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男耕男猎

作者:莱茵麓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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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路的送水工


      “哎,老板你到了没有,我家都快要渴死了...怎么回事儿嘛,搞那么久,跟你说了就是在明秀路星秀村五十七巷三十二栋一百零五号六零二房,那么磨蹭,咋个搞生意的,一点都不敬业。”

      “马上到了,马上到了,看到你家大门了。”江城敷衍着挂掉电话,嘴里念叨门牌号,眼睛不住的四处瞅,可就是没看见叫送水那家人的巷子。

      啧啧,城中村路势就是复杂,道路七扭八拐的不说,又窄又小,车根本开不进去,再加上最近天气贼热,订水的人超多 ,店里送水的小哥手里全部都出去了,身强力壮而且闲在店里的老板江城只能自己送水了。

      唉!江城叹了口气,电动车前几天刚好被偷了,还来不及买新的,想着明秀路离自家店不远,送两桶水随便走走也就到了,不过没想到自己会找不到门牌号,真是丢脸了,好歹自己也是西区送水一霸,竟然沦落到迷路这一天。

      “叮...”手机催命一样又响,江城不耐烦一把摁掉,催啥子催哦,找到地儿了能不给你送去啊!在迷宫一样的城中村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天气热得人心烦气躁,他躲在阴凉处,看看四处无人,手往头上一抹,清凉甘甜的井水就兜头浇下来,真是爽极了,江城舒服的轻叹一声,幸亏有个宝贝消暑。

      江城手心里有一个古井,井口大概有一米直径,深不见底,井水清凉透彻,但是也没有其他小说里描述的那种洗精伐髓,治疗百病的效果,以他十多年长期服用的经验来看,也就是井水甘甜了一些,哦,配合井沿刻的一篇养生功法,长期喝井水后,江城的身体还比平常人稍微强壮个两三分。

      说起手心里的这口古井,那可真是小娃子没娘,说来话长了。这口井小时候让江城吃尽了苦头,听说他妈怀他的时候,食补药补吃得家里都穷完了,可是足月生的他却还是瘦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一样,从娘胎落地就毛病多,养也养不好,动不动就晕倒昏睡,三天两头的上医院,好不容易养到三岁,可是路不会走,口不能言,家里这个急啊,生怕养不活或者是个傻子。

      三岁那年,他爸妈想着以后老了不能没人摔盆,冒着被罚款的危险怀上了二胎,江城于是就成了个蔫巴小白菜,跟着爷爷一直在乡下老家生活。直到六七岁,同龄的孩子上山下河满地乱串了,江城才能磕巴的说上几句话,可是头疼流鼻血的毛病却是一直没有缓解,村里人虽然碍着江爷爷老辈人的名头不敢当面叫他傻子,可是背地里谁没说上两句。

      农村孩子念书不讲究什么幼儿园早教班的,可是六七岁那也得正经上学了,因着声名远播的傻子名头,学校委婉的提议让江城家里送他到特殊学校去,不过江城他爷是个很能闹事儿护短的老头,他觉得自家孩子虽然身子弱了点,可是脑子又没毛病,还聪明的很呢,挑鸡蛋都会选大的吃,坚持让他跟其他孩子一块儿上学。于是江爷爷眼里的聪(傻)明(子)宝(弱)贝(鸡)江城承包了整个小学六年的倒数第一名。

      江城开窍的晚,能玩在一起的小伙伴没有一个,除了上学放学、吃饭睡觉、那就是窝在家里看电视,从他能开口说话后,他就跟爷爷说自己手心有口井,可是江爷爷当他是看了电视胡乱说的冒话,他原想像电视里那样召唤出水让爷爷看,可是因为身体太弱,一着急用力就啪叽晕倒,久而久之说多了,不止周围的人不信他,连一向疼爱他的爷爷也当他说的全是孩子话。

      懵懵懂懂的到了十岁,上了小学认得了几个字,能自个儿查字典了,江城对照着对照字典琢磨井沿的那一圈古怪文字,连蒙带猜地读了一遍,好像有些朦胧又好像有些明悟。

      十岁的江城,虽然是个“傻子”,可是耐心这东西跟其他小孩是差不多的,兴头来了,嘴里心里念上两遍,玩兴大发时,那是十天半月都不见瞅上一眼的。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口诀还是其他的,江城的身体好了很多,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不说健康水准,可也不会动不动就晕倒了。

