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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遇袭
这是一处地势比较高凸的山坡,山坡上没有别的,除了高耸入云的树木,就是些阴暗低矮的草丛。
此时天正黑,林间寂寂,只有晚风轻轻拂过,幢幢树影在凄凉的晚风中看来,就似来自地狱的恶魔欲择人而噬。
也就在这僻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上,忽有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蹄声渐近,马却陡然一声惊嘶,前蹄扬起,也不见马上的人有何动作,扬起的马蹄忽又重重踏下,立刻就似钉子般立在原地,再也未动半分。
夜色正暗,马上的人瞧不甚清,但马儿却鲜亮得很,竟是匹白马,和这黑夜实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姐,怎么不走了?”
这无疑也是个女子,声音年轻、温柔、动听,想来她一定长得也很漂亮。
她□□的马竟也是匹白马,只不过颜色却比她口中“小姐”的马要淡些,也可能因这个缘故,马自然要差些,所以就慢了那么一点,直到此刻,才勉强跟了上来,打马、勒缰,蓦然发问。
那小姐悠悠道:“我总感觉这林间非比寻常,想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这声音也是年轻的,比刚才那女子更温柔,就像春风中的流水声,也更动听,算用“黄鹂鸣翠”四个字来形容也嫌侮辱了她。
“小姐,你不会是又思春了吧?”
女子又俏笑连连,道:“怀春的少女对什么总是紧张兮兮,也神经兮兮的,看什么东西都会和平时不太一样,老是疑神疑鬼的。”
那小姐佯怒道:“沉香,你这死丫头又来嚼舌根,看我不把你的皮活剥了喂狗。”
沉香吃吃地笑道:“小姐,沉香好怕怕。”
小姐再也禁不住,“噗嗤”一笑道:“是吗?我好像听某人说过,她非但天不怕、地不怕、就连鬼神见了也得让她三分哩!”
沉香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人是谁?我都有点忍不住想和她交朋友了。”
小姐道:“吆,还装上了,不就是你吗?”
沉香又笑了:“我说过吗?你哪只耳朵听到的?”
“我……”
小姐本想说:“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但想到沉香一定还会胡搅蛮缠、没完没了下去,也只得强行打住。
不过她们这一闹,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轻快、柔和起来。
山间更是不知何时起了层薄雾,像烟一般流窜、枭枭着。
夜依然漆黑,不过被雾一冲,变得有些朦胧,并不那么黑灿灿了。
俩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也不知是已无话可说,还是不愿打破这瞬间的宁静。
此刻风却更低,晚风中的寒意更甚,小姐瞧着这暗黑的夜似已呆住了。
好半天,她才喃喃低语道:“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她说话声音并不大。
但此刻万籁俱寂,虽是细小的声音,被风一送,立刻就送到沉香耳朵里。
也许是长久的沉默,让沉香想起什么害怕的情景来,见小姐正喃喃自语,她赶紧又笑嘻嘻地接上了话:“择婿是个长久的事情,非但急不来,还得慢慢等。”
一说起话,她的胆子似肥了不少,笑得也更欢快了:“小姐,你要知道醇酒都需慢慢品,就如同好诗也是一样,也需得慢慢才能吟出来呀!”
小姐道:“所以呢?”
沉香道:“所以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不如赶紧赶路,趁天亮之前,先找个客栈去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一觉醒来,一定精神抖擞、人更清爽。”
小姐犹豫不决,道:“可是逢林莫入,你难道没听过吗?”
沉香又笑了,道:“那是面对仇敌时才有的事情,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谁会想到咱们会赶夜路,又有谁会算到……”
话声嘎然而止,就像是有人用刀抵在了她的咽喉上,让她再也发不得声,说不出话来。
原来就在此时,枝叶忽然间婆娑乱舞,一物破空而至,带着“呼呼”的风声,自上而下当头罩落。
这事物还带着亮光,穿雾而来,在空中绽放出许多艳丽的小花。
一朵朵又急又疾地吻向小姐脸上。
这变化太过突然,沉香眼见救援已不及,只有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自是提醒小姐有变,但这惊呼忽然间被切断,这时一件又细又薄又长的事物突然毒蛇般向她背后袭来。
事物未至,光芒却先行了过来,光芒亮灿灿,像极了阳光突破乌云的一霎那。
美丽的令人心惊。
美丽的令人惊心。
可是死亡绝不美丽。
非但不美丽,简直可恨至极。
沉香当然不想死,所以她虽惊却不乱,因为她明白、也了解,任何的慌乱只有让自己死得更急也更快。
她没有犹豫,也不敢犹豫,立即就做了一件事情:她迅速把自己柔软无骨的左手向唇边靠过去(她的右手正紧抓住缰绳不放)。
也几乎在同时,她把拇、食二指放在了口中。
当然不是咬自己的指头。
而是用指头轻抵着舌尖急撮了一声。
声音尖、细、亮,划破了黑暗的苍穹,久久不绝于耳。
这奇怪的动作立刻就有了结果:她□□的白马突然弹起了后蹄,她的身子也随着这一弹之际向前俯了一附,直接贴在了马背上。
这期间,沉香一直未曾回头,当然就瞧不见在她身后薄雾中出现的黑衣人。
他似乎被这一声清啸给惊得呆了一呆,手中的事物也因此跟着慢了一慢。
这一呆、一慢不打紧,他手中的事物被突如其来的马蹄给踢了个正着,已飞到不知哪里去了,紧接着,胸膛上也挨了重重也狠狠的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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