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症

　　暴风雪呼啸着卷过高楼林立的城市群，雪花被拍到玻璃窗上又被融化，形成一张张鬼脸贴在玻璃扭曲吼叫。
　　屋内26摄氏度恒温，仿古壁炉中火焰跳跃着传递热量。
　　“金洁外婆。”
　　黑发碧眼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仰着可爱的小脸。她跑到年迈的外祖母跟前，在她脚边一个红色小杌子上坐下。
　　“外婆，您怎么了？”小女孩似乎在外婆布满皱纹的眼角上看见了几颗泪水。她爬到外婆身上，似乎想确认自己是否看错。
　　金洁颤抖着伸出手抹掉泪水，抱住她活泼可爱的小外孙女：“没什么，我可爱的薇薇安。”说到这，她深吸了一口气来调整呼吸：“外婆只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事。”
　　薇薇安细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外婆粗糙的脸颊，触碰她松弛的肌肉。她凑过去，与金洁额头相靠，呼吸相依。
　　金洁满意的笑了，她的孙女和她不同。薇薇安有一头柔顺如同东方丝绸的黑发；蔚蓝的双眼深邃的像是海洋；她也酷爱牛奶的味道，与她亲近是总有一股清甜馥郁的奶味。
　　正如她，正如她！
　　薇薇安在惊愕中被外祖母从怀中推倒在地，幼年如她尚不能承受这样的疼痛。她委屈的坐在地上啜泣起来。
　　此时金洁已经管不上她向来疼爱的外孙女，那个黑发的美丽女人如同噩梦一般魇住了她。
　　她尖锐的指甲在空气中划拉，像是要把记忆中的女人撕碎。可她怎么都触不到，摸不着。
　　那可恶的女人就端坐在她面前，肌肤如雪，黑发似墨。简单的右手撑头，面无表情，但举手投足的风韵都在勾引人的每一根神经。
　　当然，也包括他……他银灰色的眼睛失去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狂热，只有狂热，让人嫉妒的狂热！只盯着她，盯着她，盯着她！
　　“薇薇安，你这贱人，贱人！”金洁发出了人生最后的嘶吼，或者说，悲鸣。
　　可怜的小薇薇安瑟缩的看着外婆从摇椅上站起，踉踉跄跄朝她冲过来。空洞的眼睛像是在盯着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盯着另一个人。
　　可她还是没能跑到她面前。
　　最终，在薇薇安的注视下。金洁摔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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