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往禹城西郊往外马车走上三个时辰就是寒青镇了,群山起伏,山都不高,却是一座连着一座。一条名为亦的小河蜿蜒的行在山林之中。最宽之处约摸九、十来丈。单胜在水不深。遇到水浅之处,成人挽起裤腿便能行过。就是这一条小河,不知疲倦的每日向东流去,欢欣鼓舞。孕育这方土地种种生灵。
余家大院里一个小丫头坐在杌凳上剥着菜篮里的毛豆,扎着两个小辫,一身半旧的土青色麻衫,干净利落。领口还绣着一朵小花,针脚整齐,一看就是缝衣之人费了心思的。大概是经常日头里晒着,皮肤是乡野间常见的小麦色,只是脸颊中透出来的粉色红晕,让人觉得是颗可爱的小麦子。
余三菱看似在剥豆子,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几万里了。最近余三菱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她,平白无故的多了整整84年的记忆。有的记忆犹新,有的却模糊不堪,只记得一个大概了。
余家小姐余悦悦遭难,自己随着也被卖入西行做女婢。西行的老妈妈是个眼光毒辣的,觉得这个小丫头身上透着一股子灵气,便给她放在幼馆教了三年,三年再回西行,便成了赤手可热的西行珍宝。少年风流,堆了无数金银珠宝,胭脂粉黛。绞尽脑汁为美人吟诗作画,骚弄文采。却被遨山阿魏,拿着一千余两的银票和一柄短刀带她出了西行。从此她便盘了长发。换上素衣和阿魏守着那遨山。白天阿魏领兵操练,三菱就跟着山里的郎中采药捉虫。阿魏教了三菱灵法修炼,只是惋惜三菱错过了幼时修炼最佳时期,然就是这样三菱也身子骨硬朗活到了84岁。
这段记忆也来的莫名,仿佛睡了一觉,就在她脑海中安家落户了。更神奇的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余三菱认得了街上商家的对联。用树枝在地上写字,也是潇洒大气,自成一体的行楷。
三菱这个小丫头开始紧张兮兮,又是试探自己能不能白日里行走在太阳底下,又是一个人起了个大早的在山腰的庙前鬼鬼祟祟的看自己是不是对菩萨“过敏”。不过几日,本来就在长身体的小姑娘白白的瘦了好几斤。气的三菱嫂子每日晚饭变着法儿做花样,就不信不能把小姑娘喂回来。
余三菱上演了好几天的内心大战之后就歇了行思,万一自己是个神童呢,天资聪颖,无私自通。想到这里三菱心里还美了好久。
“想什么呢。小姑娘家家的,是不是隔壁二狗又欺负你了。”余家厨娘张婶是个大嗓门,平时说话就中气十足,做饭的时候喜欢唱小曲,也不难听,但是别人心烦的时候听到这个歌声就更加心烦了。余老爷就此事和张婶讨论过。张婶表示对于别人说她曲儿难听表示很难过。想当年就是对山歌的时候她丈夫一眼就相中她的。
张婶子难受啊,连着饭都跟着难吃了起来。后来余家大小姐余悦悦跑来问张婶子说怎么听不到婶子的小曲了,她还怪不习惯的。张婶一听就乐了,又挽着袖子哼着曲儿下了厨房。晚饭余悦悦最喜欢喝的排骨莲藕汤熬得那叫一个香,还特意撒了枸杞子。乳白通透的汤点上红灿灿的三两颗枸杞子。喝的余悦悦暖乎乎的,挑灯学算账的心情都好了几分。不过打那以后张婶唱小曲就该改成了哼小曲。
“吴七就一个小屁孩,外强中干。他爸一拿鞋底,乖的和只猫一样。”三菱说。
“哟,还会用成语了。”张婶给三菱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天天颠勺干活的妇女手上力气十足,纵然放轻了很多也疼的三菱吱牙咧嘴,“毛豆剥好了就去把厨房桌上的饭盒给大小姐送去。”
“知道了。”三菱拍拍身上的碎毛豆皮。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