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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官误入诡客栈
传说中神明带来福音,其博爱精神守护着每一方土地。
人们把每一代神的诞生视为自然的馈赠、世界的希望,每一代神的陨落视为恐怖的灾难、时代的末日。
第三代神的降临无疑给了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人民一个强有力的支柱,在那一阵黑云乌压压的阵仗中,一抹七彩的天光冲破牢笼,照向硝烟弥漫的旬阳城。
一时间大火四起,包围住敌军,那场大火与婴儿的啼哭声同时停止。
自此便是三代神——于雲开——的时代。
传闻于雲开品貌非凡,黑发如墨,乃绝代风华的美男子,为人更是和善可亲,爱民如子。
因此尽管于有些人根本没有见过于雲开,心里也对这样一位完美的人产生了憧憬。
国民偶像中他当居首位。
不过江湖中也有一位能与之匹敌的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来无影去无踪,“他”所到之处奸邪不复,“他”行侠仗义不留名。
据说“他”很讨厌那位神。
“他”一旦出现,必然销毁所有有关于雲开的东西,画像、同款飞镖、传记,统统被扫荡一空。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知道了,那两位可是水火不容的。
—
皇城内。
“不行。”腾龙阁厅上,正南处放置着金椅,有位衣着华贵的清秀男子坐在上面,手里托着一茶碟把玩。
而正北处的屏风后面却是一把木椅,透过屏风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隐隐约约看到其慵懒之态,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右手架住脑袋,左手拿着一支干透的毛笔打转。
没听到屏风后面有什么反应,清秀男子继续说着。
“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至少等乔榅回来再说。”
“都一样。”
“你为什么偏要去?”
“嗯?你在问我?”
于雲开把毛笔随手丢在桌上,从屏风后走出来,看了一眼窗外,径直朝门走了过去。
“如果是你们两党内部的事我定不追究,一旦涉及禁术,就是您越位了。”
说着便走离开了正殿。
叫外人来看,只知这位神仙此刻眉头微蹙,双唇紧闭,眼底看不出情绪,似是愤怒。
殊不知,其人内心:又能出去游玩了,一石二鸟,不错。
快活了活神仙,累坏了侍从们。
话说纵观如今的各大势力,人族自从掌握了秘术,学会利用思论控制曲义,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千百年来,其他族群为了获得秘术不择手段,人族也不是吃素的,在历届统治者的管理下逐步成为世界第一集团。
于雲开自幼在人族生活,却无法控制曲义,果然,神也不是完美的。
思论,曲,义是三大自然力量,生于自然的神无法掌握。
而于雲开本人似乎从未担心过自己擅自出行是否有危险,这是神得天独厚的资本——天地会保佑他,将一切化险为夷。在人人都想方设法修炼思论的时候,乔榅,也就是于雲开的师傅,只教他体术。
“能自保就行。”他师傅如是说。
“何止,我还能逃跑。”
因此,于雲开,靠着一身精湛的体术,在一众修者的监视下,逃跑了三十一次。
不愧是天之骄子。
—
今天他将策划自己的第三十二次逃跑。
于雲开的计划总是在每次外出务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但拦不住。
“公子,你这次什么时候走呢?出去几天?到哪里接你?还是你自己回来?”
“后日用过早膳就走吧,别那么多话。”
“那我和将军说一声,尽量今天就把事办完。”
“行。”
从皇城出发赶了五天时间的路总算要到内界和边界的交界处,为了保证于雲开的安全,此次的交易的目的地是内界的桃花镇。
侍从刚驾着马到将军身边,就听见前面传来消息。
“前面有个村子,但不是桃花镇,要去看看吗?”
涂振正想开口,后面的马车里有人率先开口了。
“涂将军,我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涂振不语,点了点头,示意前面的士兵继续行进,自己则调转马头来到马车边。
“公子,这村子可是有什么古怪?”
