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 章
世安十六年,皇帝薨。
本该由太子继位,却在换上龙袍时毒发身亡,整个朝廷都动荡了。太子母妃悲伤过度,卧床不起,急忙唤来己出的小皇子,紧紧握他的手,哭晕了也不肯松开。皇后成了整个皇室的顶梁柱,所有人都在等着结果,只好下令将除了小皇子外所有皇子以及相关宫人全部捉拿亲自审问。几个皇子相互推责不服压审,晚上竟在监室动起了手来,几天夜里都能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第五日早晨,宫人带着皇后前来审问。门一打开就看见室内狼藉。几个皇子伤痕累累躺在地上,只有五皇子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喊:“别打了,别打了。”
一名太监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皇后娘娘…都没气了……”
五皇子听完大叫就往外跑,俨然一副疯了的模样。
皇后颓然的摆了摆手,“把五皇子带回去吧,速去找太医给他看看。”
一朝皇宫风腥血雨,皇子们死的死疯的疯,剩下小皇子才六岁,还不咋会说话。国不可一日无君,丑闻已经闹了半月有余,现在消息都封在,若再往外传,只怕关外匈奴入侵,大宋不保。皇后大手一挥,下令召回在君山的楚王爷。
要说这楚王爷宋赋,是宋英大将军的独子。宋英又是先皇的弟弟,虽是皇室,性格不羁,只想奋战沙场,一心保家卫国,不喜皇室的复杂礼仪,更厌恶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早早地便在宫外立了宅,花了些年建了自己的军队就请愿驻站关外,没等圣上下旨便举旗离去。将宋赋丢在君山封地再也没回来过。没几年染了疾,逝在了关外。
月微茶楼。
“今儿个怎么不去风花雪月,来你爹押着你都不想接管的茶楼,莫不是转了性子?”来人坐下,不客气的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对面的人一脸漠然。
秦学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不会真的不举吧?”
嘭!贺砚临把杯子一砸,嘴唇发抖,不知道怎么开口。
二十一岁的贺砚临,不读诗书,也不愿接管家业,成天进出风月场所。沉迷春风楼的头牌,苏烟姑娘。曾在苏烟姑娘的房内呆了整整一个月也不出来,全城的人都拿这件事做茶余饭后谈资。贺砚临的爹挂不住面子,让管家带着人把他给逮了回去。
前些日子苏烟存够了银两,找老鸨换回了卖身契。贺砚临听闻大惊失色,飞奔到了春风楼,在苏烟姑娘房里痛哭一番。最后在苏烟的引荐下认识了春风楼的预选新头牌,贺砚临照旧第二日前往“做客”。
结果没两日从春风楼传出贺小少爷不举的传闻,本开始无人相信,试想成日泡在温柔乡的人怎么会有这种隐疾呢。可自从传闻出来后,再也没见过贺小少爷去出入过风月场所,这才将传闻愈演愈烈,都道贺砚临是羞愧难当不敢再去见那些女子。不过还好,这些目前都是出入风雪场所的花花公子们相传。
“学郁,这世间女子怎可这般言而无信。”贺砚临面露痛苦。
“?”
“苏烟答应会给我找一个和她一样保守秘密的人,结果这女子没两天就与她的姐妹们说了去!”
“原来你不举是真的啊。”秦学郁一脸惊讶。
……
贺砚临半晌无言。
“你倒是说说啊,喊我来就是为这般不言不语?”秦学郁急了。
眼前这位秦学郁是贺砚临自小玩到大的好友,家中世代从医,可到了秦学郁这里却只想从文做官,在家折腾几年,成了太子的侍读。
虽然是朋友,之前也是好面子,忌惮像风月楼那女子一样被传出,便一直没说。现想着既是侍读,将来皇帝身边的人,嘴巴自是严一点,才愿意道来。
其实贺砚临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隐疾,直到冠礼之后,与好友游玩,遇到了当年风月楼的花魁选拔。贺砚临一眼就迷上了苏烟,一掷千金,本是春宵时刻。贺砚临把苏烟搂在怀里,却发现自己一点反应也没有用。从前也看过不少话本子的贺砚临当然知道在经历这种事的时候男子应该有一处反应的,可是他迟迟等不到自己那一团火热。他自小和出入秦府,看秦家长辈把脉施针,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眼下自己肯定是有问题的。
苏烟在贺砚临怀里依偎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疑惑的抬头看了看他。
四目相对。苏烟也不是什么清倌,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贺砚临一副天塌了的样子,自是明了。
贺砚临是慌了,他未经人事,初次还是在这等风月场所被发现,人多嘴杂,被知道了他还不被满城人笑死。
便协商给了苏烟一大笔银两,外后每天都来,也是付双倍的价钱,让苏烟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还每日陪他将这隐疾“治好”。苏烟想着伺候个“残疾”也累不着自己,还能拿不少好处,也答应了。
