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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独角青麂
花浅左对于难得的假日却被强行叫醒这件事表示十分恼火,然而看着跪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小侍童他还是强压住怒火,尽量平静地问道,“今日不是不必上朝吗,小禄子,你这么早唤我做什么?
要不是偶然听说,之前的侍童是因为打扰花浅大人睡觉而被一觉踹出门外骨折这才不得已换了新的,新当差的小禄子差点就以为眼前这位语气温和,态度平易近人,眼神无辜,又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御灵师大人是表里如一的翩翩公子。
小禄子打了个冷颤,“大....大人,您忘了,今天是君上邀群臣同鉴灵兽的日子...”见他没反应,小禄子又补充道,“君上身边的颜兮姑娘还一早儿就来了呢,说您今儿无论如何也得早点去。”
小禄子见自家大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才长舒一口气,一脸谄媚地笑着,“大人可否让小的伺候您更衣?”
花浅左扶额无奈地应了声“好”,心想自己哪儿就给这小子吓成这样。
远处的朝阳透过斑驳的云层,将日光落下的每一寸都染成金色。他瞅了眼天,摆了摆手,示意小禄子不必跟着,又补了句,“轿辇也不必了。”
作为楚凌国最繁华的都城——泽泾,其中心是青仪君的拓金殿,离拓金殿最近的除了几位皇亲的府邸,便是君上赐给花浅左的灵师府了。
颜兮在左偏门等了很久,所幸这位御灵师大人今日不知为何未乘轿辇。若换了他日,必得在轿子里牟足了劲睡到快上朝才肯罢休。
他只见那丫头穿了件浅蓝纱裙,罩了件画了竹叶的墨绿色羽织,柔情温婉之余有添了些清雅,活脱脱谁家闺阁小姐的灵秀模样。
“颜兮姑娘可有事?”他微微一笑,恰到好处又温和有礼。
“是灵物,降妖阁的人突然说这次灵兽有妖气,用妖符咒暂封住了,可现下圣上她马上要和群臣赏灵兽了,御灵师大人快随我来吧!”她礼数也顾不得了,只盼着他能再次帮自己渡过难关。
人、妖、鬼、灵,四物共存于天地,本相依相克相化。
而灵属上清之物,妖属下邪之物。灵煞妖,妖畏灵,两者本不该同时存在。可怎么灵兽身上出现?
花浅左揉揉了太阳穴,谁能料想自家的妖宠因为贪玩偷偷幻化成独角青麂的模样,还被人逮个正着要献给君上?好啊,他可算知道小禄子为什么早上如此慌张了,原来是弄丢了妖宠。
看着笼中自己的妖宠冲他眨眼睛,他是又气又好笑,只得宽慰道,“这只青麂多半是不小心沾染到了妖气,不碍事的,别破坏的君上的心情才是。何况殿上还有我和上空在,你放心。”
眼神里的迷茫一闪而过,她乖巧的点头“嗯,有大人和降妖师大人在,奴婢自然放心。”
“好,那我去给君上请安了,姑娘告辞。”
她欠身,“大人慢走。”
拓金殿——
花浅左望着大殿中央吃灵果吃到撑得躺着地下翻着肚皮的自家前面兽皱起了眉。
偏偏后者又不巧瞥见了他,挥着蹄子就要爬起来冲他过来,所幸吃得太多实在是站不起来只好作罢,于是某只妖兽大摇大摆的在大殿上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他则是无视群臣的哄笑声,一副见腻了太多灵兽的清高模样,倒是用余光把自家妖宠的状态好好确认了一番。
人群中突然有人行礼,那人眉目清秀,一袭朝服在身也比旁人多了几分俊朗,只听那人道了声:“微臣恭喜君上。”
花浅左见他脸生,想着八成是前几日刚上任的那个擅长纵水之术的堂庭少司,宁涑。
青仪君本对此物不感兴趣,听宁涑不明所以地道了声‘恭喜’更是迷惑,“宁少司,你且说说为何说恭喜朕。”
“回君上,此物并非寻常独角青麂。此物为灵兽,却有妖气,是生于妖界的灵兽——妖泽青麂。”
“哦?”青仪君敲了敲手指,示意宁涑继续。
“取此物之肝尖,与茯苓松针同烹之,可增百年寿命。”语罢,那人还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满满的得意都快溢出眼底了。
花浅左倒是不恼,语气却毫不留情地反讥,“总司大人果然会挑人,这新上任的少司嘛,会纵五行之术也就罢了,连这妖灵之事通晓得也比在下清晰多许。”
言下之意,堂庭总司宗炎世,管好你的人。
楚凌国的主君青仪设立了唤灵阁,降妖阁,镇鬼阁三阁。以抵御妖邪,镇压鬼魅,唤纵灵物。此外,还有专攻操纵木火土金水五行之术的堂庭司。
三阁和堂庭司各有专长,互不干扰,直接听命于君上。
宗炎世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善,盯着他深邃的眸看了片刻,才开口:“花浅大人有所不知,宁涑少年所习是降妖唤灵之术,后来发现习水之术善佳,这才转而研习五行之术。”
青仪此刻正是饶有兴趣,“怎么,爱卿可觉得宁少司的判断有误?”
“依臣之见,这灵物不过是在玩耍时染了妖气,不过是寻常的独角青麂罢了,绝非宁少司说的妖泽青麂。”
颜兮见青仪君为难,不禁低语:“君上,御灵师大人灵力高超又见多识广,想必不会弄错。”
一旁看戏的降妖师终于拿出了妖石,“是否为妖泽青麂,在下一试便知。”
斑驳的石头在沟壑处显露出一闪一闪的幽绿色光芒,上空玖举着妖石,踱步走近这只顽皮的千面兽。他看似轻轻抚摸了灵兽白花花圆滚滚的小肚皮,实则不动声色地把手掌上的青色粉末抹了上去。
他将妖石呈上,妖石的光芒逐渐熄灭,“这灵物只是沾了妖气,并非是妖泽青麂,君上自可辨明。”
“君...”宁涑想替自己辩白,只觉得身后的衣角被人扯了又扯。回首便看见总司大人那张略带嗔怒的眸,只得撇了撇嘴,就此作罢。
“既只是寻常青麂,朕便踢给宁少司,让宁少司回去好好练练这辨识青麂的本领。”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都散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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