“这里到桃花镇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没听说过还有个村子,还是尽快到边界,事情完成了便走,边界那里一向诡异。”
“是,公子。”
这次外务是冥族指定要于雲开来的。
冥族的领地在边界,恰好将不对付的人族和事是兽族隔开。
此次涂振前来与冥族建交,是为了得到冥族秘密勘察到的外界地形图,借此对抗生活在外界的兽族。
然而冥族施与帮助不要任何财宝作报酬,却要指定要于雲开,实在古怪,面对人主的疑问,冥族使者也只说是对天之骄子仰慕已久,想一睹其容貌。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别有用心。
这种拙劣的理由显然说服不了人主,可外界地形图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而且于雲开,他可是神,即使不会曲义,也没人敢对他怎样,况且冥族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的,于是乎,神的第三十二次逃跑有了时机。
现已接近傍晚了,可应该出现的桃花镇却一路上都不见踪影。
只有……
“将军,咱们又到了那个镇子。”
于雲开听着马车外士兵向涂振报告情况,时而有乌鸦凄凄地叫两声,盘旋着飞上天。
“呀——呀呀”
于雲开掀开车窗的帘子,勾了勾手指,那乌鸦便凑到窗前。
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吃食,喂给这只愣头愣脑的乌鸦。
这畜生吧唧着嘴,竟开口说话了,只听他说道:“乔姐提前回来了,要告诉她你的计划吗?”
“算了。”
于雲开一挥手准备把乌鸦赶走。
“等等,我留下记号后你再去找我师傅,告诉她我在哪。”
乌鸦在羽毛上蹭着脑袋,一转头飞走了。
恰好涂振此刻来了。
“鬼打墙,”涂振骑在马上靠近马车帘子低声说,“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于雲开饮下一口茶,眉梢微微上扬,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人想让我们留在这,那咱们就留下,看看他的待客之道。”
落日拉长影子,拉长马车碾过泥石的声音,村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好在有间不大的客栈还开着。
走进客栈大门,一个脂粉夸张的艳丽女子正打着算盘记账,见到来人立刻笑盈盈地迎接。
“打尖还是住店啊客官?”
“准备点酒菜和还要六间房。”
老板娘叫来伙计去准备。
于雲开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待老板娘来上茶后他面色如常地问道:“老板娘,要入秋了,最近生意怎么样?”
“害,做点小本生意,赚不了多少钱,凑合着过吧。”
“这地儿是不是太偏了,我看镇上怎么没什么人似的。”
“现在人都休息着么,戌时以后就热闹起来了。”
戌时?
那可是冥族活动高峰期。
—
“要一间房。”掌柜的那边来了新的客人。
那客人戴着黑色帷帽,身形修长,瞧着是个体术不错的人,身上没有曲义的气息,不知是不是个修者。
不过……却有一种难以辨别的物质波动,要不是于雲开太过敏锐,几乎是感觉不到。
这要是一般的客栈,没什么人会在意有没有客人来。
而现在这种极其诡异的情况下,于雲开一行人对每个可疑人物都十分戒备。
特别是这个人还遮得严严实实,简直就是把“我很可疑”几个字写在脑袋上。
客人付了押金一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似乎没有感受到他人焦灼的目光。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人坐到于雲开的对面。
老板娘上了两盏茶。
于雲开喝完一杯,客人喝完一杯。
又上了两盏。
又喝完了。
第三次、第四次…………
第六次的时候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发问道:“阁下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你帽子上有脏东西。”于雲开将发尾旋在指尖,很自然地说。
“哈。”很轻声的、微不可查的、若不是于雲开耳力好还真听不见的一声轻笑。
“也是,一路风尘,在下倒也没那么注意,多谢兄台提醒。”
“无妨。”
帏帽被随手摘下来,那家伙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黑纱后面,是驼红色的面具。
……
忽然门外一阵大风起,仿佛街上有头雄狮飞奔而过,掀起风沙,老板娘很识好歹地关了大门,叫小二上了菜,自己则打趣般地说:“瞧这天干物燥的。”
“嘶──”于雲开突然身子一歪,左手扶住脑袋,眉头紧锁。
旁边涂振一直在观察,见到于雲开如此,立马示意一个侍从过去。
“公子可是又犯病了?快扶公子去休息。”
于雲开被搀扶着起来,走向二楼的楼梯,只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却见那可疑人物也跟了上来。
房间内。
于雲开已不似方才那般,他正坐在木椅上,手指蘸水在桌面写字。
侍从默声看着。
“幻术。”
于雲开写完后示意侍从离开,在门上窗上贴了符篆,接着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仿佛真的在休息。
而事实上他也真的睡着了。
“砰──”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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