可谁知道苏烟攒够了赎身钱,贺砚临这隐疾还未治好,便去找了苏烟商谈,想让她再陪自己一段时间。苏烟拒绝了,道自己好不容易自由身,想找个人家嫁了,不能再陪贺砚临做这种事情。
贺砚临苦苦哀求,苏烟无奈之下说给他介绍一个好姐妹,嘴巴也是严实的很。想到苏烟与自己这般的关系,引荐的不会有错。没想到她那姐妹如狼似虎,明知道贺砚临有隐疾,秉着拿钱干活的原则,上来就拉着贺砚临做那事,贺砚临虽是很想,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就算是腹部那团火起来了,也被吓没了。
后来皇宫出事,全城白事,春风楼自是关门拒客。楼里的姑娘们也是闲来无事,嗑着瓜子,喝着小酒,讲着各家恩客的风流事,许是喝多了,不知怎的就把贺砚临有隐疾的事说出来了。待春风楼再开门迎客之时,这件事便传开来。
“我哪里有在苏烟房中痛哭!皆是这些长舌妇胡编乱造!”贺砚临愤然。
然而听完秦学郁已经是一脸严肃:“你别急,待我向父亲问问你这隐疾可有得医。”
贺砚临欲哭无泪,他今日找秦学郁只是想诉说解开心口郁结,可这该死的一直围着隐疾转。
“就说你是读书读傻了,你就不能在家无事也看看医本子吗?这病可是很难治了。”
“那可未定,我祖父是太医,治病方子是都比较保守,但我父亲年轻时曾在外游历过,知道不少野方子。”秦学郁顿了顿:“不过你也真是,你早些跟我说了,我爹也早些给你看看,我虽是没看多少医本子,但治病趁早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贺砚临羞愤:“我当年刚行冠礼,这种事哪个成年男子说得出去!”
许是看出贺砚临烦闷,不想再谈此事,让小二撤了桌伤的茶,上了几盏酒,便陪着闷头饮起酒来。
窗外渐渐传来闹声,贺砚临二人应声看去,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
“这阵仗,是哪家贵人?”
“你满脑子的丑闻,哪能记得住国事。”秦学郁白了一眼:“这是楚王爷……应该马上是新皇了。”
大概是没反应过来,贺砚临楞了半天:“不对啊,小皇子不是还在吗,怎么轮得到他?”
“小皇子已经六岁了,却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皇后又因丧子之痛,不想小皇子再遭遇此事,便请求皇后召回楚王爷继位,自己带着小皇子去皇寺为苍生祈福。”
秦学郁摩挲手中的酒杯,看着窗外人群又道:“不知是不是位可以造福百姓的明君。”
“你还是先看好眼下吧。”贺砚临拍上秦学郁的肩膀:“作为先太子侍读,你现在可是直接要做皇上学士的人,就算是什么阴狠昏君,第一个倒霉的不是你?”
秦学郁漠然。
“人生无趣啊,还是回去跟着父亲学习打理家业吧。”贺砚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闹场丑闻,贺小少爷就看破情场了?”秦学郁笑道。
懒得理你!贺砚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真不要我父亲给你看看?”
贺砚临其实是不想的,他是打算无视这些谣言,反正都城最近大事也多,说不定就都忘了他的事呢。可他也不甘心一直如此,本来当初看到苏烟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段话本上的情缘。结果隐疾一闹,心里就有了疙瘩,哪还有心思想那些腻歪的事情。
“……待我寻个时间登门拜访吧。”
贺家老爷贺鸣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贺砚临想难道是自己的浪子回头还不够诚恳吗。
好不容易今日晚饭一家人齐了,贺鸣一直在旁敲侧击贺风吟是否有心仪的男子。
贺风吟愣了下,摇摇头,贺鸣才把事情道来。
楚王爷当初回都城,都是把他当新帝的。可是在面对满朝文武,以自由惯了这样荒唐的理由拒绝了。提出了由小皇子继位,自己摄政,直到辅佐小皇子可以独自执政后离开。
一夜之间,朝政又变动了,小皇子登基成了皇帝,楚王爷成了摄政王。
满朝文武又觉得皇帝那口疾难治的,摄政王性子又像极了他父亲宋英,生怕皇帝行了冠礼就甩袖离开。于是一起上了折子,给摄政王安排个妃子。
“前些日子啊,来了个帖子,邀你明日前去摄政王府坐坐,你可愿意?”
“既是来了帖子,哪还由得我愿不愿意。”
贺鸣听不出这话里情绪,又补充道:“并非只有你一人,都城内只要家中有未出阁女眷的大商户都收到邀请,还得是入了这摄政王的眼才行。我这几天去打听过了,这摄政王相貌堂堂,一个妾室都没有。”
贺砚临从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出生就没了娘亲,贺鸣也未续弦,一直是贺风吟将他带大,长姐如母。听到摄政王并未娶妻妾,他觉得也是可行的,更何况儿女婚嫁之事本就由长辈做主,
贺风吟垂眸看不出情绪,点点头应下了此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