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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时期孩童最是稚气,还未识事,便撒着肉手满街满道地乱跑,惹得这满街满道尽是闹哄哄的热气。
一位穿着得体的妇人在身后压着声呼着前边疯跑的孩童:“阿肆,快回来,来爹娘这来。”
前边的孩童快跑过满街的花灯,花灯里哧哧的热气淹没了身后爹娘的呼喊,自己一个人冲冲撞撞地来到了最是热闹的地界,还在这星星缀缀的花灯丛里撒起欢来。
好不容易藏到里里角角里,正咯咯笑地正欢,又被眼尖的父亲捞了回去,高大的父亲把他架在肩膀了,终终止了这顽童。
孩童落了个安静,软软糯糯地趴在阿爹的肩上,打着副稚嫩的童声问道:“阿爹啊,你昨天说今天是朝儿节,朝儿节是那个大怪物来的日子对吗?唉,阿五叔呢,阿五叔怎么没和阿爹在一块?”
“阿肆乖啊,阿五叔在前头等着我们。”高大的男人稳稳地扶了把摇摇晃晃的顽童,“阿肆今天得乖啊,不得在朝儿节胡闹。”
“嗯!”阿肆不闹了,他拍了拍阿爹的布衣袍子,让阿爹把他放下了,他想自己牵着爹娘的手走。
高大的男人刚把孩童放下来,前面便传来了一声声的闷响,声响压着地面沉而缓重地吼出来,身后随着的庞然大物隐在夜色中,瞧不起它的轮廓,只觉得它身旁围绕绕的黑气在某种默许下张扬舞爪地斥着它的威风。
而在它身后,人影重重,马蹄声乱,活似要踏破这扬尘路。
阿肆瞧不懂这景儿,呆呆地在原地掰着手指发愣,被爹娘落下板正地跪好那一瞬,只得瞧见了那大怪物上似乎坐了一个人,不过在重帘之下,明灭万转,也不要难为孩童瞧不真切。
待这孩童再认真瞧时,入眼的已然是一位骑于高马之上的少年将军。
少年意气风发,马蹄时,扬起了周边风气,也扬起了少年独有的恣意洒脱。满街满道的槐花趁着花灯朦胧,悄无声息地抢着落在他的肩头。
孩童的目光里斥着光,星星熠熠的,总有股脱不去的纯粹,如今,总算是添了一抹艳羡,孩童转身问爹娘:“爹,娘,那是?”
“那应当是位小将军。”妇人轻轻笑了笑,打趣地问到,“阿肆艳羡了?”妇人的声音很轻,总是格外地疼这个孩子,就连此时在说着话,手里头还柔柔地帮孩童扬着尘。
“他好威风啊,阿娘,我以后也要成为将军。”阿肆不再缩着阿娘的怀里,他仰着身子,快意地说道。
“好啊,那阿肆以后在学堂可不能再这么玩闹了,要好好听师傅的话。”孩儿他爹扶起母子两,再从母亲手里接过孩童,同方才般将孩童放在肩膀上,牵过夫人的手,齐齐地朝家里走。
“阿爹,你好啰嗦啊。”阿肆扒拉了一下阿爹的头发,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回道。
“哈哈哈,阿肆,该长大了”身后的阿五叔围了过来,打趣着似地闹着这顽童。顽童累了,便不和他们计较了。
也是这会,他们趁着满身的烟火气,避开官道,踏进属于他们的一方天地。这方天地绕水而生,盘盘绕绕地漫延开好几十里,孕育了小几户人家,百姓们生活富裕,衣食无忧,灾祸不再,渐而久之,这地便被人们称为福地,有些受过灾荒的,避过瘟毒的,都想逃开了世俗的纠怨,躲进这个受到庇护的桃花源来。
阿肆他们一家便是如此,阿肆母亲晚来得子,格外疼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孩子不知冲撞了什么,从小命格不好,方方才两岁却踏不过命劫,差点要折在这岁,恰的一位化缘和尚路经,半引半就的带他们来到了这个福地,阿肆才算过了一劫。
虽是被这个福地养着,但平日了却得抱着药罐过活,明明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被药磨的瞧上去连七八岁都没有,他这孱弱身子,怪不得他会艳羡那匹驰骋骏马。
阿肆在爹爹的怀里睡着了。娘亲在慢慢地唱着歌谣。
摇啊摇,阿肆快着觉,醒来天光光,天光病不来。
摇啊摇,阿肆慢着走,天公追不着,病痛赶不上。
阿肆最后还在缩在了阿娘怀里,阿爹随手折了柳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孩童身上的尘,尘尽数落在了地上,孩童也入了眠,此刻,顽童也成了乖儿。
灰尘落在了福地里,着地时死纸钱碰上了明火般半燃了起来,霎时间,福利里弥漫上了一股浓而呛鼻的香火味,蒙尘的街道里如今充满了凡间的爱恨贪念。
福地趁着黑夜,悄悄地熄掉了活气,明月已经照不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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