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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
镇江,句容
凌云观
沉暮的钟声响起,晾晒打扫书阁一天的两个凌云观小弟子终于下了值,两人回饭堂的路上才有功夫说上几句闲嘴。
“诶,你听说了么?”
“什么?”
“咱们观里好像有些不安宁了。”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有好些师兄说夜里模模糊糊见个黑影在自己身上摸索,睁眼就不见了。”
“胡说!咱们住道观,什么邪/祟不要命敢往这里来?”
“你可别不信,观里没有师父他们,还真说不定!”
“哼!”听话的人不屑一顾,“有三茅祖师的金身神像在,哪个不长眼的敢撞过来,我看是那些人起了邪心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
说话的人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什么邪/祟不伤人只在人身上摸索,该不是哪位师兄动了邪/思,胡乱说的吧!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说话那人也止了话头,两人这会儿刚好到饭堂。
打头一进去,就遇见同屋住的师兄,正提着饭盒要出来。
“你们俩来得正好,”那师兄对他们说道:“把这食盒给那位送去。”
先前说话的小弟子不乐意了,“师兄,我们也饿着呢?要不等我们吃完了再去?”
说着就给旁边的人打眼色,奈何身边的兄弟性格木讷又过于正道,竟然都不知道推辞一下,就老实的接过食盒,转身时还不忘拉上他。
待走远了,他才忍不住对他抱怨,“我的泽成小兄弟,你怎么这么呆,不知道推脱一下么?”
名叫泽成的小弟子面色坦然,“你若是不想去,现在可以回去。”
“这是你说的啊。”
“嗯。”泽成脚步不停。
那说要走的人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终是放弃了。
“诶,你等等我!”他匆匆追上去,“我要是回去了,师兄一定会骂我,还是算了吧。”
他接过泽成手中食盒,换来他欣慰一笑。
“泽明,你终于懂事了。”
泽成很少笑,他向来是严肃又木讷,偶尔昙花一现,能惊呆好一片人。
泽明就被惊到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怪不得师姐总爱逗他,原来泽成笑起来是这样的!
泽明:“你可别笑了,我怕我晚也上做梦。”
泽成听出他话外之音,脸色一沉赏给他一个白眼。
“无聊!”
泽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的跟上。
师兄口中的‘那位’住在在后殿,要进后殿得从正殿穿过才能到,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花上十几分钟。
至于为何不道姓名,只称‘那位’是因为他们要送饭盒的对象身份有些尴尬,这一辈的弟子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么纠结了几年后,索性也别纠结了,顺口就直接称‘那位’了。
出了正殿,穿过一道门拱两人到了后殿门口了。
泽成上前敲响了殿门。
“叩叩。”
过了会儿,门内传来踢踏声,殿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一张睡容将醒的脸露了出了。
“到饭点了?”那人哑着嗓子,模糊道:“放桌子上吧。”
泽成目不斜视,走进门内,满殿的香味只冲鼻息。
他将食盒内的饭菜端出摆放在一旁的小方桌上,端着手退了出去。
退到门边时,还拉了一把呆愣在门外的泽明。泽明被推搡醒,才后知后觉的行了礼。
正准备走,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你们等会儿,”那人道:“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泽成回他,“观主去海市做法事,大概要七八日方回。”
“嗯?”那人突然疑惑,随后对他们说,“那现在谁主事?”
“青禾师姐。”
“那你给我带句话给青禾,就说我想吃海棠糕,明天早上就要。听到了吗?”
