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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翠儿,是这世界上最漂亮,最宏伟的大明皇宫的一名宫女。本名鸣莺,其实我原本只是江南一个小山村里一位老农的女儿,家住在那里最漂亮的一座大山的山腰上。我还有两个哥哥,他们都对我可好了,每天都给我摘大峰树上的果子吃。嗯,对了,就在我离家前三个月,母亲又生了一个小弟弟,长得可漂亮啦,就像南公李叔家的陶瓷娃娃一样,我拉他的小手手,他还会对我笑嘞。嘻嘻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定长得是高大又漂亮吧。
可是没过几天,家里来了人,说是三叔家的儿子,在外逛当了十几年,这次是救命来的,可家里谁对他一点印象也没,父亲似乎认识他,那一晚点着灯谈了好久嘞,其实我也就在门外偷听,是哥哥拉我来的,可惜支支棱棱谈的都是些“霸王”“叛军”“缴税”“袭城”“称王”什么的,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啊。最后我好像睡着了,是哥哥被我回屋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那三叔家的什么儿子已经走了,父亲一个人靠在门框上,嘴里嘟嘟囔囔的,感觉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样子,两个哥哥也黑着脸,只有母亲大人抱着我那漂亮的陶瓷弟弟,嘴里仍在埋怨父亲昨夜用了那么多灯油。呔,我也是呢,用那么多灯油干嘛,白天不可以讲话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看着弟弟的小脸笑了起来。
我又在家美美的睡了一觉,刚醒来,就又有人来了,是邻南镇边的花姑婆子,这老婆子最讨厌了,总是用一种很让人厌恶的眼神看着周边人,身上还传来一股让人想吐的臭气。要不是父亲在这,我真想拿起门边的扫把就把她赶出去。这老婆子那贼眼神又来了,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嘴里却边笑边说着些什么,还用那六色的扇子对我一通指点。
父亲却似乎并不意外,两个哥哥也没出来,哼,就在门那偷听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时父亲开口说话了,隔得有点远,听不大清,不过总感觉父亲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谈了一会儿,父亲似乎有点累了,用手抚着胸口靠在桌边。这时又从门外进来了一人,那人穿的好是神气哦,就像那云顶的玉,锦川的绣一般,照得我有点挣不开眼嘞。不过这人肥肥胖胖的,却对父亲又是作揖又是低身的,倒是对那花姑婆子,一个正眼都没看她嘞。哼,就该这么对她!
“莺儿”父亲突然提高声音这么喊了我一声。
“哎,”我应了一声,便急忙跑了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嘞。
“莺儿,这个家要搬走了,你······”我感觉父亲的声音是在颤抖的,但父亲说的一句话我也没有听清。
总之,我跟着那个肥肥胖胖穿的神气的人走了,两个哥哥站在门口看着我,哼,他们果然就在那偷听。母亲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见到我那陶瓷娃娃样的弟弟。
后来,我跟着这个胖男人走了好几天,其实他身边还有几个仆人一样的人,也不知道我要跟着他干嘛,才走到了这个胖男人的家。非常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家了,他们管这叫“府邸”。总之,我住进去了,每天扫扫院子,喂喂那几只肥鸟,我没再出过“府邸”一步。
后来,又要搬家了,为什么要说又呢,总之,这次我收拾好了行李,跟着那位胖男人走向了马车,听说这次要“北上”。不过这马车也走得真慢,我跟在后面走,稍微一小跑它就跟不上,哼,真想甩掉你嘞,这匹懒马!
大概又走了好久吧,脚上磨起的泡都消了好几次。然后我们似乎碰到了很凶恶的人,那个胖男人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并扬起一把特别大的刀。我很害怕,后来就有官兵来了,他们也好神气哦。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一个熟悉的人了。
后来我开始跟着一群穿的和哥哥一样的人一起走路,他们似乎好久没有吃过东西,有几个小孩子和弟弟一样大呢,也像陶瓷娃娃一样,可他们一看见我就哭。我也听不懂那些大人在说什么,但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走路,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走,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嘛。
后来我们来到一座很大很大的城面前,好高好大的墙哦,上边还有穿的神气的官兵举着长枪呢。然后我们就在城墙边住下了,有时候晚上会很冷,我们大家就抱在一起,不一会儿就热乎了。但我们好久都没有吃的,不过一般饿的时候,就求着这里的老人讲上一段故事,也就不饿了。有时啊,还会有和那胖男人一样的马车从那道朱红色的大门里骑出来,我不知里面是不是也有一个胖男人,因为他一次也没有露过面,就连车窗边的那道布都没有揭开过。
然后有一天,大家突然都跑了起来,我不知道大家怎么了,但看躺着的每一个人都拼命的站起来,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都来不及将哭闹的孩子系到背上,那个喜欢讲故事的老头硬拄着根破木棍爬了起来。我慌忙地拉住一个摔倒在地的人问道怎么了,才说是那道朱红色的大门开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跑到那道大门里去,但我想那道大门那么漂亮,里面也一定很漂亮吧。于是我也跟着他们一起从这道大门里跑了进去。
大门里面可比外面冷多了,尤其是天黑之后啊,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之前和我一起跑进来的人,他们会在自己身前放个破碗一样的东西,靠在街边的青石坎上一动不动。他们都变得好可怕啊,身上穿的衣服也比在外面时脏得多了,每个人只是趴着或躺在路边,嘴里不知在鼓囊些什么。我好冷,就赶紧不断蜷起自己身体,也好饿,但我不会讲故事听啊。然后啊,我就好像睡着了,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山里,阿娘还在等我吃饭嘞。
再之后,我就在这里啦。是焕彩姑姑叫醒我的,她跟我说啊“你啊,以后就叫翠儿了”,然后,我就叫翠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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