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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
黄昏,天暗,涂了铅似的,沉!
风,入冬的风,肆意地穿梭,滑过脸庞,游荡在发丝和衣袂间,冷,刺骨。
破旧的,不是车站的车站,零落地蹲着几辆掉了漆的、卸了保险杠的、车窗玻璃破损的……大客车,这儿更像是个修车厂,或者真是个废墟吧。
只是开往江苏盐城的车,一定在这里停一下,所以二十来个人等待着。
有的把手缩到袖子里,下意识地来回踱着,许是冷,许是无聊,时不时张望左边的墙垣缺口;
有的几个人团在一起,说着听不懂的话,语气里仿佛是在抱怨车子迟迟不来;
有的蜷坐在自己的行李包商,抽烟,一支接一支,缕缕的烟雾,从烟嘴里被吹出来的那一刻似乎就注定凝固在冰冷的空气中……
“冷吗?”他摸摸她的脸,问。
“恩!”她把脸更紧地贴向他掌心。
“来!”他敞开自己风衣的襟怀,将她搂入怀中,双臂拽着衣襟,紧紧地围住她。
多么熟悉的气味,那是他的气味,温暖,让她的内心酥软。她乖乖地靠在他的胸膛,悄悄地抬起胳膊,围住他的腰,要这样抱一辈子……
他亲吻着她的头发,那样温柔。“只要你说,叫我别走,我……就留下来!”
她抬头,看着他蔓延在眼眸的不舍,温润的泪从心里滑落到脸庞:“傻瓜!又不是永别!元旦……恩,元旦……我去看你的!”
“真的?!”他的笑声划破了周围的冷空气。
“恩!”她点头。
他一把抱住她,欢快地旋转起来,周围踱步的、闲聊的、抽烟的……都看过来,欣赏这死寂冰冷中让人温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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