泽成应声道是。
两人面前的殿门无情的关上,泽明怯怯道:“山下的糕点店中午才开门。”
泽成也有些许为难,“还是先告诉师姐再说吧。”
便是惹了师姐不快,他们也只能受着了。
“知道了,”正在电脑前敲着字的女人抬起头,狭长的凤眼清明黑亮,“你们先去吃饭吧。”
泽成两人相视一眼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键盘的敲击声不断,过了一两个小时埋头工作的女人才关了关了电脑。
懒散的背靠在椅背上,悠悠舒了口气,揉了揉发涨酸涩的眼睛,闭目小憩一会儿后,才慢慢站起。
出来理事阁的大门,左拐往后殿去。
才走进后殿前的门拱,他就听见大殿内传出来的游戏特效的声音。
女人面色有些难看,压着心中不快,推开了殿门。
殿门后斜靠在凉榻上的人只抬眼看了一下,就继续玩自己的去了。
“晚饭没吃?”女人看到桌上摆着的碟碗都没动过,显然是没吃过的。
玩游戏的人随意说,“一日三餐的,又没怎么么活动,没胃口。”
“想吃海棠糕?”
“我今晚打算通宵,热乎乎的海棠糕刚好做明天的早点。”
“还有其它的么?”
“不用,”那人放下手机,从凉榻地下提出一瓶大瓶可乐,拍了拍瓶身,“我有存货!”
如此简单公式化的一番询问后,女人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随意的叮嘱几句后就走了,殿门重新关上。
玩游戏的人扔了手机,从凉榻上跳起来,他原来靠着的地方,一个巴掌大的娃娃跳了出来。
小娃娃一出来,就张着手要抱抱,嘴里还委屈的叫着。
“嘤嘤。”
那娃娃玉琢粉雕的,比那卖的玉瓷娃娃还可爱,头顶着一串赤红的小果果,嘤嘤的时候,那红果果还跟着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
“叫你修为不到家,一个玄级的天师就把你吓成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那人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小脑袋,恶劣道:“先把你今日收获拿出来。”
小娃娃求抱不成,泄气的背过身,跳下凉榻,哼唧哼唧的不知从哪拖出一个比它大两三倍的包裹。
小娃娃献宝一样的打开包裹,还在那堆东西上上蹿下跳献媚邀功。
那人随意反动了两下,“这就没了?”
小娃娃双手作在身前,有些忐忑,因为主人好像并不高兴。
“唉~”那人摊坐在凉榻,“我让你去把他们值钱的东西偷过来,你给我偷一堆男人裤衩子干嘛?我自己没有吗?”
“嘤嘤~”
“不许哭。”那人无奈道。
小娃娃成功收声,泪汪汪不知所措的样子便是想斥责也下不去嘴。
那人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去门外守着,今晚我们就走!”
听到这话小娃娃眼前一亮,片刻后些许疑惑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大殿后面。
那人看出它的意思,得意对它说,“我有办法了,你去外面等我。”
小娃娃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但主人的命令还是听的。
支走了人参娃娃,黄豆豆将自己的东西搜刮了一遍,发现自己除了一个手机和两套衣服竟然就没什么可带的了。
“我可真是穷啊!”
干脆衣服也不要了,揣好手机拔起插在电板上的充电器就往后殿的后门去。
推开漆黑的小门,门内是一张暗红漆雕云纹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
黄豆豆走进,对着床上的人磕了三个头,在床前的方案上燃了三支柱香,“祖师,原谅弟子不孝了,弟子资质平庸,实在是无颜供奉祖师,今特此请示祖师,望祖师解开弟子身上禁制,放弟子下山还俗可好?”
案上烟雾袅袅没有任何变化,黄豆豆不死心,继续道:“祖师若是不应,不还俗也可,只是要委屈祖师和我一起上路了。”
那烟雾纠缠到了一起,随后各自分开。
侍奉多年的黄豆豆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欢喜道:“那弟子得罪了!”
说完将床的人抱起,床上的人看起来有一米八几,黄豆豆抱起他竟然一点都不显吃力。
黄豆豆大步出了后殿,与门口放风的人参娃娃汇合,让它自己跳到肩上,一路掠风而去。
天光微亮,道观晨钟响起,观中弟子洗漱后相携来到饭堂用餐,有弟子提着食盒往后殿去,不一会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
面色惊慌道:“不好了!‘那位’和师祖都不见了!”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
刚走到饭堂门边,准备让人给‘那位’送海棠糕的青禾突然惊恐道:“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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