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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
“阿娜达,你这是……”
吉尔菲艾斯夫人一向是幸运的,父亲、丈夫甚至连兄弟都没有因频繁发生的战争而离开自己,这在这个时代是罕见的。难得的幸运让吉尔菲艾斯夫人觉得两年前爱子参军是她这辈子经历的唯一意外,可今晚吉尔菲艾斯先生给她带来了另一个惊讶。
“从暖房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孩子倒在暖房外面,看起来遭遇了不好的事情,我想多少让他在这里休息下。或许我们该叫医生来。”
吉尔菲艾斯先生怀中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左右,身上的衣物堪堪可以蔽体,看上去狼狈不已。孩子身上多是些擦伤,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瘀痕,看来不像是新近留下的。夫妇两人无法判断孩子昏睡的原因,只能从孩子狼狈的装束上推演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从医生那里也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吉尔菲艾斯夫妇只能充满担心的照顾昏睡中的孩子。在此之间,夫妇二人多方打听附近谁家有失踪儿童。
长久以来的慢性战争状态加上银河帝国的特殊体制,奥丁的警察老爷们对于走失儿童这类不涉及社会秩序维护局职权范围的事件一贯是消极怠工。吉尔菲艾斯夫妇无奈之下只好拜托邻居和亲戚一起打听,靠民间路线寻找孩子的亲人。
捡来的孩子昏睡了整整三天,吉尔菲艾斯夫妇也忙乱了三天,对于孩子的来历却是一无所获。见到孩子醒来夫妇二人很高兴,同时也带有些许的失落。七八岁的孩子都能明白的说出父母来历的,这样就要把孩子还给人家了。虽说只照顾了三天多,可这孩子也填补了爱子离开后两人的寂寞,若非体谅孩子父母的心情,两人真打算就这么一直照顾下去。
“亲爱的,感觉好点了吗?”吉尔菲艾斯夫人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惊吓了这孩子。
“……”
“亲爱的?”孩子长时间的沉默让吉尔菲艾斯夫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没清醒,轻轻的靠近想要试试孩子的体温,可这个动作却被明显的拒绝了。
那孩子用充满不信任的眼神盯着吉尔菲艾斯夫妇,对于要靠近他的夫人则是全身紧绷的防卫着。
“我只想量量你的体温,孩子我不会伤害你。”孩子提防的神情让吉尔菲艾斯夫人心中一酸,联想到之前孩子狼狈的状态,吉尔菲艾斯夫人在内心认定这孩子可能被虐待过。
“……”
那孩子仍未放松,如同受惊的小兽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吉尔菲艾斯夫妇百般安抚,可那孩子就是不肯让他们靠近一步,对于他们的询问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复,夫妇二人只好再次请来了芬格特医生。
芬格特医生也没有取得什么明显的进展,那孩子还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食物和水完全接受,但不让任何人靠近,至于问话则完全不予回答。
那孩子对声音很敏感,这样一来就不是听力障碍,几次尝试后,芬格特医生和吉尔菲艾斯夫妇得出了那孩子可能是听不懂他们问话的结论。
孩子天生是敏感的,就算是一个受惊的小兽也能本能的判断出吉尔菲艾斯夫妇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所以才会接受了他们提供的食物和水。但是那孩子听不懂吉尔菲艾斯夫妇和芬格特医生的话,这让他长期处于不安状态。
考虑到这些,吉尔菲艾斯夫妇对于那孩子更加怜惜,再送食物的时候总会缓慢的重复食物的名称,然后指着各种日用品反复的说着它们的名字。最初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可是很快夫妇二人就发现这孩子惊人的聪明,那些名词只要他们说一次这孩子就能记住,虽然不见他开口,但从眼神可以推断出他听懂了。
相处了几个月后,警惕的小兽已经允许吉尔菲艾斯夫妇靠近了,也不怎么反对吉尔菲艾斯夫人的爱抚,偶尔还会陪吉尔菲艾斯先生一起整理花圃。在交流方面,尽管磕磕绊绊,可双方都能听懂对方的意思,这也算是可观的进步了。
几番交流下来,吉尔菲艾斯夫妇只知道这孩子叫亚路嘉,至于其他的,亚路嘉一概不记得了。
从芬格特医生那里听说,人如果遭遇被虐待会本能的拒绝想起恐怖的事情,如果强行引导他恢复记忆,可能会导致精神失常。
夫妇二人自然不想让亚路嘉回忆起悲惨遭遇,既然都不记得了,那么就让亚路嘉以为自己是吉尔菲艾斯家的孩子好了。夫妇两个急忙给亚路嘉落实身份,这个时候户籍管理并没有多完善,平民家收养战争遗孤是不用说清楚来历的。
整个过程中,唯一难办的是确定亚路嘉的年龄。亚路嘉自己并不记得这个,芬格特医生又说无法确定,这点很怪异,照现在医学的发达程度,并不应该出现这个状况。芬格特医生只给出了一个大概,亚路嘉年龄介于七岁和十岁之间,还真是宽泛的区间。
出于私心,吉尔菲艾斯夫妇选择了七岁,这样可以让亚路嘉服兵役的时间延后,那时军校毕业的长子说不定取得了一定的地位,或许能把小儿子放在相对安全的职位也说不准。夫妇两人都没奢望战争能在这之前结束,毕竟这个慢性战争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了,谁也不能推测出结束的时间。
取得了户籍,夫妇两个还专门写信给就读少年军校的儿子,专门告诉他家里又添了个弟弟的事情。信上吉尔菲艾斯先生特意注明,亚路嘉可是一个比齐格飞好上许多倍的孩子,非但不会迫害他心爱的兰花,还在园艺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
就这样,亚路嘉在此落户,并且有了正式的名字——亚路嘉•吉尔菲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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