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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车窗外看去，是繁华的灯火。高楼大厦上放映的巨大LED幕墙亮着一个明星的脸。
二十一点零六分，公交里不断投进昏黄路灯的硬币，一站一站，疲惫地爬上了申砚的脸庞。他松了松领口，靠在最后一排座位上。耳机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配合着申砚的头一点一点。
城南花已开 从他口袋里响起，申砚从睡梦中惊醒，他划开接听键“喂——”
“申砚，下班了吧。出来玩呗，我们哥几个来看你啦。”电话的另一头人声嘈杂，一个接一个的招呼声让他彻底清醒。
“你们在哪呢？”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的惊喜感向他涌来。电话那头叽叽喳喳地，“好，你们等会。我就过去。”
八月份，热风把申砚身上的衬衫吹出汗来，他感到掌心微微出汗，黏糊糊地。他拽了拽指头，左右寻找着一个标志，等见着就去洗了个手，冷水哗啦啦地淌过申砚的手掌。“天气真热。”
“申砚，这。”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咋咋呼呼地，像是回到了高中那种飞扬的时候。申砚迈开步子跑了过去，在这几步路里，他仿佛跑到了过去。
无所挂虑。
最后，他们选择了一个夜间大排档，隔间里充斥的油烟、浑浊的空调风、辛辣的酒菜还有呲呲冒泡的啤酒搅和在一起成了油盐酱醋茶。
等到喝上了脸，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起了当年的事。
“你小子还说要当大总裁...我还等着抱大腿来着”趴在桌沿的一个男子拍了拍申砚的肩膀，边说边倒了一杯酒喝下。
“你还说申砚，你还说要做建筑工程师呢....建别墅什么的....”
“诶...楠子是不是说当画家来着...”申砚的侧头去看扎了个辫子的人，他怅然的神色让申砚不知觉地闭上了嘴。
年少轻狂。
申砚没有再说话，盯着瓶子里的酒，一杯倒出，一杯灌入。
更多液体缓缓地流进食道最后不过化成一股尿意而已。
温度稍稍变凉是凌晨来临的标志。
大排档里来了一群工人，里面混着几个年轻人，是附近在建的工地里下班出来的。他们身上穿着还没洗掉泥点的衣服和满是泥浆的雨靴。
“小陈...好好干啊...这才第一个工期...从底层学起..年轻人总是更有斗志些...”一个工人摘了安全帽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申砚三十岁了，不比年轻人的斗志。申砚转头观察年轻人的眼神。然后给自己倒起了酒，一杯又一杯。
申砚缓缓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神看向远处，说“一切会更好的，现在.....也还好...也活得下去。”
“砚子说得对，三十岁正值壮年呢....干杯”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慢慢远去，申砚感觉到自己沉在一片幽暗却柔软的水里。
..........
又一天工作日，申砚来到公司。
被经理叫到了办公室，被递了一张信封。
里面是升职信。
申砚咽了一把曾经的一腔热血。
一个刹车将他惊醒，他看了看手机，“九点四十三”是他往常回到出租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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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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