朝鄢北安追去。

　　好家伙，就认出我一个。想着老黄的身体情况，鄢北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老黄。老黄顶着的啤酒肚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喘出着呼吸，隔着四五米鄢北安都能听见。

　　“黄主任，我不跑，你也别追了，咱慢慢走还不行吗？”鄢北安双手插着口袋，默默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朝黄主任走去。

　　鄢北安望了望四周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们，不由感叹：“塑料兄弟情啊。”

　　“塑什么料？”黄主任一把抓住鄢北安的双手反扣在身后，“你以为他们跑的了吗？今天先抓你一个，明天我再去班上一个个清人！”说着心中怒气一升，手也不自觉的对扣住鄢北安的手加大了力。

　　“行行行！但是主任能别这样扣吗，手…痛啊！”鄢北安双手被押得直跳脚，表情一阵扭曲。

　　黄主任也知道自己太用力，随即松开手。领着鄢北安往办公室走。

　　“跟我去办公室，写检讨叫家长来！”说着，黄主任又“哼”一声，生气的说：“都高三了还逃课！是不想好好考大学吗？不要以为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成绩好更应该做一个榜样！起带动作用！”

　　“我们学校虽然提倡劳逸结合，但是该学习的时候还是要学习，逃课打篮球这种事！是不允许的……”黄主任自己絮絮叨叨一阵后，对鄢北安说：“你们班费临那几个，还有二班有几个我没看清，等一下帮我记一下，明天我就去找他们班主任，这件事必须给我反思！”

　　“……”鄢北安扯扯嘴角，露出右脸的一颗小梨涡。既然都逃不了，那就不如好人做到底。鄢北安欣然答应：“好的！主任！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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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之后

　　在办公室被黄主任和母亲赵女士的长达十几分钟的口头教育之后的鄢北安，表示有些头疼。

　　鄢北安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好的，我知道错了，我会反省的。”

　　些许也看出儿子有些不耐烦了，赵女士便说道：“那主任我就带他回家了，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说了这么多，我相信鄢北安同学啊接下来一定静下心来，好好复习的。”主任客气说道。

　　鄢北安看这阵仗又要客气一番，连忙把出卖兄弟的名单递给主任。

　　“主任，名单给你写好了。”说着，鄢北安双手将花名册呈给了黄主任，“您一定要看仔细了。”

　　说完脑袋便被母亲赵女士拍了一下，“搞这么多名堂干什么？”随后朝黄主任笑道：“主任，那我就带鄢北安回去了，再见。”

　　黄主任摆摆手道：“好的，再见，你们回去路上小心啊。”

　　坐在回家的车上，鄢北安观察着赵女士平淡的表情，感受这她平静的呼吸，感觉车速也很稳。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开口道：“妈，今天你没生气吧？”

　　除了车飞驰的声音，再无声响，鄢北安觉得这个气氛安静得可怕。

　　久久得不到回答，鄢北安一口气都提到了心口，刚好这时红灯，便轻轻扯了扯赵女士的衣袖，眼睛眨呀眨，试图卖萌道：“……妈？”

　　赵女士转头微笑：“当然没有啊。只是这把年纪还被叫去学校，有点丢人罢了。”

　　“……”鄢北安感觉背后传来阵阵凉意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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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个鄢北安，你敢逃课打篮球，还有一学期就高考了，你还这么放肆又放纵啊！”鄢北安一下车就被妈妈揪着耳朵往小区电梯走，丝毫不在乎在外面教训儿子。

　　鄢北安被扯的表情扭曲，头往他妈妈靠近，以此想减轻疼痛：“妈…妈妈！轻一点儿嘛！还在外面，给点面子呗。”

　　“面子？你还想要面子？这么大了还被请家长，让你妈我去听主任的教训，我不要面子吗？”这时电梯到了，鄢北安妈妈扯这鄢北安耳朵就往电梯里面走。

　　“痛…痛痛。”鄢北安踉跄的跟进去，想着耳朵可能快要废了：“是老肥怂恿我的，不是我主动的！”

　　“人家费临这么听话，别诬赖人家！”
　　好的，我闭嘴，我怎么能和气头上的女人讲道理。

　　都怪费临，说什么晚自习和别班约了篮球比赛，输了的每周四大课间就不能抢篮球场。

　　鄢北安就读的高中是m市老牌高中——成开二中，不仅招牌老，学校也老，整个学校除了运动场之外就一个篮球场，所以很多时候篮球场就要靠抢。

　　并且二中有一个传统，只要到了高三 ，每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都用不上课。这个时间每个高三学生必须下操场来做课间运动，并跑操场两圈，美名其曰劳逸结合。

　　课间操做完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活动，所以这个时候学校篮球场就格外抢手。

　　因为都是高三的，所以高三每个班有打篮球的男生就搞了一个比赛，叫做篮球场争夺赛。最后赢了的两个班一人一半篮球场。

　　一共十五个班，整整决斗了差不多两个月，还剩四个班。今天就是鄢北安所在的一班和二班的决赛，赢了以后一班周四就能有一半的篮球场打球。

　　今天刚好周四，下午一班和二班的比赛打平，约着吃了饭后晚自习继续打。

　　本来鄢北安想着吃饱饭晚自习好好休息一下。不想老肥哭着求他一定要去，说什么没他不行，而且这是最后一场，赢了以后篮球场就有他们班一半。鄢北安作为主力军，怎么的都得上。

