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售正常的疯子

　　夜里，Cotidianus迎来了它今天里的第一位顾客。
　　“我很迟钝，每当我的朋友们在大笑的时候，我都不明白，所以笑不出来，他们都说我很无聊，甚至说我不正常。”小男孩缓缓地说出他的困扰。
　　“你是指，在正常应该笑出来的情况下，你并没有笑，是吗？”男子脸上挂着令人舒服的淡淡微笑，很温和地问道。
　　“是...我想是的。因为其他人都在笑啊。”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
　　“是的，的确。”男子拿起触控笔，然后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地写下他的诊断，接着他又抬起了头，“先生，基于你未满十八岁的原因，请出示你独立证。”
　　“好的。”小男孩从口袋中掏出一片半透明的卡片，在用指纹解锁后便将卡片递给了男子。
　　“谢谢。”男子用读卡器读取了卡片内的资料后，又把卡片还给了小男孩，“好的，现在请你在这里签个名就可以了，手术费用会直接从你的银行户口扣除。”
　　“这个...”荧幕中显示着一份小男孩看不懂名称的手术允许书，他努力地在脑海里回想着那些文字所代表的意思。
　　“请你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男子指了指风险与后遗症的项目解释道，“只要三十分钟，你就能够变得正常了。”
　　“是...”虽然不是很明白手术的内容，可是小男孩还是能够理解无风险与无后遗症的意思，在迟疑了一阵子后，小男孩还是在平板电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请跟我来。”男子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小男孩就离开了椅子，跟着男子走到手术室去。

　　男子的确没有骗人，手术进行得很快，小男孩感觉自己只是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下，再睁开眼时手术已经结束了。
　　没有任何的痛觉，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小男孩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踏入了一场骗局，金钱上的损失是小事，独立证失效才是问题，他可不愿意回到事事都必须听从父母安排的日子里。

　　“请你放心吧，先生，你很快就会发现你已经改变了。”男子察觉到小男孩的怀疑而开口说道。
　　被说中心事的小男孩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快速地离开了Cotidinanus。

　　回家的路途中，小男孩忽然被他其中一位朋友给叫住了。
　　“爱德华，先别急着回家了，那边有好戏看呢。”友人没有给小男孩任何拒绝的机会，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把他给带走了。

　　小男孩看见远处有一群人正聚集在一处，人群里时不时就会传来愉快的欢笑声。
　　友人带着小男孩灵活地在人群里穿梭着，很快地走到了人群的前方。
　　只见有一个带着面具，不知性别的人正用着各种方法跟一只不知名的混种动物嬉闹着，一地的绿色液体显示着这场娱乐已经快要踏入尾声。

　　当那只动物因为疼痛而发出惨叫时，小男孩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恶心，他好想离开这里，他不想再看这些画面了！
　　可是搭在小男孩肩膀上的手臂仿佛是一道锁链一般，把他双脚甚至是整个身体都给囚禁了。
　　小男孩还记得，那一天当他苍白着脸从这项娱乐节目逃开时，他的朋友们看着他的异样眼神。

　　动物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心里感到十分难受的小男孩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声阻止。
　　做好再次被异样眼光看待的准备，小男孩握紧了颤抖着的拳头，然后张开了口。

　　毫无征兆地，小男孩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始大笑了起来！

　　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错愕的小男孩继续任由自己大笑着。
　　听着自己的笑声慢慢融入四周的欢笑声中，小男孩忽然明白自己不再与他人不一样了。
　　渐渐地，小男孩内心的抵触感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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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周围的所有人都已经病了，那么你也应该得病。”

　　“因为，这样才是正常啊。”

　　（笑不出来的小男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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