      要知道江城因为这挨着碰着就晕倒的体质,他还得了个“江妹妹”的绰号,恨得江城挠心挠肺的,不过身体条件摆在那,拳头上跟其他孩子是分不出胜负的了(连个女娃子都干不过),但还是能走迂回战术的,像那种明着不经意跟老师家长说话,其实是暗地里告状,上厕所关门往粪坑里点炮,挖坑下绊的黑手行为做的不知道有多顺溜,嘿嘿,虽然爹妈一年到头不来看他两眼,但是江城的小学生活还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小学毕业那年,当时电视上放的一部武侠电视剧,看得村里小孩是热血澎湃,恨不得自个儿就是电视上演的大侠,风里来火里去,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村里兴起了一阵武侠热,半大的萝卜头小子,有空手里就拿上两根小木棍哼哼哈哈的瞎比划,什么十八掌啊,什么棍法啊,什么经啊,练得是走火入魔,江城也不例外,不过他可不是瞎比划,他...他是有传承的。

      手心里的古井除了井沿上有一篇口诀外,还刻有十六个小人比划动作,虽然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好看,但是江城坚信他们是有大威力的,嘴里配合念叨口诀,身体随着做动作,断断续续的就瞎比划了有五六年,身体变得越来越好。

      因着身体变好,古井里的水也能慢慢盛出来喝进嘴里了,不过也因为长大了,见识多了,江城没敢再把手心有古井这个事再往外说。

      虽然从小就有金手指,但就是滋味好一点儿的井水,配合口诀身法练了十来年,身体变好了,但脑子没有变得更聪明,江城一如既往的挂车尾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磕磕绊绊完成了三年高中,依靠着小牛犊子似的强壮身体混成体育生,好歹拿到了一所三流大学文凭。

      不过,这年头博士都不值钱,更何况他一个三流大学的本科生,天上掉下块砖都能砸死一群。天无绝人之路,江城好手心里的古井又发挥上了他的真正作用,井水不就是用来喝的吗!他开了个卖纯净水的店,虽然是自己弄得野牌子,但是清甜甘凉比放了不知道多少消毒剂的某XX牌矿泉水好多了,连续喝个几十年,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呢!

      开了店后,毕业没几年,江城房子、车子都有了,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江城手底下也有十来个人,作为有产阶级,平常这种送水的工作是轮不到他的,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跑趟活儿,竟然找不到门,真是伤脸哦。

      这鬼天气也真是够热的,都十一月了,室外还有三十五六度,江城放水洗了个头后,脑子清醒了很多,扛着两桶水继续往巷子里钻,他还不信了聪明能干的自己会找不到。

      哎,在这儿,五十七巷三十二栋一百零五号,晕头转向的转了半个小时,江城终于摸到了巷口,乐颠颠的扛起两桶水就要进去,一个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就踏空了,江城心里一慌,我去,这趟送水可真是亏大了,自己没有工伤赔的啊!

      脸上火辣辣的,我X,怎么这么热,江城恢复意识,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热,快要被晒成腊肉干的热,全身像被放在铁板上烤一样,尤其是脸,怎么那么烫,鼻子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江城烫的一哆嗦,猛地睁开眼,强撑着支起身子,竟然是面朝地面,怪不得鼻子不透气,脸都要被拍平了,不过现在的人也太冷漠了,晕了个人那么久竟然也没人来扶一下,人性丧失、道德沦丧啊!

      江城嘀嘀咕咕的爬起来,还好自己没事,手脚只是蹭破了点皮,创口贴都不用,扛来的两桶水还在,没被人顺了去,不过自家的水桶可真结实啊,这么大力的一摔,竟然没坏,不过也幸亏自己摔到了沙面上,黄噌噌的一大片沙子多软和,要不然水泥大平地里这么一骨碌可真不好说。

      等等,沙子,怎么会有沙子!江城心里咯噔了一下,再往前面一看,心瞬间凉了半截,一望无际的黄沙伸展着直到天边,顶上的太阳升得老高,晒得周围直冒烟,处处热浪袭人,空气都是扭曲虚幻的,看不到边际的沙海中,偶尔点缀着一小丛低矮的荆棘杂木。

      这他娘的是哪儿啊,自己...不就是在城中村摔了一跤吗,江城欲哭无泪,胡乱搭建的违章建筑呢,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子呢,随处乱扔的垃圾塑料袋...呢?江城愣神过来后,拿出手机就想打电话,但是号称全球覆盖,犄角旮旯都能接收的X动竟然没信号,他这是被人整蛊还是...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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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迷路的送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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