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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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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中人可是心上人(一)


      女孩懦弱又大胆,阴郁又乐观,安静又活泼,对镜贴花黄,指尖轻触,镜面倒影连接着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在那,少女的心事常常被收藏。
      阴雨绵绵,湿气仿佛凝成一团云雾笼罩着古老破旧的小巷,小巷旁侧驻立着一间与周边格格不入的精致店铺,古怪的是,那儿的东西异常普通却从来不卖,人烟稀罕却生意一点也不寡淡。
      一位短发齐耳的民国装扮的女子走近了,她驻足在门外端详着这家奇怪的店铺。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品,发钗,扇子,口琴,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从未见闻过,女子把圆圆的脸蛋皱成一团,嘴里仿佛在嘟囔些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女子视线微瞥,"咦,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鬼东西…"黑乎黑漆的菱形方块似商朝惑乱纣王的妲己,暗黄的光亮若隐若现,女子不由自主地靠近它。
      “想进去看看吗?”声音如清澈水珠,“嘀嗒”一声把女子从天外的虚幻中惊醒,目光刹时回归澄明,眼前突然出现一位身着灰蓝色长袍的长发少女,刚才的强烈的吸力顿时不复存在,像是仅为一场梦。
      我微微侧身挡住女孩的视线,扭头往后瞪了瞪,那菱形方块仿佛听得懂人话,霎时暗淡了下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路过看看,不买东西的。”女子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鸟,连忙摆手以示歉意。
      心头有些纳闷,难道我看起来像无良奸商吗?
      “不买也没事,可以进来看看,说不定会收获意外之喜呢。”我牵起女子的纤细小手,耐心地引导着她往店里走去。
      “来,坐吧。”
      女子看着正在为她执壶沏茶的少女,内心不敢相信眼前如她一般大小的女子竟是这家店铺的老板,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我观察着女孩表情变化万千的圆圆的脸庞,不禁抿着嘴"噗嗤"笑了出声,这姑娘真讨喜。女子回了神,不小心被水噎住,“咳咳咳…”
      我赶忙起身拿手绢替她擦拭嘴角,手轻抚后背,“慢点喝,别怕,我又不会吃人。”
      女子似感到我并无恶意,便开始放松了下来,“你是这里的老板吗?”她仍不相信。
      “你看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吗。”我抿了抿茶杯。女子愣住了神,环顾四周,店铺虽不大,但古朴素雅的气息弥漫了每个角落,看似普通的物件细观却透着灵气,丝丝入扣,好像稍不留心就会被吸去神魂。
      她被手中温热的茶杯扯回飘乎的神思,“你真厉害,年纪这么小便如此独立,不像我…"女子双眸中尽是羡慕与落寞。
      年纪小?我笑而不语。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枪江潭,树犹如斯,人何以堪。时过境迁,繁华落尽,谁又知眼前看似豆蔻年华的小少女已历经多少个春秋。回首过往,岁月如同镜花水月,过眼云烟,一吹即散。
      “我从不敢奢求什么,只愿不再成为家人的负担,不再让父母受累。”苦笑着,她明白这终究是奢望,“现在我只想再陪他们久一点,他们白头发都多了不少,怪我……”老天爷总喜欢与人们开玩笑,把平静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一场大病将她本该肆意青春的生命逼近尽头,她不喜欢,也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女子放下手中的茶盏,朦胧地直望前方,心中凄然而泪不下。
      “真是个傻姑娘。”我抬手轻触她的额头,“嗯…我们有缘能够相遇,实属不易,我把它送给你吧。”我走向那个最开始的罪魁祸首菱形方块——无疾镜。我拿来一条白绸手绢拭了拭镜面,不消片刻,整面铜镜竟焕然一新,一点都不复刚才的暗淡无光。
      “送与你。”我将无疾镜推到了女子面前。
      “这是刚才那个黑乎丑陋的铁块?”她惊呼,“好精致!”铜镜泛起一丝红光,似在抗议。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女子双手紧握似有些许的局促,但神情十分坚定。
      “不如这样,你也送一样物品给我,权当我与你交换吧。”
      “我…我没有钱买太贵重的东西。”她从身上背着的小布包中拿出一串红绳织成同心结,“这是我亲自手工做的,虽然不值什么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希望你如同心结所寓有情结同心,执首偕白头。”
      “这个送给你,但我还是不能收下它。”女子双手往前虚推了一下。
      我蹭了蹭同心结,眼里柔意愈演愈烈,顺势握住她的手,目光炯定,“既然我送与你此物,你便无需推托收下便是,待到哪天你不需要它了,再还与我也不迟。”
      女子盯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少女,少女身上弥漫着一股让人信服,竟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既然推辞不了,只好欣然接受,一番好意也不可辜负。
      她敛去了犹豫的神色,“谢谢你。”
      我点头以示意,“姑娘每件物品都有其灵性,希望你好生待它。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你的去向。”
      “嗯,再见老板。”
      “呵呵,有缘会再见的。”
      女子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冁然而笑,“老板你长得真好看,再见。”
      我笑容端正目送她离开,悄咪咪地从柜中抽出一面镜子,仔细照了照“这姑娘果然所言不虚,真实诚嘿嘿…”
      眸光突然触到刚才为女子拭嘴的绢巾,一抹腥红赤裸裸跃入眼帘。刚才那女子脉相薄弱无力,呈以败落之象,却又隐藏着一丝生机,实为古怪。望向女子远去的纤细身影。
      “他与你有缘,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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