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碧玉小家女

作者:心灯意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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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秀


      乾元十二年农历八月二十,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有大雁成群结队地飞过。

      陵容扶着侍女的手下了马车,抬头看着晴空,喟叹:“真是个好天气。”侍女忍冬笑道:“鸿雁当空,是好兆头呢,想来老天也有意成全小姐。”另一个侍女半夏附和道:“小姐定会心想事成。”陵容只道:“借你们吉言了。”

      毓祥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陵容独自一人走进金碧辉煌的紫奥城。为了娘,为了她自己,为了所有待她好的人,她一定要入选,成为天子宫嫔。

      选看秀女的地点在紫奥城内长春宫的正殿云意殿,秀女分成六人一组,由太监引着进去被选看,其余的则在长春宫的东西暖阁等候。选看很简单,朝皇上皇后叩头,然后站着听候吩咐,皇上或者问哪个人几句话,或者问也不问,谢了恩便可。然后由皇上决定是“撂牌子”还是“留用”。“撂牌子”就是淘汰了,”留用”则是被选中,暂居本家,选吉日即可入宫为妃嫔。

      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来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很少有人说话,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暖阁里秀女太多,陵容远远避开,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静静打量着满屋子的秀女。诸多妙龄少女齐聚一地,容颜姣好、家世出众,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如今为求君王垂怜,可谓费尽心思、各显神通。

      陵容再一次深深领教了皇权的威严与诱惑,就是她,为了不再受制于人,不也一头扎进了这深宫里吗。在这个封建时代,身为女儿身就是她的原罪,一生的苦乐皆系于他人。与其在安比槐的安排下嫁与旁人草草一生,不如进宫博个前程,只要她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安比槐不敢不善待母亲。

      不多时,有太监过来传安陵容和另几位秀女进殿。

      陵容和另五名秀女整衣肃容走了进去,听一旁引导内监的口令下跪行礼,然后一齐站起来,垂手站立一旁等待司礼内监唱名然后一一出列参见。只听一年老的内监哑着尖细的嗓音喊到:

      “松阳县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五。”

      陵容脱列而出,身姿轻盈,低头福了一福,声音婉转柔和:“臣女安陵容庄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千岁吉祥。”

      殿下秀女身着玉色广袖合欢襦裙,手挽雪色披帛,如云青丝梳成倭堕髻,簪一支白玉梅花步摇,另挽一支碧玉钗,额上贴一朵梅花翠钿,耳上的珍珠耳坠温润动人。

      皇帝含笑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殿堂空阔,皇帝的声音夹着缥缈而空旷的回音,远远听来不太真实,嗡嗡地如在幻境。

      陵容依言抬头,一张脸秀丽绝俗,如新月清辉,如花树堆雪。皇帝抬手略微掀起垂在面前的十二旒白玉珠,赞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陵容雪白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清雅秀丽,有如晓露水仙。

      皇后含笑点点头,吩咐命司礼内监:“还不快把名字记下留用。”

      皇帝微微一笑。

      陵容盈盈一拜,默默归列。等这班秀女见驾完毕,按照预先引导内监教的,无论是否中选,都叩头谢了恩然后随班鱼贯而出。

      出了云意殿,有年长的宫女提着风灯上来引她出宫。宫女面上堆满笑容,向陵容福了一福说:“恭喜小主得选宫嫔之喜。”陵容一笑,拿了荷包赏她,慢慢往毓祥门外走。

      毓祥门外,马车前悬挂的琉璃风灯在风里一摇一晃,等候在车上的半夏和忍冬,远远见她来了,赶紧携了披风跳下马车过来迎接。半夏扶住她的手臂,柔声说:“小姐劳累了。”忍冬把锦缎披风搭在陵容身上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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