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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告别
2015年2月。
程果背着书包来到了机场,她的双手放在口袋里,耳朵挂着没有声音的耳机,带着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遮阳帽,抬着头看着航班表,看看有哪个城市她能去的。站了一会儿,她眼睛有点酸了,去找等候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闭上眼睛。—好安静,终于安静下来了,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吐出,睡着了。
一声婴儿的哭声,把她惊醒了,下意识的去手边找寻,但是没有找到。不是她的宝贝,她已经抛弃她了。她低下了头。又一声啼响,这次是真的,程果抬了厚重的眼皮望去,一对年轻父母抱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在找什么,他们朝程果走过来,程果的的心开始揪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婴儿,突然他们停下了脚步,男人左右看了下,手指着:“在那里……”,年轻妈妈听了立刻朝男人手指的方向小跑过去。程果的头朝他们的方向机械的扭动着心想:是孩子饿了吧,眼眶的眼泪在打转,一滴滴的眼泪从脸上滑落。
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因为程果的啜泣,转过头来,她好奇的问:“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女人的同情的安慰她,“没什么事是大不了的,不要太伤心了。”程果转头听了站了起来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没事,谢谢你。”说着拉紧了帽子快步的走了出去,她迫切的想着:“快走,赶紧离开,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要回来……”
程果随便在app上买了去往A市的机票,找了家离机场最近的旅社住下。
此时同样在机场的顾余年正和的穆知娴通完电话,这次是因为他没有答应一起出去旅游,女朋友正在耍脾气,又一次说要分手。顾余年着急的道歉,一个小时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放下了电话,两年的时间这已经是他们不知道多少次的争吵,顾余年叹了口气:又要被骂得狗血淋透了。看了时间,飞机已经起飞半小时了。只能等明天的航班了,
顾余年,室内设计师,2年前,是为了陪女友参加歌唱选秀节目,后因为外形阳光帅气被经纪公司看上,在女友的要求下参加了节目并签约了经纪合约,选秀的热潮褪去,现在的他只有几个死忠粉丝才会记得。
第二天6点,顾余年提着行李赶着去往A市的航班,公司打算让他转战影视圈,这两天都有表演课需要上。
程果还是一个晚上没睡好,简单梳洗,带上了厚重的围巾和帽子,她已经习惯这种装束了,放佛可以永远和外界隔离一样。
简单吃了一点,早早的就来到了机场。她第一次坐飞机,费了一番劲才顺利登机,并找到了她靠窗的位置。
顾余年的位置和程果在一起。
终于真的要走了,程果掏了口袋的手机看了看:“打给我吧,我就不走了。”她心理想着。但是手机还是没有反应。
空乘人员开始介绍安全事项,飞机即将起飞。
原本平静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可是他不知道我要走啊,他一直都是那么迟钝,不懂得这些。”想着,程果拨通了那个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好几次之后,终于有人接了。
沉默,还是沉默。仿佛第一次学会讲话的孩子,程果发出的第一声居然发哑,第二次才从牙缝挤出了几个字:“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电话的那头还是沉默。
许久后传出三个字:“算了吧。”
程果不意外他说的,这一个月来她已经听了无数次,以为自己不会再难受,但是好像每次都是第一次听说那样,还是清晰的心痛,眼泪一如既往的往下掉……
:“我错了。”程果小声的说着,听不清楚。但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懂,那个是他曾经用生命爱的女人啊。
:“程然……我在飞机上,我还能见你一面吗,我可以站在远处,你……”程果吞了一口气哽咽,“我……可以不走吗?”程果沙哑着喉咙说着。
……
程果把手机用力的贴在脸上,手颤抖着,她的心跳加快,每一次呼吸胸口都痛。随后电话里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挂了电话。原来明亮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