　　鄢北安表示很无奈，但最后以老肥帮他带一个星期晚饭而告终。

　　哪想就在鄢北安投篮要追平比分之际，被学校主任抓了个正着，且就抓住了他一个。

　　鄢北安安安静静进了办公室，安安静静被请家长，本以为能安安静静回家，哪想黄主任和赵女士的教育双打算是响彻了整个教学楼。今晚鄢北安可算在学校更出名了。

　　鄢北安和赵女士相安无事保持着一个扯，一个被扯的姿势，然后……
　　“叮——”电梯到了自家楼层。电梯开门。

　　出电梯的一瞬间，鄢北安耳朵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他不得不弯下腰跟上他妈妈的步伐。

　　隐约看见电梯门口有一个人往旁边侧侧身。

　　鄢北安弯着腰，踉跄地跟着赵女士出电梯，可还是不小心撞到了那人。

　　那人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后站定。

　　鄢北安低着头只能看着穿着人字拖的脚往后退了几步，一愣。这么不禁撞？

　　随即抬头想看看来人有没有事，入眼便投进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鄢北安从来人眼睛中看见了自己，但又感觉并不清晰，就如同深海望不见底。

　　只见来人扎成了一撮苹果头，穿着人字拖大裤衩的大体恤，身姿如松却又随意至极。提着一口袋的垃圾，也难掩自身的好气质，再看脸，嗯，不认识。

　　鄢北安家住的小区算高档住宅，每层就两户人家。而鄢北安家邻居是对老夫妇，两家相互遇见也会打招呼。

　　然后不知怎的，鄢北安看那人的眼神被对方抓住，莫名的和对方来了个对视。这个人年纪也不是很大，或许是那对老夫妇的孙子。

　　只见那人轻微的歪了一下头，便移开视线。

　　鄢北安感觉自己耳朵有点发烫，微微张嘴，右嘴角露出一个小梨涡，随即反应过来讪笑道：“唉，对不起，没撞着吧。”

　　他悄悄握紧了自己拳头又松开，又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扫了扫扎着苹果头的这个人，仔细看这小身板还挺白的。

　　那人看着鄢北安表情，好像猜出鄢北安在想什么，眯了眯眼，便说：“…没事，太突然了没站稳而已。”

　　鄢北安妈妈也知道因为这自己刚刚扯鄢北安出电梯门太快撞到了人，她松开鄢北安，一看：“哎呦，是小栩呀，你下楼丢垃圾啊。刚刚不好意思，我这儿子牛高马大，粗手粗脚的，没撞疼吧！”

　　“……。”鄢北安。

　　说着便要上手摸辛栩刚刚被撞了的左肩。

　　辛栩提着垃圾，看着赵女士拉着自己左看右看，随后默默退了一下，微笑着说：“阿姨，没撞着，别担心。”

　　赵女士这才放心，对着辛栩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拉着鄢北安的手对辛栩说：“这是我儿子鄢北安，就之前给你说过的混小子，成天让我操心，今天可到好了，竟然逃课还被抓了个正着！可把我气着了。”

　　不等辛栩说话，赵女士便又抢着说：“儿子，这是我们家隔壁辛教授的孙子，叫辛栩，人家可是a大的医学硕士，你每天上学早出晚归的可能不见过，今天见过了，以后看见可得叫人家一声哥。”

　　鄢北安嘴角有点抽搐。嘴巴张了张，有点吞吐道：“……哥哥好。”行吧，叫哥哥就叫哥哥。

　　辛栩微微点了一头：“嗯。”

　　赵女士好像很喜欢辛栩，拉着他又唠嗑了好一会儿，全是些又都没的东西。

　　鄢北安站在旁边看他们俩唠嗑，思绪放空。突然很佩服辛栩。要是他的话早就找理由溜之大吉了。

　　“哈哈哈。”赵女士的笑声突然响起，拉回了鄢北安神游的灵魂。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只见赵女士拉着辛栩的手拍了拍：“那就这么说定了，正好这方面你比较专业。”

　　辛栩扬扬嘴角，点头道：“那阿姨之后联系我。” 然后提了提垃圾：“我还要去丢垃圾，就先走了。”

　　“是是是，拉着你聊了这么久，那你先忙吧。”随后对鄢北安示意说：“给人家哥哥说再见啊。”

　　“……。”鄢北安盯着辛栩眼睛，辛栩也回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闪着亮光。

　　期待？

　　鄢北安朝辛栩挥挥手，笑容有些僵硬：“……哥哥再见。”

　　辛栩点点头，“嗯”。
　　正好电梯到了，辛栩说：“那阿姨我先走了，再见。”

　　随着电梯门关上，鄢北安浑身不自在地对赵女士说：“妈，你们刚刚什么事说好了？”

　　“就是前段时间你外婆不是牙疼吗，小栩刚好是这个专业的，而且之前也在市口腔医院上班嘛。正好他有认识的熟人，到时候你外婆去看牙就不会被坑”。

　　赵女士心情颇好，拿着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之前你朱阿姨就自己去看牙，光一个牙就花了几千！还补了几个牙，一起下来就花了几大千。前几天还和我说牙的治疗效果不好，要重新治疗。这一算下来看个牙就要上万了！”

　　鄢北安跟着进门，抓住重点问：“现在没上班了？”

　　赵女士站在门口往对门看了看，确定没人出现后关上自己的门，小声对鄢北安说：“好像出事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赵女士沉默几秒，又补充道：“就是医闹，挺严重的，那患者有关系，小栩就被连累了…之前和许教授他们夫妇聊天的时候他们提过几句，也没仔细说，唉，你可别到处乱讲啊。”

　　鄢北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妈，“我像是这种人吗？”
　　得到的是赵女士一脸的肯定。

　　鄢北安弯腰换鞋，解开鞋带的手一顿，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梨窝若隐若现：“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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