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男孩
从小母亲就告诉段思然,切不可锋芒毕露,在世人面前一定要装傻充愣,更不能让外人留下把柄。
段思然五岁之前都不太懂,为何会背的诗不能背,会作的画都不能画,直到当今女皇只剩下她母亲这唯一胞姐时,段思然突然再也不出风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当今女皇生性多疑,偏又子嗣薄弱,所以视那些各路藩王为眼中钉肉中刺,生怕她们起兵谋反,近几年来,不仅削藩夺权,藩王们也更是失踪的失踪,犯错的犯错。
如今只剩下这女皇亲姐赢王——段思然的母亲!
可这赢王过的,也是如履薄冰的日子,整日丝毫不得马虎,唯恐被人揪住小辫子,所以教育段思然,也是要行为谨慎,后来干脆就演个傻子,彻底消了女皇疑心。
五岁的段思然走在街上,心里替母亲这个赢王做的憋屈不值,却也只能吃着糖葫芦,尽量让自己口水流的逼真一些,看着周围人同情的眼神,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唉,这么好看的娃娃却是个傻子!”
“谁说不是呢,身份高贵又怎样,还不是让人欺负了去。”
段思然听着她们的嘀咕,心里一阵好笑,也不知道谁蠢,被一个五岁的娃骗得团团转。
懒得搭理她们,带着随从,一路穿过热闹喧嚣的集市,走到尽头,看到几个铁笼里,分别关着不同的人,这是一个奴隶市场。
段思然对这些不感兴趣,正准备转身离去,忽而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探视着自己。
她看到笼中一个漂亮的男孩,脸上带着坚毅与不屈,这是很少能在奴隶身上见到的,他的眼眸幽黑透亮,似乎能穿透人心。
段思然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对着笼中的男孩口水直流,吐字不清道,“漂亮哥哥,然然要漂亮哥哥!”
身后的贴身侍女平绿上前拽住自家主子,连哄带骗道,“小主子,这种奴隶咱们府上多的是,快跟奴婢回去吧,王夫知道又要责罚奴婢了。”
“好姐姐,然然喜欢漂亮哥哥,让然然把漂亮哥哥带回去吧,求求你了!”这些话配上段思然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的平绿心都快酥了。
“小主子,您这可折煞奴婢了,那奴婢就再做回主,替您买下他。”
说罢,付过银子给卖家,被关着的男孩这才放了出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唯独一双漆黑的眼睛,不含任何感情的看着段思然。
段思然却也不嫌他脏,抓住他黑乎乎的手,热络的问道,“漂亮哥哥,你多大了?”
“十岁。”
男孩的声音干净清澈,不掺染一丝杂质。
“然然五岁,漂亮哥哥十岁,那漂亮哥哥就是两个然然,然然算的对吗?”段思然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的男孩一阵心慌,不知该如何作答。
段思然见他不说话,便接着自顾自问道,“漂亮哥哥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
男孩的声音有些冷,段思然却不为所动,继续热情的说道,“那漂亮哥哥就随然然的姓,也姓段好吗?”
“不可,小主子,段乃国姓,岂是一个奴隶能随意叫的!”平绿打断她。
段思然有些委屈的舔了舔糖葫芦,眼珠一转,随即说道,“那不能随然然的姓,就随然然的名字可好?漂亮哥哥是两个然然的年龄,那就叫双然好吗?”
随后想到什么,又自己否定道,“不行不行,那样母亲喊然然的时候,然然就不知道母亲是喊谁了,还是叫漂亮哥哥双思吧?双思,双思,这个可好?”
男孩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当即低头掩下,恭敬道,“双思谢主子赐名。”
段思然像是做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高兴的直欢呼,最后将自己吃过的糖葫芦塞进双思口中。
双思愣住,品了品那从未尝过的酸甜,随即咽下。
嘴边残留的冰糖渣,被段思然灵巧的小舌舔下,像是吃到了极美味的东西,段思然开怀大笑道,“双思哥哥吃过的糖葫芦,味道果然更好!”
一直未见表情的双思,此刻露出一丝窘迫,耳根子也连着红了起来,嘴角好像还能感觉到一些湿润。
一旁站着的平绿看不下去了,自家主子真是没有一点男女之妨,冷不丁的就要轻浮一个。
带着他们回府的路上,平绿再一次告诫段思然,以后不可如此轻率,动不动就亲别的男孩子。
段思然一直拉着双思的手,似懂非懂的说道,“平绿姐姐蹲下。”
平绿不明白什么情况,停下脚步蹲在她面前,段思然一个香吻亲了上去,平绿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算是被小主人轻薄了?
段思然拉着双思,坦荡的走在前面,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然然知道,平绿姐姐只是羡慕你了!”
“……”
双思觉得,主子是不是真的误会什么了?
回到王府后,段思然对这个刚买来的奴隶充满兴趣,一般奴隶是不允许进内院,只能在外围做最吃力的粗活。
可段思然完全不把双思当奴隶看,不仅让随身跟随,连大小便都带着他,时间久了,王府上下也都见怪不怪,只偷偷背后里嘲笑,这个傻小主子,男女不分。
一次,段思然小解完之后,在双思面前毫不避讳的提上裤子,看着旁边站那一动不动的双思,如同一个柱子。
“双思哥哥为何不跟着然然一起小解?”
双思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回道,“双思此刻并无尿意。”
段思然哪里管他有没有尿意,不依不饶道,“不行不行,然然都小解了,双思哥哥不小解的话,会憋坏的。”
说完就要上手去拉双思的裤子,双思连忙转过身,躲过她的八爪鱼手。
“双思……自己来。”
知道段思然不会罢休,他面红耳赤,背过段思然,撩开裤子小解。
谁知刚准备尿出来,后面就传来段思然的惊呼声。
“不对不对,双思哥哥怎么能站着尿,要跟然然一样蹲下,蹲下!”
眼看就要上前按下双思,双思一惊,有自知的先蹲了下来,在段思然看不到的地方,满脸潮红。
这种方式令双思既难堪又羞辱,只能认命的闭上眼,将尿液缓缓释出。
不料正小解到一半,段思然遂不及防的走到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下面。
段思然瞪大双眼,指着双思,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下面长的那是什么东西?又丑又怪,要然然叫太医把它割掉吗?”
双思又好气又好笑,带着稍许急切提醒道,“主子!”
虽然知道跟段思然说这些等于对牛弹琴,但双思还是忍不住说道,“请主子回避!”
段思然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继续看着双思那个奇怪的地方,“双思哥哥是怕传染给然然吗?毕竟双思哥哥有,然然没有。”
说罢从上往下看了眼自己的裆部,一脸失望。
双思无奈,只得草草解完,背着她像躲避瘟神般,赶紧把裤子穿好,生怕她又一次近距离接触。
段思然却像是了解一般,反倒不追着看了,只是“安慰”道,“双思哥哥不怕,我姨母宫中有最好的太医,一定能治好双思哥哥的不治之症。”
双思嘴角抽搐,无语道,“谢主子好意,实在不必。”
“双思哥哥不用和然然客气,有然然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小女孩信誓旦旦的样子,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双思有一瞬间恍惚。
后来,在平绿再三劝阻下,段思然才打消继续替双思“看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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