坐在旁白的顾余年带着帽子和口罩,耳朵里塞着耳机,但是他的耳机是没有声音的,他只是习惯性的挂着耳机。虽然他闭着眼睛躺着,但是清醒着。旁白的女孩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她说的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电话挂断嘟嘟嘟的声音。
程果还小心翼翼的护着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断5分钟了,她僵硬着保持着姿势。然后……无力放下手机,她把自己的脸埋进围巾里,轻轻的说了声
“好。”
顾余年:到底有多爱,才能如此卑微。
时间很残忍,让两个相爱的人都沉默。
到达A市共要3个小时。
仿佛被判了刑,流放,无期徒刑。也好。
她平静的把手机放回口袋,靠着窗沿,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她的眼睛哭太久了需要休息下。
飞机已经飞了有一个小时,即将到达最高空。气压急降,耳朵里面突然嗡……的一声鸣响,程果惊醒。她迅速的用双手捂住耳朵。头晃了几下,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只有耳鸣过后的回声一直回响,锋利疼痛。
又过一会,程果感觉耳朵里面好像有刀子在划,又像有火在烧,快把她的耳神经抽出。从未有过的感觉,让程果害怕。
都说坐飞机是在起飞和下降时才会难受,怎么会中途发生耳鸣和耳痛?怎么办?她赶紧喝了一口水来缓解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但是疼痛并没有减少,耳鸣耳痛拉扯着神经,一齐袭来,她感觉耳朵要聋了。程果捂着耳朵弯下腰,痛苦的忍受着。
程果的动作引起了顾余年的注意,她这是高空反应?第一次坐飞机?顾余年马上从包里掏出口香糖。
顾余年拍了下程果的肩膀,没反应。然后他加重力道反复拍打程果的肩膀。程果感觉有人在触碰,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顾余年问:“你怎么了?是耳朵疼吗?”程果愣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程果听不见他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巴在动。
被程果看得尴尬,他又比了比自己的耳朵提高音量:“是不是耳朵疼?然后指了指口香糖说,“吃点口香糖会好点”然后把口香糖拿到程果的面前。
程果这下懂得他的意思了,她缓慢地把手伸过去,顾余年倒了两颗,程果拉下围巾放进嘴里。
昏暗的光线下,顾余年微微一震。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水肿的脸,暗淡无光的眼睛。刚才听她的声音明明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怎么现在看起来如同老人一般。他的心揪了下,一股莫名的情绪涌进他的脑海。这是顾余年第一眼看到程果最大的感受。
程果对顾余年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觉察自己的窘迫,程果把围巾往上拉了拉,转过头去,手拨弄下头发,坐好。咀嚼了一会儿,耳痛缓解了一点。
为什么这么痛苦了却可以一声不发。顾余年心想。
不舒服的不止程果,过了一会儿,一个孩子的吵闹声充满安静的机舱。可能的高空造成的反应,孩子哭着不要坐飞机,孩子的父母着急的安抚着孩子。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开始闹了起来。孩子的妈妈开始不耐烦的凶着孩子,孩子是不能凶的,越凶他哭的越大声。
程果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糖果,在手机打了一行字。她用手指点了点顾余年的衣服,把手机拿给顾余年看:“你好,刚才谢谢你。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把这盒糖果给你旁边的那个孩子吗?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顾余年看了点了下头,程果又打了一行:“不要说我给的可以吗?谢谢。”是他看错了么?她的眼中似乎有了光,顾余年点头嗯了一声。
顾余年把糖果给了孩子,孩子收到糖果后果然安静了会。
转过头来,程果再次把手机屏幕拿到他的面前:麻烦你了,谢谢你!顾余年也掏出了手机按下:不客气!
顾余年:为什么我也跟着手机打字。
程果已经慢慢适应飞机的节奏,耳朵也没有那么疼。
飞机飞上了云端,程果摘下了帽子,围巾盖住了她大半个脸,她把窗户盖拉开。窗户透着冷气,天空铺满雪白的云,那么厚那么细腻,一望无际一层叠过一层看不见缝隙;机翼划过云层,漫步在云端,柔软了脚跟,刺激了感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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