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愿皆无缘

　　“柯染，终是……我负了你，今生无以偿还，来世再续前缘。”
　　一道模糊的身影直立在柯染面前，却始终无法看清面容。只一青色玉佩悬挂在那人腰间，唯此一物甚是清明。
　　说罢，明晃晃的长剑刺入胸膛，顿时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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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尖叫声引来了内侍，“公子，您怎么了？”柯染猛地坐起身，直了直脊背，接过下仆递来的长巾，拭去脖颈处豆大的汗珠。柯染拉了拉衣襟，胸前雪白的肌肤霎时暴露在空气中，惹人生出一副怜爱之感。
　　半晌，柯染缓缓说道“无妨。父亲呢？”一下仆微微欠身，“回公子，老爷一早便上朝去了。”
　　“上朝？”柯染随手拿起一件里衣，熟络地披在肩上，不紧不慢地踏上长靴，才慵懒地慢慢开口“如今的皇帝，还用得着上朝吗！”
　　靖帝身为九五之尊，是燕朝第五位皇帝，早年勤政为民，政绩颇丰，可到了晚年，却昏庸无能，整日流连于美色，终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公子，今日膳房准备了佳肴。”那仆人轻声细语，仿要惊了眼前风情万种的美人儿似的。
　　“嗯……都有甚么。”柯染掀起衣摆，坐在了檀木花凳上。
　　下仆轻轻挥手，几位婢女端着色彩斑斓的大碟小盘，踩着美妙的舞步走了进来。随着乒乒乓乓的响声，那下仆一一为柯染介绍“这个是银耳羹，这个是桂花糕，这个是芙蓉糕。”
　　“嗯……味道甚好，今日要好好奖赏膳房的人。”柯染又夹起一块芙蓉糕细细品尝，“不粘不散，酥松甘甜。……陆邺现在何处？”柯染拿起桌上的绣花布，轻轻擦拭嘴唇，许是自带傲意，饶是如此平常的动作，也衬得出柯染华贵之气。
　　“陆大人许是与老爷一同去了自早上便未见过。”
　　“罢了，我出去走走，旁人无需随行。”柯染悠悠起身，拿起身旁红黑相间的长剑，附上轻功，转眼间消失在潇轩府。
　　清晨的晓雾还未褪尽，日出伴随着朝霞缓缓升起，金黄色的光芒映射在薄雾之上，仿若朦胧飘忽的仙境。
　　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柯染缓缓落在吵嚷的集市内。兴许是刚摆摊不久，来来往往的小贩在不停地搬弄着杂货。
　　看到一身着藏色玄衣，风尘仆仆恍若仙界下凡的端丽美男子时，众人不自觉一瞬都恍了神。随即柯染便被众小贩围了个水泄不通。
　　“公子，看看我家的东西吧，物美价廉……”
　　“甚么公子，是仙君啊，仙君，看看我家的东西，不仅物美价廉，还品种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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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染第一次感受到长相带来的诸多麻烦。
　　忽然，一件饰物映入眼帘，他堪堪挤过拥嚷的人群。随之拿起那极为寻常的青色玉佩，顿了顿，适才说道“咳咳咳，不知……此玉佩是谁家的，本公子要了。”
　　语毕，一道声音自人群中传出，那声音极为软糯。少时，一幼学之年的瘦弱女孩挤出人群，她不住挥手“公子……”似是想起甚么，便又改口道“仙君，仙君，是我们家的。”
　　“哦？”柯染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孩跑到自己身边，微挑剑眉，笑得越发灿烂。然而在女孩眼里，这笑容如春风般沐浴着心田，不知何时，竟听得心口的脏器在不住地跳动，似是下一刻便会蹦跳出来。柯染歪头看着小家伙微红的双颊，不禁有意调侃“小姑娘，看什么呢？脸都似艳阳般红了。”说罢，还不忘伸手抚摸一下。
　　“啊！”女孩连退三尺，双手抚摸着脸颊，双眼不住乱瞟，却再也不敢同柯染对视，“对……对不起，仙君。”女孩因过分的害羞，双颊越发通红。
　　“好了，不逗你了，小姑娘，这玉佩如何卖的？”柯染收敛了神色，恢复如常。
　　“嗯……不……不贵，两贯钱。”
　　柯染付了钱，转身踏上旅程。
　　柯染自皇城前落下，仰望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层层暗灰色石阶铺衬着不可亵渎远处一的权贵。半晌，一年轻男子搀扶中年男人缓缓踱出宫门。
　　“父亲。”柯染拱手作揖，恭敬地对面前老者行礼。
　　“梓墨，”柯逸渐渐松开陆邺搀扶着的双手。面色和善地看着眼前俊逸的儿子“我已与圣上商议，明天起，你便去扶鸾殿为太子教书。”
　　“甚么？为太子教书？父亲，您莫要与儿子说笑！”柯染有些愤愤地说。
　　“梓墨，我知你如何，你中了状元，本应去担任县丞，却要当太子太傅。可，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自太子即位，扶鸾殿从未消停过。无不是太傅不合太子意。……皇上想了诸多，才决定派当今状元当任。梓墨，圣上之意，我也无法抗拒。”柯逸微微叹了口气，复而转转说“罢了，你去也并非不妥，那太子虽性情不定，可若是能深入了解，让他成为我们的人，复国何惧啊，梓墨！”
　　“是，……儿臣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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